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神诺兰，他们也爱玩非线性叙事结构

让·吕克·戈达尔曾经说：“我认为一部电影要有开头，中间和结尾，但是也不一定完全要这样”。他已经习惯了在他的作品中质疑既定规则，正如其他大多数来自法国的新浪潮电影大师那样。60年代是社会低迷的一段时期，许多电影人开始琢磨电影叙事结构，很多人这么做了，还有人从那时起开始这么做。因此，你可以享受到这10部伟大的非线性结构电影。文 / Baptiste Charles

01. 《公民凯恩》Citizen Kane (1941)

导演: 奥逊·威尔斯

这部电影是如此经典以至于在它上映以来已经登上了几乎每一个“最佳影片排行榜”，它在几乎每一个电影制作方面都堪称大师级作品，在本榜单中当然也不例外。报业巨头查尔斯·福斯特·凯恩死后，我们试图理解他的最后一句话的含义——“玫瑰花蕾”，从而开始了通过他生前的朋友，前妻，合作伙伴和敌人完成如此紧密的剧本创作之旅。奥逊·威尔斯与赫尔曼·曼凯维奇共同创作了这部电影的剧本，虽然它只带给了威尔逊一个奥斯卡奖，但这部影片仍然是影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02. 《广岛之恋》Hiroshima mon amour (1959)

导演: 阿伦·雷乃

这是法国新浪潮中最早的一部电影（在同一年特吕弗发布了具有颠覆意义的《400下》），它成为了一个叙述自由的标志。剧本由杜拉斯·玛格丽特创作，她是新小说文学浪潮的一员，旨在解构所有已知的叙事，因此，毫无意外的，她的多数影片开头都都成为了其叙事结构的创新点，导演阿伦·雷乃用微型倒叙手法阐明了一对恋人间关于记忆的对话，进而产生了强烈的情感效应。

03. 《安妮·霍尔》 Annie Hall (1977)

导演: 伍迪·艾伦

这部电影被影评人罗杰·埃伯特描述为“每个人都会喜欢的伍迪·艾伦电影”，这确实是最具“伍迪·艾伦”风格的伍迪·艾伦电影。这与他从早期的闹剧式喜剧风格相差很多，可能这是受到他和戴安娜·基顿亲密恋情的影响，但他并没有因此失去其标志性的俏皮对话风格。本片的故事在主人公人生不同时期的记忆之间来回穿梭。它被广泛认为是美国电影中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并在1977年击败《星球大战》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

04. 《低俗小说》 Pulp Fiction (1994)

导演: 昆汀·塔伦蒂诺

我们这位瑞丹斯校友成就自身经典传奇的原因真的太多了：无论是昆汀·塔伦蒂诺的风格指向、他的标志、史诗般的对话还是他创造的所有人物、世界以及冒险。总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让我们回顾这部电影。它使塔伦蒂诺的叙事风格越走越宽，这在他之后的作品《落水狗》中就已经有所展现，这最终让塔伦蒂诺以鬼才的身份傲世影坛，并在独立电影历程中留下了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05. 《爱情是狗娘》 Amores perros (2000)

导演: 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

这部里程碑式的作品是由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与编剧吉勒莫·阿里加首次合作完成的。影片讲述了三个人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的人之间的故事，但是他们都在失意、忏悔与爱之间相互纠葛。这是一部残酷而悲情的作品，其聚焦在了三个故事的交点。它的视觉效果，电影风格，创意和故事都被广泛赞誉。

06. 《记忆碎片》 Memento (2000)

导演: 克里斯托弗·诺兰

这份榜单中的另一个瑞丹斯校友作品是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突破性质影片《记忆碎片》。盖·皮尔斯扮演的男主角患有短期失忆症。并不断想为他妻子的死复仇。事实上，这个故事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你的：你对故事的看法与剧中人物对自身故事的看法是完全相同的。这部戏的设置真是太聪明了，其在一个极度紧张的环境中玩了一个十分烧脑的游戏。它仿佛在提醒我们，诺兰早在《盗梦空间》之前就已经开始喜欢玩弄我们的感官了。

07. 《21克》21 Grams (2003)

导演: 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

这部影片是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与编剧吉勒莫·阿里加的第二次合作，讲述了一批被生命与死亡这一问题所困扰的人们的故事：一个是身患绝症的肖恩·佩恩；而内奥米·瓦慈活在爱人去世的阴影中；还有前科犯本尼西奥·德尔·托罗——他们的生活在一场致命车祸之后交织在一起。阿里加的剧本包括了很多细节，其人物性格似乎也没有特别之处，然而直到观众渐渐对他们错综复杂的情感状况有所了解，才感受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感力量。

08. 《暖暖内含光》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2004)

导演: 米歇尔·冈瑞

查利·考夫曼总是喜欢搞告概念，在拍摄了《傀儡人生》和《改编剧本》这样的经典之后，他开始对爱情本质进行了反思，并触及到了“伤心欲绝”这一所有人想从记忆中抹去的感觉。大部分的剧情都发生在主人公的脑海幻想中，对记忆的探索构成了非线性的叙述。这种原始的结构加上金·凯瑞和凯特·温斯莱特的完美表演带来了更多的情感效应，当然还要算上导演米歇尔·冈瑞塑造的绝佳视觉效果。

09. 《通天塔》 Babel (2006)

导演: 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

摩洛哥沙漠中的一声枪响回荡了很久很久。在这部伊纳里图和阿里加合作的最后一部作品中，他们讲述了一个横跨美国、摩洛哥和日本的故事。就像他们以前合作的作品那样，这部电影中充满了无形的，微妙的，意想不到的联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充满了诗意的相关。这部电影广受好评，伊纳里图和阿加里也因此获得了奥斯卡提名。

