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年味 | 杀年猪 · 取尿泡

导读

这个时候小孩子们还会在一旁等勒，就盼着屠夫早点把“猪尿泡”整出来，这个是小孩子们很喜欢的玩意儿。小时候在农村，没有足球，没有篮球，更没有皮球，大人们通常会在过年的时候教小孩子们玩猪尿泡。猪尿泡吹了气之后很结实，任凭孩子们随便踢，就像踢皮球一样。等拿到猪尿泡之后，孩子们就会高高兴兴地离开。

乡俗｜大寒小寒，杀猪过年

文|李豫广

在桐柏农村，到这个时候正赶上农谚中所说的那句话：大寒小寒，杀猪过年。家家户户要开始准备年货了，这年猪是首先要准备的。

年猪要从年初就要开始养了，这一年要把猪喂得肥肥的，猪长一年，到年底看谁家猪大，谁家猪杀的肉多。“人怕出名猪怕壮”中的“猪怕壮”也正是此因，年猪都挑大的杀，过年家里才有更多肉吃。

“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腊月里杀年猪也渐渐在各村各户展开，这是全村性的大型活动，只要有一帮屠夫被请来给某一户人家杀猪，村子里其他人家得知后就要开始预约，“明天上我家去额！我家猪大。”就这样，屠夫们带着家伙什儿就要在村里连杀三天。

一般杀猪都需要三四个男人，而且还得是长得壮的。这杀猪不仅是个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屠夫们带上大锅、杀猪刀、棒、勾等整套家伙什儿，开始在各村各家忙活，这个时候农村总是特热闹啊。

杀猪，总是先从传遍整个村的猪叫声开始，那叫声一个凄惨呢。那就预示着某家要杀猪了，这会儿正在逮猪子哩，猪的叫声也会在村子里响上几分钟。小孩子们一旦听到猪叫声就会赶紧从家里跑出去，聚集到杀猪现场凑个热闹，我也不例外。

一场人猪之战已经打响，在那近十平米的猪圈里，男人们追着猪跑，猪东躲西藏却发现空间太小，只能够一边顶头乱撞一边歇斯底里地哼叫着。

几个男人不一会儿就把猪给制服了，然后用绳子把猪的前后双脚捆起来，但猪还会一直叫，直到杀猪匠用一把刀捅进猪喉咙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小时候那一瞬间都不敢睁眼看，只看着血哗啦啦地留到早就准备好的盆子里，直到血流光，慢慢猪就再也不哼唧了，再也动弹不起来了。盆里接的猪血需要一边接一边搅动，等接了满满一盆，赶紧端回家去，这可是晚上做猪血汤的主菜。

家里女主人早上起来就烧好了一大锅的水，水快滚了，锅底儿上开始往上冒泡。在水沸腾之前，男人们把已经死掉的猪往大锅台上一架，就开始从猪脖子那地方往猪身上插一根长棍子，往里吹气，这叫“鼓气”，不一会儿猪子被鼓得胖胖的，肚子圆不溜的。而这其实是为了方便屠夫们刮猪毛。

随后，屠夫们开始拿起铁瓢从锅里舀烫水往猪身上浇，这叫做“烫猪毛”。而且由此还衍生出一句俗语：死猪不怕开水烫。哈哈。烫了猪毛，就要赶紧刨猪毛。猪毛得刨干净，不然吃着猪肉上还有猪毛，那就会让客人笑话了。随后男人们用勾子往猪屁股上一勾就往旁边架好的杆子上挂，之后就是屠夫给猪开膛破肚的事儿了。

这个时候小孩子们还会在一旁等勒，就盼着屠夫早点把“猪尿泡”整出来，这个是小孩子们很喜欢的玩意儿。小时候在农村，没有足球，没有篮球，更没有皮球，大人们通常会在过年的时候教小孩子们玩猪尿泡。猪尿泡吹了气之后很结实，任凭孩子们随便踢，就像踢皮球一样。等拿到猪尿泡之后，孩子们就会高高兴兴地离开。

杀年猪这天，主人总免不了挨家挨户喊村里人来吃饭，这在我们那里叫做“请喝猪血汤”，今天去他家喝猪血汤，明天去他家喝猪血汤，都是为了庆祝一年的收获，也感谢一年来村子里邻居们的相互帮助，热闹热闹地迎接新年的到来。

而如今求道异域，我过年也很少早早地回家了，也就很少再见到杀年猪的了，只是偶尔在别的村碰见过一次两次。记得二零零几年的时候，腊月杀年猪的时间比较晚，二十才会开始杀猪，现在村里杀猪的时间越来越早了。其实也是因为那个年代农村还穷，杀一头猪想要新年里多吃几天，猪就杀晚点儿。如今不一样了，农村人的生活条件慢慢改善了，腰包儿越来越鼓了，猪越来越肥了，也越杀越早了，农家从腊月就开始吃肉，可以吃到过年，过了年继续吃。

但是近些年来，肉吃得不是那么香了，过年的时候，不管到谁家拜年吃肉的人反而又少了些，客人们到哪里总喜欢吃些青菜萝卜什么的。哈哈，怕是吃多了肉也会嫌腻得慌咯。

注：本文经作者授权发表。引用图片说明--图一、四：网络，暂未知作者，图二、三：一朵茉莉（商都网）。

作者简介

李豫广，中国地质大学（武汉）新闻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