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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润集团老板祝义财被监视居住 隐秘的政商关系埋隐患

依托于两家上市公司相互交错的运作,雨润地产短短几年间已经成为雨润集团最赚钱的板块。然而,这种“双驱动”模式想要顺畅运转,必须以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为保证。这也为祝义财此次涉案埋下了隐患。

雨润集团老板祝义财被监视居住 隐秘的政商关系埋隐患

  • 中房报记者 田国宝 向军 南京、北京报道

持续多日的传言终于坐实。3月27日晚间,中央商场发布公告称,实际控制人祝义财于3月23日被检察机关执行指定居所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第二天早上,祝义财控制的雨润食品也发布了同样的消息。

其实,早在3月25日,有关消息就开始小范围流传,彼时,一位南京消息人士告诉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因涉及官员腐败,雨润集团祝义财被带走协助调查,苏宁董事长张近东也被限制出境。

江苏省某地检察机关内部人士告诉中国房地产报记者,目前江苏检察机关并未公布祝义财案件相关消息,不排除该案由中纪委牵头、外地检察机关具体执行的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案子进展不顺,还没有从祝嘴里得到重要信息,立案的正常程序还没走”。

2014年10月,南京原市长季建业落马,三个月后,南京原市委书记杨卫泽也落马。上述南京消息人士表示,祝义财被带走协助调查可能涉及更高层腐败,“不单纯是南京落马官员的问题”。

对于祝义财事发原因,多方消息均指向房地产相关领域。继雨润食品和中央商场之后,从2012年开始,房地产逐步成为祝义财商业版图的另一个重要板块。依托于两家上市公司相互交错的运作,雨润地产短短几年间已经成为雨润集团最赚钱的板块。然而,这种“双驱动”模式想要顺畅运转,必须以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为保证。这也为祝义财此次涉案埋下了隐患。

风暴中的雨润

但中央商场公告并未指出是哪一级检察机关,而截至4月3日,江苏省和南京市检察机关均未公开发布祝义财被调查的信息。

“今年严打行贿,尤其是房地产领域。”上述江苏检察系统人士告诉中国房地产报记者,“但通常行贿是不会拘留或监视居住的,现在祝义财‘待遇’和纪委查办重要部门、重要岗位领导时一样,这很可能是为了挖出背后的利益共同体。”

上述江苏检察系统人士还告诉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如果案件主要是江苏省内检察系统操办的,一般都会进行对外发布,但目前江苏并未公布相关信息,因此不排除该案由中纪委牵头、外地检察机关具体执行的可能。

按照这一说法,祝义财事件可能并非与杨卫泽和季建业等已经落马的南京官员相关,其背后还另有“大老虎”。“到现在没有消息,要么因为案件是中纪委带着外地检察机关查办的;要么就是因为祝义财还没交代,所以还没走立案程序。”上述江苏检察系统人士表示。

3月30日,位于南京的雨润总部看起来并无太大反常,一楼的会客厅不时有人出入,雨润的员工们亦在正常上班。唯一反常的是,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在大门口进行拍照时遭到制止。

面对频繁光顾的媒体,雨润集团总部一位中层人士多少显得有些紧张,但态度极为客气。其表示,目前公司运营正常,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关于祝董这事,只能看公告,超出公告范围我们也给不了回答。”

虽然他不愿多谈祝义财事件,但对“外地媒体落井下石”表达了不满,并表示:“江苏本地的媒体是不会这么做的,媒体不应该对民企区别对待。因为这事把民企搞倒了,是社会的损失,雨润有13万员工,背后是10多万个家庭。”

不过,据一位江苏本地媒体记者介绍,雨润一直是他所在媒体的主要广告客户。“雨润在南京本地媒体关系维护得不错,不然怎么从来没有负面消息呢?双汇和金锣都被爆出过不少负面消息。”

“我是26日才知道这事的,”对于祝义财事件,常州雨润城项目一位员工表示,“内部提前知道的不多,之前也没发现苗头,前几天还开会,为了提高管理效率进行公司构架方面深度改革。”祝义财事发后,雨润常州公司人心浮动,甚至已经有部分员工表示开始找新工作了。

