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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宙斯的一段风流韵事,如何暗示了欧洲文明的来路?

在古希腊神话中,“众神之父”宙斯看上了腓尼基国王阿革诺耳的女儿,于是化身成一头健硕的公牛,把她诱骗到自己背上,渡海来到了爱琴海中的克里特岛。宙斯在这里跟公主双宿双飞,生养了几个孩子。后来,这座岛和爱琴海以西的大陆,就用这个公主的名字来命名。这位公主的名字,就叫做欧罗巴。

大神宙斯的一段风流韵事,如何暗示了欧洲文明的来路?我们不妨好好来梳理一下这个故事。阿格诺是海神波塞冬和利比亚的儿子,他的女儿叫做欧罗巴。希腊人把爱琴海以西的地区叫做欧罗巴,这个名字就是从公主欧罗巴那里来的——在古老的地中海东部的世界里,东边叫做亚细亚,西边就叫欧罗巴。

如果大家把这个仅仅当做普通故事来听,也很有趣,听一听也就罢了。但是神话,就不仅是简单的故事。神话里面往往隐藏着一些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信息,这些信息我们不可能完全破译,但可以从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们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故事,那么可以认为这个故事,实际上是在说人类文明的发展和传播过程当中的一个片段。

地中海沿岸的文明是怎么来的呢?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腓尼基文明,明显来自非洲。利比亚就是非洲大陆的一部分。在古代希腊人眼中,世界差不多只有三个部分:东边的叫亚细亚,西边的叫欧罗巴,地中海南边的叫利比亚。

大神宙斯的一段风流韵事,如何暗示了欧洲文明的来路?海神波塞冬和利比亚,生下了腓尼基人的国王阿格诺尔。这不就很清楚了吗?是非洲的文明向海洋发展,产生了腓尼基文明,而腓尼基人,正是一个航海的民族。宙斯掳走了腓尼基人的女儿欧罗巴。宙斯这个因素属于神话,在描述人类文明实际发生的事情时,可以排除掉。实质就是,腓尼基文明向西传播,传到了克里特岛,进而传到了希腊世界。阿革诺耳的儿子们受命去寻找欧罗巴,找不回来就都定居在了海外,这明显就是腓尼基人向外部殖民的意思。这些儿子们之中,有一位叫做卡德摩斯,他把腓尼基字母带到了古希腊世界,后来发展出了希腊字母。卡德摩斯建立的城邦,也就是后来的底比斯,中文里还有一个译名,叫做“忒拜”,是关于俄狄浦斯、狄奥尼索斯、七将攻忒拜、特伊西亚斯等故事的发生地,在希腊神话中占有重要地位。这样的一座典型的古希腊城市,是一个腓尼基王子建立的,更加证明了古希腊人与腓尼基人斩不断、理还乱的深刻渊源。

大神宙斯的一段风流韵事,如何暗示了欧洲文明的来路?希腊神话的特色就是把神人化,所以希腊神话里的神,犯的都是人的错误,都是人不能犯,但是神天天犯的错误,比如宙斯这些风流韵事。而神祗之间乱伦、滥交之类的事迹,更是稀松平常。这和中国正相反。中国的神话故事,特点是把人神化。玉皇大帝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神话里说,玉皇大帝姓张,是个凡人,通过多少年的修行,渡过了不知道多少劫难,成了玉皇大帝。其他的神更是如此,多为清官、为民除害的将军等本来存在过的人,活着造福一方,死而为神。中国神话的逻辑就是这样。相比较而言,西方是把抽象的概念人格化,所以流传下来的都是人的故事,也就更有趣;而东方往往是把活生生的故事,抽象成冷冰冰的神祗,不食人间烟火,少了那么几分可爱。

所以我们看金牛座的故事的时候,除了看宙斯这个大流氓四处拈花惹草之外,也可以看出一点欧洲文明的来路:人类文明从非洲,越过海洋,到地中海东岸,向西传播,这样一个路径,就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奇幻色彩的神话故事中,被曲折地表达出来了:从古代非洲文明衍生出来的古代腓尼基文明向西传播,帮助孕育了古希腊文明,而灿烂的古希腊文明,正是整个欧洲文明的滥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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