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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父亲治猪病

徐爱清

小时候,村里农民日子过得穷,家家户户靠养猪补贴家用。过年的时候,把猪卖掉,年关就有了依靠。

有一年春天,父亲从集市上买回一头小猪,黑毛白花点,特别活泼可爱,我给它起了个绰号“花豹”。父母把“花豹”当成“宝贝疙瘩”,母亲每天上山干活,收工的时候,总会带回一些野菜,扔进猪圈里,“花豹”美美地吃完后,就躺在圈里晒太阳。傍晚,父亲用篓子装回干泥给“花豹”垫圈。父亲说,猪睡在屎尿里不卫生,影响长膘。“花豹”的胃口也好,不管什么样的食物,在它看来都是“美味佳肴”。我喜欢看它吃食的憨态,嘴巴拱进猪槽中,“呱哒呱哒”吃得满嘴巴沾满猪食。

半年后,“花豹”成形了,浑身胖的“滚圆”。父亲一条腿跨在猪圈边,眼睛乐得眯成一条缝,有滋有味地吧嗒着旱烟袋,高兴地对母亲说:“看这架势,到年底,‘花豹’的分量定能超过300斤,过年的时候,我们要多留点猪肉,让孩子们过过嘴瘾。”我兴奋地蹦了一个高,夜里做梦都在吃香喷喷的猪肉。

腊月初的一个晚上,一场暴风雪把猪圈的顶棚压塌了,“花豹”在圈里冻得嗷嗷直叫。第二天,父亲赶忙修葺猪棚,清除掉猪圈里的积雪,垫上厚厚的麦糠,给“花豹”御寒取暖。可“花豹”还是病倒了,没有了往日的活泼,浑身发烫,躺在圈里食也懒得吃。父亲吓坏了,如果猪病死了,一年的期盼就会化为泡影。父亲赶紧吩咐母亲买回一瓶高度白酒,给“花豹”治病。

那个时候,老百姓给猪治病用的是“土办法”。猪拉稀就用草木灰灌;得了伤风感冒,就用白酒擦身体。父亲取来几根葱白,蘸着白酒,在“花豹”身上反复地搓,累了,直直腰歇歇,再接着搓,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两三天,“花豹”的病依然没有见好,愁得父亲蹲在一旁直叹气。

村里的小学教师来我家串门,刚好看见父亲在给猪擦身体,摇摇头说:“别瞎折腾了,赶紧去请个兽医来瞧瞧,兴许这猪还有救。”父亲听了,不敢怠慢,冒着风雪去了公社兽医站。

兽医是位戴眼镜的老师傅,他仔细地给“花豹”检查过后,拿出一个粗粗的针管,推上药,用药棉在“花豹”的脖颈上擦了擦,扎了一针,对父亲说:“这猪病得不轻,需要打三天的针才能见效。”老师傅的办法还真灵,三天后,“花豹”的烧退了,重新开始吃食了。父亲的眼里也有了亮光,摸摸后脑勺说:“老师傅还真有手艺,这病说治就能治好,过年的时候,一定得送几斤猪肉过去,好好谢谢人家。”

过年的时候,“花豹”卖了好价钱,一家人高兴的不得了,父亲也没忘了自己的承诺,割下一块肉提着去了兽医站。老师傅没有收父亲送来的猪肉,对父亲说了一句话:“以后猪得了病,记得来找我,不要随便处理,费时费力,还影响猪长膘。”

老师傅的话,父亲一直记着,以后家里养的牲畜生了病,不管大病小病,父亲都会去请兽医。他常说,不信技术,就会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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