雨润“出事”,最担心的还有下游的建筑商。雨润淮安项目一位建筑商表示,在对待建筑商方面,雨润一直把价格压得很低。“回款基本按照合同规定百分之六七十进行,国企一般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左右。”关于祝义财事件对项目的影响,该人士表示比较担心,目前还在观望。

据熟悉淮安房地产市场的一位业内人士透露,淮安雨润中央新天地项目一直建建停停,“两年多了,主体还没露出地面呢。主要是没钱”。该项目另一位建筑商也表示,雨润回款情况一直较差,不断要求建筑商垫资。

“双驱动”模式隐疾

祝义财与政府官员的隐秘关系,从其“双驱动”模式中不难看出端倪。

关于祝义财创业的历史,江湖上流传最广的版本是,1990年,祝义财怀揣200元下海创业,通过水产品生意淘到第一桶金,之后通过不断收购国有食品企业成就了雨润王国。

不过,由于祝义财极少抛头露面,因此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还有待验证。但不争的事实是:从大本营南京,到后来的河南、辽宁、哈尔滨,雨润确实是在接连收购十几个国有企业之后,才一跃成为与双汇并驾齐驱的国内食品行业巨头。

截至目前,雨润已经成为一个拥有雨润食品、中央商场两家上市公司,产业横跨食品、商业、地产、金融、物流、旅游和建筑等多个领域,年销售收入超过千亿元的民企巨舰,2014年,其已经位列中国民营企业500强第5位。

不过,雨润旗下两家上市公司近年来的业绩都不乐观。

雨润食品2014年度报告显示,其全年营业收入为191.58亿元,年利润只有5694.1万元,而全年收到的政府补助则达4.5亿元。2013年营收为214.4亿元,利润为3943.4万元,而政府补贴超过7亿元。

中央商场情况同样惨淡,2014年三季度营收为51.33亿元,同比减少了8.9%;经营活动中产生的现金流为-2.73亿元,同比下降了487.19%,净利润为4.94亿元,长期借款却高达24.87亿元。

虽然业绩不彰,但雨润食品的不断扩张却为其地产生意贡献了源源不断的土地,而上市平台则为其提供了充足的现金流。

翻开雨润集团地产布局图不难发现,其地产业务与雨润食品加工厂、农副产品采购中心、物流中心布局几乎重合。正如上述南京消息人士所说:“有雨润食品的地方也许没有地产项目,但有地产项目的地方肯定有雨润食品。”

雨润地产的运作平台为江苏地华实业,成立于2002年5月,目前已经在全国25个城市拥有40多家分公司,开发项目超过60个,年销售额超百亿元。

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底,江苏地华实业土地储备为2.2万亩。这些土地大部分为雨润收购国有企业土地、工业项目配建地产项目和综合签约项目所获得的土地。

最为常见的操作模式是,由雨润食品与地方政府签订雨润农副产品全球采购中心项目,这些项目一般均会配建一定比例的住宅项目,在项目土地出让过程中,经营性用地由上市公司雨润食品获取,而住宅用地则由祝义财私有的地华实业摘取。

以长春项目为例,2012年12月6日,长春市国土资源局为长春雨润农副产品全球采购中心项目挂出六幅总面积为1039.8亩土地,其中670.077亩商土地为项目经营性用地,而另外369.7245亩为住宅用地,被长春地华房地产公司摘走。

这些动辄数十亿、上百亿元的综合性项目,因规模宏大又不乏“物流中心”、“采购中心”等产业噱头,自然受到追求政绩的地方政府的青睐,也成为雨润新千年主要的战略发展方向。而这种“双驱动”模式的顺畅运行,也必然离不开过硬政府关系的保驾护航。

此外,雨润在商业地产和旅游地产方面也开始大手笔布局。按照雨润的规划,到2015年底,雨润还将在全国建成50个城市综合体,房地产销售额达到500亿元。不过,随着房地产市场结构调整及祝义财被调查,这一目标实现起来似乎并不容易。

早年,祝义财一直以“祝义才”之名示人,目前,雨润食品公告称之为“祝义材”,而中央商场公告称之为“祝义财”。从“才”到“材”再到“财”,可以管窥其个人追求的变化,及其控制的雨润集团的发展变迁。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一般监视居住期限最长为6个月,从3月23日被执行算起,如果不出意外,祝义财事件最晚将在9月23日之前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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