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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无味,忆夏

端午过去两个多月,超市成箱成箱真空包装的肉粽低价出售,一块钱一包,一包两个。这种简单的食物用电饭锅开水煮15分钟就能吃了,最适合我这种一个人生活,又没有条件下厨的人,于是买了5包。第一天煮了两个,觉得没有吃饱,第二天煮了四个,吃撑了却还是觉得无味。

开始想家,想念家里的饭菜。

我高中开始住校,一周放一次假,所以高中开始家里的饭菜一周才能吃上一次,但那时候觉得还好,反正上个课考个试,一晃眼一周就过去了,回家顶多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高三,学校两周放一次假,两周对我来说就有点长了,会馋家里的饭菜,所以中间不回家的那个周末我爸就会给我送饭,给我改善伙食。

后来到北京念大学,家里的饭菜一年只能吃上两次,就开始觉得怎么吃也吃不够啊,恨不得多长两个胃出来。现在工作了虽然一年也回家一两次,但每次都不超过一周,对家里饭菜的思念日益频繁。

有一段时间极其想念我妈做的虾,别的不想,光想虾,可是吃不到啊,想得狠了,就去外面餐馆点一盘香辣虾,48一盘,15只虾,说实话味道也不错,但对我来说却总不对味。有一天中午,在隔壁学校食堂吃午饭,吃着吃着就想,自己不过想念一盘简单的水煮虾,想念好几个月却吃不上,太可怜了,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后来这事就当笑话讲给别人听,奔三十的人了,因为一盘虾掉眼泪哩。

我妈不是什么大厨,用的是最普通的食材,最简单的调料,也没有什么做菜的技巧,就是普通的炒菜,但是就这么普普通通的菜吃了二十几年却从来没有吃厌。

小时候,夏天总是喜欢在屋外吃饭,太阳落山,我爸从自家井里担两桶水浇在大门口场上,等到地上热气散去,天还没有暗,我妈炒好两个菜,我爸开一瓶啤酒,就在门口就着傍晚的小凉风吃晚饭,很是惬意,一个村上的好几户人家几乎都是同一个时间在屋外吃饭,互相隔着5米十米就聊天,很热闹。我爸喝酒慢,等到他喝完天就暗了,蚊子也来了,蚊子来了吃饭就不安稳了,我妈就会抱怨我爸喝酒慢,把菜吃凉了,也把蚊子招来了,他就焖掉杯里剩下的两口酒,迅速吃完饭回屋。

那时候家里没有空调,特别热外面又有风的时候我们就睡在阳台上,先用井水把阳台的地面冲洗干净,铺上凉席(有时候是搭一张竹床,竹床也最好要铺上凉席,不然会夹头发,汗毛长的还会夹汗毛,特别疼),支上蚊帐,屋里电视挪到一个角度,躺在阳台上就能看电视,看完电视就躺着边看星星边聊天,有时候看到一颗星星挪得很快,定睛看才知道是飞机。睡在阳台就不能睡懒觉,夏天太阳升起的早,晒啊。在北京时有段时间住在离机场不远的地方,却没再有过看星星这种“浪漫”的事了。

林语堂说“幸福就是睡在自家里的床,吃父母做的饭,听爱人给你说情话,跟孩子做游戏”,简简单单四句话,却也不是容易就能得到。

水煮虾,红烧排骨,面筋肉丸,红烧鲈鱼,清蒸鲶鱼,红烧黄鳝,雪菜/西芹炒牛肉,麻辣小龙虾,麻辣丝螺,炒土豆,炒豇豆,炒花菜……口水已经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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