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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叫坎:我要努力赚钱还债,照顾好儿子,供他上学

——记云南籍外来媳妇玉叫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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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廖望

这几天,云南籍外来媳妇玉叫坎一直在为儿女申请民族成分变更的事奔波,上午乘坐公交车赶往富山畴路村找村干部咨询相关情况,整理资料盖章,下午坐车赶往区行政服务中心上交材料。

玉叫坎是云南人,1994年来到黄岩,在富山乡畴路村成家。她不识字,却用一双勤劳的双手和坚忍不拔的毅力为一个贫困的家庭延续幸福。2014年,世事无常,丈夫戴荷荣患上肺癌去世。她便用瘦弱的双臂,将儿女纳入怀中,继续未来的路。

有人说:父亲是家里的梁,母亲是家里的墙。这个身材矮小,性情憨厚的女人既是这个家的梁,又是这个家的墙。

少数民族少女为改善家境选择外出打工

“我想出去打工。”1994年,年仅18岁的布朗族少女玉叫坎信誓旦旦地向母亲保证,要外出打工赚钱贴补家用。这是一个贫瘠的小山村,位于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海县布朗山布朗族乡勐昂村委会曼糯村,经济落后,交通匮乏,贫困的生活带给这个单亲家庭出生的孩子是更多的苦难。

“一出生,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玉叫坎说,打记事起,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有年迈的外公外婆和舅舅一家。然而,寄宿在外婆家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衣食无忧,还有无尽的贫穷。“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在那个年代格外凸显,家里人曾建议任我自生自灭。”正是因为外婆的不忍,对这个年幼懂事的孩子尤其照顾,吃穿用度极其节省,只为了让这个看似坚强的孩子顺利成长。“穷的时候,连饭也吃不上。”在玉叫坎的心里,她始终记得跟外婆前往缅甸乞讨的日子。

成长总伴随着各种矛盾,时间一久,积累的情绪终会像火山般迸发。在外婆与舅舅决定分家的时候,8岁的玉叫坎突然站出来,表示自己要回家和母亲一起生活。“我不想他们为了我吵吵闹闹,不能安稳过日子。”与母亲生活的五年光阴是快乐的,让她再一次感受到母爱的光辉。“我知道妈妈一个人生活不容易。”玉叫坎说,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18岁那年,与同村姐妹结伴外出打工的萌芽。

心思单纯,是所有人对玉叫坎那段外出打工被骗经历的总结。

四天三晚,在大巴车一路的颠簸过后,此次“打工”的终点站到了,精疲力竭的三个女孩在经历走出大山之后,再一次回到大山的怀抱。“我们被骗了。”直观的反应在玉叫坎被领进一户人家之后,彻底爆发。

但是,几个月的家庭生活,让这个从未读过书的女孩接触到了大山里淳朴的人群,她学会了种田,也学会了种红薯,还学会了养猪。当然,她与这户勤恳人家的男“主力”——戴荷荣渐渐熟稔。

决定结婚,她成为畴路村一名外来媳妇

生活总是充满变数,打工遭遇“滑铁卢”,随遇而安的玉叫坎留在富山,成为畴路村的外来媳妇好像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未有感情基础的爱情并不能带来幸福美满的未来。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防着我,怕我突然撒手回家。”玉叫坎说,直到她与戴荷荣决定结婚的时候,两人才渐渐敞开心扉。“我叫他给我的母亲写信。”玉叫坎说,丈夫听了她的话,写了一段:“你们的女儿在这儿挺好的,她要嫁给我了,我会对她好的。”然后,信被寄到千里之外的云南。

母亲的回信,让他们兴奋了不少日子。这是玉叫坎在畴路村生活的第3年,他们开始整理行囊,是远行的打算。“回云南老家领结婚证。”玉叫坎回忆说,1997年7月6日是他们领证的日子。相隔千里的婚姻在女方长辈的见证下,正式生效。1999年5月24日,女儿玲丽出生。

婚后的生活总是平淡无奇,戴荷荣在家务农,玉叫坎在家带孩子,做“彩灯”贴补家用,公公婆婆互相帮衬,看似其乐融融,但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在此时就渐渐显露出性格弊端。“他有时候会打我,骂我。”从玉叫坎的语气中,记者听出这与她一直渴望的幸福背道而驰。“家里的门敞开着,村里的人能听到他骂我的声音。”玉叫坎说,这是戴荷荣唯一的缺点。

