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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湾的皖西宅居文化印记

朱家湾的皖西宅居文化印记

朱家湾的皖西宅居文化印记

朱家湾的皖西宅居文化印记

金寨县汤家汇镇上畈村朱家湾古村落是一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颇具皖西建筑风格的建筑群,始建于明末清初,距今约400年历史。虽经数百年的沧桑风雨,却旧颜未改,仍然保留有明末清初建筑的寨墙、路道、住宅、水池以及古树等,处处显示出浓郁的古意。朱家湾古建筑群在村庄的布局构思上,非常注重蕴含文化的内涵,凸显皖西地区宅居文化的印记。

朱家湾原主人是长沙王?

今年已93岁高龄的吴承璋老人,打小住在朱家湾,关于朱家湾,他听老辈们说是明末皇亲长沙王所建。相传明朝末年,镇守湖南长沙的朱姓将军不敌清军八旗铁骑,在长沙城失守后,不得已举家向北逃难,借道大别山回明朝祖地凤阳蛰伏,伺机东山再起。途中得报凤阳老家已被清廷死死看住,这位末代朱姓将军只得另做打算。权衡再三,便选择大别山腹地的一处村庄隐匿,这便有了朱家湾。

前朝遗老隐身山林,虽不张扬,但也必有所想,由于本是前朝皇姓,又来自长沙,便自封长沙王,在山中购置房屋和大片田地。按当时的地租测算,这位自封长沙王购置的“一千石稻禾、八百石米禾”田地,相当于现在的2500亩。在大山深处落脚不久就置地如此大片田地,也旁证了这位朱姓男子的来历非同一般。村中老宅最中心的位置是九间房,当地人拍胸脯肯定是当时长沙王所建,所以叫长沙殿。如今虽损毁严重,但依稀还可看出大殿当年的磅礴气势。

在伏山下蛰伏几年后,自称长沙王的朱某觉得揭竿而起,一呼百应,反清复明,必须向世人宣示自己是皇室正宗后裔,于是斥巨资请能工巧匠雕刻了一尊洪武大帝石像。在石像迎接路上,动静太大,走漏风声,被人告发至清廷。闻见风声的朱家人,连夜将9间长沙殿砌隔成3间大屋,天亮前村里出现几个陌生人,疑是乔装的清兵前来侦探,“长沙王”自知他的行为朝廷不会饶过的,被捉肯定会株连九族。第二天,他草草地将宅屋、田地低价贱卖给赵姓地主,举家逃走,下落不明。今天的朱家湾没有朱姓人家。

老宅几经易主基本保持原貌

朱家湾建筑群现归吴姓族人居住。据吴氏族谱记载:长沙王来朱家湾之前,湾里已有人家,今天的老宅最后一进东侧墙头还残存有元朝时期彩绘石砖。长沙王住下后大兴土木,不但建了9间长沙殿,在长沙殿前还加建了两进房屋,第一进是门厅,第二进是会客厅;在长沙殿后面又建了祖堂,东西两边各有两套厢房。长沙王东窗事发后,赵姓地主住了几十年又卖给黄姓的大户人家。清朝中期,黄家衰败,将朱家湾老宅及96石稻禾地卖予了吴家,自此朱家湾的主人变成今天的吴氏。

朱家湾的吴家一世祖是吴之榴,系祖先从斑竹园分家来此另住的,吴之榴的子孙在朱家湾繁珩生息至今已是第9代。民国17年(1928年)被国民党军队强占做“剿共”司令部;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时此处也曾作为某团驻地;大跃进期间曾经作为粮站使用。房屋几次易主,但基本保留了长沙王那时的建筑原貌。

朱家湾古村落占地面积约6500平方米,建筑面积约4000平方米,现存4进主屋和两套厢房,共72间,建筑群呈规范的长方形,具有明显的轴线对称。

大门朝南,石门框,一对精致雕花的石鼓立在两侧门框前,门头两旁有一对精心雕制的石球,石鼓、石球雕刻工艺十分精美,具有明代特点;门楣上方砌有两眼方孔,疑为瞭望孔,这与朱家湾最初主人的身份相符。整座建筑以砖木结构框架为主,砖木结构雕饰山水、草木、人物、珍禽异兽,如麒麟送子、六合同春、龙凤呈祥等,附带彩绘油漆,华贵古朴。青砖叠架的檐砖,雕有寿头、龙凤呈祥图案,石柱柱础形态各异,石雕绞络精细,似同又有异。古建筑群内设会客大厅、戏楼、绣楼、住宅、天井、花园、书房、回廊,采光充沛,冬暖夏凉。主要建筑的厅廊均呈穹形顶棚与飞檐相呼应,厅房、书房及回廊均由方形釉面青砖镶嵌而成。整个建筑,屋面和地面排水系统严密完美,屋面排水的大小阁沟处处相接,青砖条石修成的明沟暗道,由各院落通向外界自然排水。同时建筑结构具备防火、防盗功能,高大厚重的青砖院墙与户外仅有4道门连通,形成一个相对封闭完整的宅院。