10. 《和莎莫的500天》(500) Days of Summer (2009)

导演: 马克·韦布

这部独立电影采用了伍迪·艾伦剧本的一部分，并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甜蜜爱情。约瑟夫·戈登·莱维特饰演的汤姆试图了解他与由佐伊·丹斯切尔扮演的前女友莎莫之间的关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在脑海中开始了回忆，依靠灵性与真诚，这部非线性结构电影带来了迷人而又甜蜜的浪漫爱情。

★ 电影常识：

电影的叙事结构也有多极（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指组织关系和表达方式，可称为本文结构或总体结构，它与蒙太奇结构含义相当，是影片的总体架构方式，包括“潜结构、策划、设计、烘托以及作为结果的对形式与内容的总体感觉”（萨·托马斯语），叙事结构是影片生命的骨骼和躯干，是其面貌和风格特征的最重要的方面；第二个层面指电影整体系统的组织关系，如类型片结构模式，它在总体结构之上；第三个层面在总体结构之下，即影片内部各元素的组合关系，如情节、画面、剪辑组合关系。总之，电影叙事结构参与元素更多，因而更复杂，需有精细的情节设计和精巧的结构布局才能讲好故事。新浪潮所创的“无结构”其实是一种更隐蔽、自由而松散的结构。结构并非直观可见的对象，一般观众难以分析，这正是对电影作叙事结构模式分析的意义所在。通过结构模式分析，便于把握电影叙事构成的一般规律和创新途径，使创作者和观赏者在结构本文和解读本文时有章可循、提纲挈领。结构只是形式，与它同样重要的密不可分的是内容，因此分析结构模式离不开对内容的理解。

1、把握叙事结构之前，必先把握叙事角度：

① 全知全能叙事（第三人称）。托多罗夫称为“叙事者>人物”，热奈特称为“零度调焦”。叙述者是万能的上帝，多数电影取此视角，如《卡萨布兰卡》。传统电影偏爱此类。

② 限制叙事（第一人称）。托多罗夫称为“叙事者=人物”， 热奈特称为“内部调焦”，如《城南旧事》、《蝴蝶梦》（叙述视角不变）、《公民凯恩》（叙述视角转换）。现代主义电影偏爱此类。

③ 纯客观叙事（第三人称或无人称）。托多罗夫称为“叙事者偷自行车的人》、《小武》，展现客观的生活流。后现代主义电影偏爱此类。

以上区分只有相对性，因为叙事角度可以转化或交叉，如《罗生门》、《公民凯恩》。

2、传统叙事与当代叙事的区别：

传统叙事指古典的、现实主义的原则，当代叙事包括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原则。主要区别有四：

① 模仿论—关系论。前者看重“讲什么”，后者看重“怎么讲”；前者注重语言、写照，后者注重言语、语境和游戏规则。

② 作者论—本文论。前者强调作者对作品的权威性和生产性，后者强调作者被语言（规则）书写、本文自述性和读者接受性。

③ 单本论—互文论。前者强调作品的单一性和独创性，后者强调本文的改写和重建，看重滑稽模仿和多义性。

④ 封闭论—开放论。前者认为意义现存，结构完整自足，后者认为意义可读可写，提倡误读，结构残缺或开敞，可供选择。

3、五种常见电影结构模式类型：

① 因果式（戏剧式）线性结构。以故事因果关系为叙述动力，以线性时间戏剧化展开故事（少用闪回、插叙），叙事链单一（无并置、对照、复调，但故事可多线索发展），追求情节结构环环相扣、逻辑严密的完整结局，强调外部冲突和动作强度，如生死抉择、最后一分钟营救等高潮。多数传统电影属此类，其经典情节结构强化了“幻象真实”和“移情”，迷惑观众入戏，如《关山飞渡》、《真实的谎言》。

② 回环式套层结构。以多层叙事链为叙述动力，以时间方向上的回环往复为主导（非线性发展），情节过程淡化，讲述方式突显，意义不在故事中而在叙述中产生，它调动观众参与意义建构，以理性思考取代前者的移情入戏，不给出确定的结局和意蕴，如《罗生门》、《法国中尉的女人》、《罗拉快跑》。

③ 缀合式团块结构。没有明晰的时间线性故事发展和因果关系，也没有连贯统一的情节主线和戏剧冲突焦点，以打乱时空的叙事片断缀合而成，各个片断或团块之间有向心力，形成“形散神聚”的散文式结构或意象并置组合的诗化结构。它不以情节和哲理取胜，而以意象意境耐人寻味，如《城南旧事》、《小城之春》、《狂人彼埃罗》。

④ 交织式对照结构。以两条以上叙事链（不只是两条故事线索）组合形成对照性张力运动，建构复调主题，其因果关系、戏剧线性叙述仍然存在，只不过更复杂化，它将移情幻象与哲理思考合而为一，如《老井》、《安娜·卡列尼娜》。

⑤ 梦幻式复调结构。以梦境和幻觉为主要叙述链接和内容，以两个以上叙述声调形成对话和冲突，物理时空转化为心理时空，多重对话（人与人、人与自身、人物与叙述者、人物与观众）形成对话狂欢，如《野草莓》、《八部半》、《梦》。

以上并非全部结构模式，也不纯粹，模式交叉变异也较常见，它们并无高下之分，只有更适合于内容的模式而不存在最佳模式。第一种模式形成了强大的叙事传统，受戏剧和古典小说影响大，其它模式的多元化正是电影摆脱传统叙事影响而成为独立艺术门类的努力之一，故可统称“非戏剧式非线性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