“别人曾经问我,为什么他对你不好,你还不跑。”玉叫坎说,她不识字,也不认识路,走了就一无所有,呆在这儿至少还有亲人。或许,这对于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女人来说,亲人意味着所有,比自由还要宝贵。

玉叫坎的坚忍让畴路村很多村民为她竖起大拇指。在女儿2岁时,时常“剑拔弩张”的夫妻俩终于消停,三人结伴回到玉叫坎的家乡——西双版纳。“我希望自己回到家乡,种几亩田地,修一个茅草屋过幸福生活。”玉叫坎说,回到老家,丈夫的态度时好时坏,但总算还能安稳度日。

在云南生活了近3年后,在玉叫坎夫妇决定长留之际,村里的公共电话里传来寻亲的声音,年迈的公公婆婆希望儿孙能承欢膝下,共享天伦。“咱们回家吧,爸妈都老了,回去陪陪他们。”戴荷荣的一席话,动摇了玉叫坎长留云南的决心。丈夫先行出发,玉叫坎随后跟上。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一种回忆的味道格外让人怀念,尤其是看着年老体衰的公公婆婆。望着家中的一切一切,夫妻俩决定好好打工,努力赚钱。

遭遇不幸,她坚忍面对生活

从最初的300元,渐渐增加到800元,再到后来的1000元、1100元、1500、2400……随着经验的增长,工资也在慢慢的上浮。

在澄江的生生工艺品有限公司就曾留下他们四年的光阴。“他做计时的工作,我做计件的工作。”玉叫坎说,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挺快,每天下班,丈夫总是骑着自行车一溜风一样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路。“虽然他不带我一起回家,但他总会给我煮好饭,我回家就能吃。”玉叫坎笑着说,丈夫长得高高瘦瘦,在厂里挺受欢迎。

也正是这样顺风顺水的几年,在公司领导的帮助下,玉叫坎的女儿和儿子都在澄江小学上了学。“儿子是2003年出生的,刚巧家里经济稍好点。”有儿有女,正好凑成一个“好”。在不少工友的眼里,玉叫坎的孩子是非常懂事的,小小年纪就能独立生活。上班期间,每个人都想着多做一点,多赚一点,玉叫坎和戴荷荣也不例外,所以经常买一两个面包当午餐,又或是夜晚加班到12点、凌晨1点等等。

原本以为平安喜乐的日子已经来到,不料在女儿13岁的时候,一场医疗救治几乎耗空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不少债务。“我当时正在干活,突然看到女儿腿上被叮了一个包。”玉叫坎说,她记得女儿并没有什么不适,直到几天后腿上的小包越来越多,而且越长越大,这才慌了神。“去黄岩看了,看不出什么病症,又去了椒江、临海,最后医生说要我们去杭州上海等大医院看。”玉叫坎说,当时是丈夫陪着女儿去上海看的病,一共住了一个月,共花费8万元多。“因为他的颈椎也不好,所以父女两人一同去看病。”在家带儿子外加筹钱的玉叫坎没睡过几天安稳觉。

钱花了,病逐渐好了,至于具体的病因,玉叫坎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欠下不少债务。“家里条件不好,借钱真的很费力。”玉叫坎说,自己从老家借了1万元,好心的房东又借了好几千给我,还有上海的热心人捐了7千元给父女二人治病。

“只有努力赚钱了。”在一切风平浪静之后,赚钱还账成了这个家庭最关键的事情。每年过年过节,这个家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舍不得大吃大喝一顿。在儿子戴慧江的眼中,母亲极少买肉,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买0.5公斤的猪肉来庆祝。

祸不单行,2014年,戴荷荣被查肺癌晚期。“只要留住人就好。”面对丈夫的病情,玉叫坎只能咬紧牙关,拼命挣钱。看病的时候绝不含糊,该花钱绝不摇头,但还是没能留住枕边人。

“老戴生病的时候,我出去打工,儿子放学回家照顾他。”在玉叫坎那件昏暗的小房间里,这里最挤得时候住过四个人。“他爸爸常跟儿子说,妈妈出去干活了,我们在家要做好饭。”玉叫坎回忆说,在丈夫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畴路村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都很关心她,第一时间为她家申请了低保,现在还支持她为儿女申请民族成分变更。

现今,18岁的女儿已经初中毕业,12岁的儿子还在读小学四年级,而她,这个矮小,皮肤黝黑的母亲肩上还扛着近8万元的债务。她说:“我要努力赚钱还债,照顾好儿子,供他上学。”

【作者】: 张灵双 喻杨博 【编辑】: 王振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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