主持朱家湾传统村落保护发展规划的省某高校汪教授认为,朱家湾村落选址布局为“富”字形,宝盖头为村落后高大的伏山,宝盖下的一横就是村落,朱家湾门前本没有水塘,古人在屋前空旷处掘一口水面达两亩的水塘,这就是“富”字的“口”,水塘往南是大片田地,即为“富”字最下端的“田”字。朱家湾村落选址布局,呈现出皖西地区宅居文化印记。

朱家湾两代人的革命情节

“我们朱家湾的吴家,有孙中山的追随者,也有共产党的烈士。”今年72岁的吴承海老人拿着族谱回忆着。

吴承海老人介绍,上世纪初,他的先人吴承堃在外求学,接触一些革命思想,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了辛亥革命。革命成功后,吴承堃加入了国民党,并一直在国民党商城县党部工作,抗战时期任国民党商城县党部书记长,解放后由于手上没有血债无人揭发便在乡间教书。而吴承堃的堂叔吴佑刚师从中国共产党皖西地区的早期领导人詹谷堂,由于思想活跃、活动能力强,在求学期间经詹谷堂介绍,加入共产党,毕业后在大别山区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发展中共党员,1947年刘邓大军南下时,吴佑刚作为中共地方负责人积极奔走为解放大军筹粮筹饷,在一次去商城向上级汇报工作归途中腿部染疾,不得不回朱家湾老宅养伤。一天,国民党拉壮丁意外发现了在家中养伤的吴佑刚,把他和警卫员一起看押在朱家湾老宅里。当时在国民党商城县党部任书记长的吴承堃得知堂叔被扣押,立马回乡托人出面保释。行动不便的吴佑刚和警卫员艰难地走出朱家湾去外地疗养,从县城报信归来的民团司令见抓到手的共产党“头领”被人放跑了,带上十几个民团团丁朝吴佑刚走的方向追,在朱家湾对面山脚下的陶湾,截住吴佑刚和警卫员,民团司令防止吴承堃再次出面保释,直接把吴佑刚和警卫员给枪杀了,还残忍地把头割下来挂在村口示众。全国解放后,国家民政部追认吴佑刚为烈士。

严苛家风营造和谐村

5月14日,记者在朱家湾采访,村里最年长的吴承璋老人捧出数十本族谱放在记者面前。吴氏不断修撰族谱,在家族的约束力中增进儒家学理凝聚族人,以心学的弘扬给族人注入了存理去欲、修齐治平的生机。

“我们朱家大湾吴家,家风一直很严苛,什么偷、窃、扒、拿,违法乱纪的在我们这根本没有,我们家法很重的。”朱家湾所在的上畈村村干部吴立说他很小的时候,家族中有几个好赌的后生,经常被五花大绑罚跪在堂屋祖先牌位前,被族长用一米多长的竹篾板打得皮开肉绽。

吴家教育后代的方式非常特别。为正家风,让后代子女不至于成天不务正业徒增祸端,吴家的祖上制作了一套乐器,也就是现在为大别山区所熟知的丝弦锣鼓(当地人又称作花鼓唱),在家的后生每天必须按时到大宅前空地上集合,学唱或排练,这和今日倡导的素质教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后辈从中传承家教的同时,又充实了家族的业余文化生活。

吴家还有个不成文的家规,新女婿新年上门必须住上两晚,白天逐户拜年,晚上全村人聚在一起,轮流唱花鼓灯,不会唱也要哼上几句。不唱不哼,吴家兄弟会变着法子折腾新女婿,直到现在,当地人还笑说做吴家女婿没几招是进不了门的。

正因为有了吴家的严苛家风,朱家湾的和谐之气甚浓,吴家与邻里从没有出现过仇隙。朱家湾47户人家,46户吴姓,一户陶姓人家,解放前是吴家的长工,吴家一直视他如吴氏族人一般。解放后,吴家老一辈人把无家可归的小陶收留下来,给他两间房子,小陶成人后,吴家老辈人还给小陶张罗亲事娶了媳妇,同辈待他如手足。

村口有一棵百年大树,树下有一座孤坟,吴承璋老人说,自他记事起,没见过这座坟主的后人来上坟。每年清明,吴家的老辈们提醒后辈不要忘了这座孤坟,要像上祖坟一样放灯(大别山区的一种祭祀方式)、烧纸。由于经常有孩子们在树下玩耍,吴家人怕孩子们踩平了坟头,前些年,特地请人用水泥把孤坟修葺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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