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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风情,浪漫心,让人心痛的直率女三毛

沙漠生活,不总是一件浪漫的事,还是有些苦要受,有些寂寞要面对。

让三毛记忆犹新的便是在沙漠近五十度的高温下买水的经历,这是件苦役。灼人的烈日下,三毛双手提着十公斤重的水箱,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她走四五步,就停下来,歇一下喘口气,再提着走十几步……她说:“我汗流如雨,脊椎痛得发抖,面红耳赤,步子也软了,而家,还是远远的一个小黑点,似乎永远不会走到。”

她曾借来邻居的铁皮炉子做饭,蹲在门外扇火,浓烟,总是把她眼泪炝出来,流个不止,在浓烟缭绕中,她想到了母亲,她庆幸自己的母亲没有千里眼,不然,母亲该因心疼娇生惯养的女儿湿了美丽的面颊。

刚到沙漠,荷西加班时,留她一人独守简陋破旧的房子,那里没有书报,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她只能坐在席子上,听窗外吹过的如泣如诉的风声。中午,她睡不甚安稳的小觉,不敢抚摸烫人的墙壁,黄昏时分,她呆立着,看灰沙静悄悄的从四方的大洞撒下来,夜晚,她抚摸冰凉的墙面,看蜡烛的眼泪逆流成河。

她听到寂寞的手在拉扯心脏,她说,只有看到荷西时,昏暗才会散去,如同深入大漠时内心的惊喜,相依的两个人,虽说谈不上至死不渝,但爱的更加深刻。

她说:“我们不过是想找个伴,一同走走这条人生的道路。”(《我和大胡子》)

他成了她的寄托,在沙漠里,她只有他,只爱他。

有时候荷西赶夜间交通车回工地时,三毛听到轻轻地关门声,就没有理性的流下泪来,她飞快地冲上天台望他,又忍不住出去追他,她跑得气喘吁吁,顶着风向他哀求:“你留下来行不行?求求你,今天又没有电,我很寂寞。”

荷西霎时红了眼圈,用力把三毛揉进怀里,又恋恋不舍地将她往家的方向推。她明白,他不能留下来,只得慢慢跑步回去,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荷西在远远的星空下用力挥着手。

可是三毛并没有厌恶沙漠,也没有打道回府,她在荒漠中与荷西相濡以沫,慢慢习惯遭受的一点点小小的挫折,派遣寂寞。她说:“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啊!”

她慢慢装扮那个小窝,慢慢使它丰盈起来,慢慢使她的日子丰盈起来。

她坠入用黄沙编织的情网,为沙漠的风情着迷,她又浪漫了起来。她说:“慢慢的,我又步回过去的我了,也就是说,我又在风花雪月起来。”

她在荒漠里做着温情的拾荒梦,收集沙漠艺术。

在撒哈拉沙漠,沙哈拉威人把死人用布包起来放在坟场的沙洞里,上面再盖上零乱的石块。三毛住在坟场区,不免要从一堆堆石块中穿过,为了不亵渎亡灵,打扰了永远睡着的人的安宁,她都是小心翼翼地绕着走。一日,在坟场,三毛看见一个极老的沙哈拉威男人,坐在坟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很好奇,便走过去查看,原来他在刻石头,再看他的脚边,三毛震惊了,那是将近二十个石刻的形象,栩栩如生,立体凸出的人脸,鸟,羚羊,骆驼,小孩的站姿……甚至有一个妇女裸体的卧姿,她双脚张开,私处居然还连刻着半个在出生婴儿的身形!

她伸手拿起一个人脸石像,虽然粗糙,但自然感人,这是沙漠纯朴的艺术家伟大的艺术,她爱不释手,激动地问:“伟大的艺术家啊,你这些东西卖不卖?”

老人一脸茫然的望着这位发疯的小姐,三毛以为不卖,捡了三个雕像,胡乱塞了一千块钱,就往家跑去,完全把别的事抛到九霄云外。这时老人反应过来,他哑声嚷着,蹒跚着追三毛,三毛以为他要抢石像,紧紧抱住不放手,还不住的说:“是不是不够,我现在手边没有钱了,我再加你,再加——”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拾起了两只鸟的石像塞到三毛怀里,三毛千恩万谢,抱着那伟大的艺术品回家了,那一日,她顾不得吃饭,躺在地上把玩赏着这伟大无名氏的艺术品,为得到这样的艺术品感动不已。

她的沙哈拉威邻居听见三毛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一堆石头,大笑三毛是个白痴,三毛不理,第二日,拿了两千块钱再次去了那里,但是老人没有出现,烈日下的空旷坟场空无人迹。

后来,那个记者来三毛家参观时,沉吟半天要买石像,三毛拿出一个小鸟雕像的给他,并说:“不要钱,对懂得欣赏它的人,它是无价的,对不懂得的人,它一文不值。”

对她来说,这堆石像,是无价之宝。

她说:“沙漠生活,我只好弄一点普通艺术。”

但是,她的拾荒梦也有害到她的时候,有一次,她在家门前捡到了一个奇怪的项链,它用一条麻绳把一个小布包、一个心形果核和一块铜片穿在一起,三毛很喜欢,回到家又是洗又是擦,希望能化腐朽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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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神奇没有来,家里却是倒霉事不断:录音机里的磁带莫名其妙缠绕成团,音乐戛然而止;车刹突然失灵,车技熟练的荷西险些翻了车;一不留神,三毛的手指被车门夹得鲜血直流;咖啡壶浇灭了火苗,差点煤气中毒……

三毛更是如临世界末日般天昏地暗,她一连打了一百多个喷嚏,鼻血喷涌如泉;她晕头转向,两眼直冒金星,觉得天旋地转;她胃痛,呕吐不止,像全身的内脏都要呕出来才肯罢休;她下体出血,一躺下来,就好像“啪”一下被撞开了,血流如注。

荷西赶紧把三毛送进了沙漠医院,可是医生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无济于事,直到有一天,沙哈拉威人的邻居在她家发现了那串项链,才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串项链是沙哈拉威人最恶毒的符咒,邻居赶紧请来了当地回教长老——山栋,他略施“法术”,三毛的各种病痛通通消失不见了。

三毛对此大叫神奇,拾荒时也加了几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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