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困惑：如来坐下为何那么多妖怪？

文/有毛僧

►唐僧西经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其中行凶妖怪的来历有三大类，一是草根，如白骨精；二是如来系的，如大鹏精、狮子精、大象精等；三是神仙系的，如九头元圣、玉兔精等。如来系的妖怪最有意思，除了菩萨的坐骑外，还有很多出身低贱但神通广大的妖怪，如黄风大王——黄毛貂鼠。

孙悟空降妖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如来系的妖怪，所以到如来收服自己的娘舅大鹏精的时候，孙悟空和如来掰扯了很久，说话一点没客气，痛斥如来放纵家人、家奴的行为。菩萨的坐骑就不说了，我们单说说黄风大王这个小角色。从这个小角色中窥探如来系妖怪的秘密。

黄风怪的身份

根据《西游记》第二十、二十一回，黄风怪是如来灵山脚下一只得道的黄毛貂鼠。这只老鼠偷吃了如来琉璃盏内的清油，为防止被护法金刚拿住，他趁灯火昏暗之时，一溜烟跑到了人间。如来知道后，派灵吉菩萨前去收服。

灵吉菩萨出发前，如来送他一颗定风丹和一把飞龙宝杖。灵吉菩萨很顺利地把他给抓住了。拿住后是怎么处理的呢？请他吃了顿饭，好生说服他别干坏事，给他一个山头当大王。于是，这只老鼠精便将山岭命名为黄风岭，他便成了黄风大王。他承诺灵吉菩萨，一心修行，不干坏事。

当然了，灵吉菩萨又不是傻缺，他肯定不相信黄风大王会安分守己，所以就在黄风岭外两千里的山上住了下来，而不是回西天。那黄风怪在这里做了点小恶，并非是大害，所以灵吉菩萨也没怎么管他。

当唐僧师徒过黄风岭时，老鼠精把唐僧抓了，把孙悟空给吹飞了。孙悟空找到灵吉菩萨，菩萨把黄风怪给抓了。孙悟空想打死他，菩萨说他不该死，还是拿到西天，听候如来发落吧。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唐僧师徒继续他们的西天路。

几个巨大的疑点

收服黄风怪的整个过程看似简单，但背后有很多没有解开的谜：

第一、灵山的一只老鼠为何这么厉害。他到底有多厉害，看原著的描述就知道了。孙悟空与他大战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也就是说，孙悟空根本打不赢他。第二、为何灵吉菩萨拿他没办法。灵吉菩接过如来赐的宝贝，下界把他捉住了，但却不敢伤害他。他不想回去，菩萨就在人间不远处等着。从这个过程可以看出，菩萨在等拿他回去的机会，仅仅是偷油的罪名，不足以抓他走。

第三、他与如来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也很关键，他有机会偷琉璃盏里的清油，说明身份不一般。什么是琉璃盏？那可是仙界、佛界最稀罕的器皿。沙和尚做卷帘大将时因为在蟠桃会上打碎了玉帝的琉璃盏而被贬下界，所受的惩罚还不止如此。更残酷的是，每周都会接受万剑穿心的痛苦。可见琉璃盏如此珍贵。能在西天接触琉璃盏的妖怪，一定不简单。

搞清了黄风怪的真实身份，便可以搞清楚其他如来系妖怪的秘密。要想了解到黄风怪的身份，我们要继续之前的话题，回顾下唐僧肉那期的文章，从大鹏精的身份中寻找线索。大鹏精是如来的娘舅，是如来系关系最硬的妖怪，他道出的信息值得研究。

灵山秘密契约

我们之前讲过，《西游记》中关于大鹏精的故事来源于《吠陀经》等印度经典。释迦牟尼成佛前，整个世界由释颇和焚天统治。如来的崛起，威胁了他们的统治地位。释颇第一次围剿如来时，整个灵山面临灭顶之灾。

当时是释迦摩尼已经悟道，但势力远不及释颇和梵天。当时的西方世界唯有灵山周边属于如来的势力范围。释颇的天兵将灵山围得水泄不通。灵山的生灵面临灭顶之灾，有的逃离了灵山，有的不知道怎么办。

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来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发布了灵山秘密契约。这个契约是如来和弟子与灵山的所有得道的神、妖、仙、印度教信徒等立约，无论是低贱的苍蝇、老鼠，还是菩萨、高僧，众生一律平等。所有站在如来阵营，帮助如来渡过难关的生灵未来都将免于死亡，都将获得果位，都将获得光明的未来。

很多出身低贱的修行者站到的如来一边，帮助如来顶住了释颇的进攻，破解了第一次围剿。如来获得了战略优势，马上面临释颇第二次围剿。最终，释迦牟尼佛与释颇父子进行一场大决战。释颇的长子叫塞建陀，他是印度神话中的战神，拥有五头十臂。他的坐骑是一只绿孔雀。如来在决战中，砍掉了塞犍陀四头八臂，塞犍陀被擒。

绿孔雀见主人被擒，一口吞了释迦牟尼。释迦牟尼本来准备从孔雀便门出来，但怕弄脏了佛体，所以就从孔雀脊背出来了。出来后，释迦牟尼准备杀掉孔雀。燃灯佛等神仙劝他不要杀孔雀，既然从她肚子里出来，她就如同佛陀的母亲。于是佛陀封孔雀为孔雀大明王菩萨，奉她为母，而孔雀的弟弟大鹏精便成了如来的舅舅。

佛陀的烦恼

塞犍陀被佛陀的大爱彻底感化，当场皈依佛门。佛陀封他为韦陀，让他做了三界的总护法及自己的贴身侍卫。自此，佛陀完全统治了西天，灵山危机全部化解。危机之后，新的问题便来了。当时站在如来一边，与如来一起对抗释颇的各位生灵便成了如来最大的烦恼。

大鹏精虽不是功臣，但作为如来的娘舅，他对自己在灵山的地位极为不满，纠结两位菩萨的坐骑狮子精和白象精，跑下界建立了妖国。其他的很多小妖怪也都跑到四处，成了一方之霸。还有很多犯了错误，怕如来怪罪，跑到人间成王成寇去了。

我们上文讲到的黄毛貂鼠便是灵山契约的受益者。作为老鼠这等低贱的妖怪，貂鼠能力很强，至少孙悟空抓不住他。他在灵山保卫战中以身体抵住灵山仙门，浑身千疮百孔，立下巨大功劳。所以如来一直拿他没办法。

由于他是功臣，灵吉菩萨抓住了他，但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在不远处看着他。直到他抓了唐僧，犯下了巨大的错误，灵吉菩萨才抓住他去见如来。其实除了黄毛貂鼠外，灵山还有一只老鼠，她便是托塔李天王的干女儿。

她其实是黄毛貂鼠的直系亲戚，跟着黄毛老鼠在西天听过佛经，所以修炼成精。她偷吃了如来的香烛，被托塔天王拿住，天王不仅没有把她绳之以法，反而认她为干闺女，可见黄毛貂鼠在西天的地位连李天王都让三分。这些如来系的妖怪，让孙悟空极为愤怒，打也不行，杀也不行。空有一身本事的孙悟空，只能不停地去西天评理，无奈至极。

老僧按

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定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像刘邦、朱元璋这样的帝王，都是这一定律坚定的执行者。然而，佛陀慈悲伟大，宽容了所有随他打天下的大小妖怪，真正践行了众生平等，却因此惹了很多烦恼。从如来坐下军功受益阶层的表现以及他们二代、三代的表现可以看出，适当的残忍或许也是一种真正的慈悲。唐僧的西天取经，从某种程度上说可能是如来借唐僧肉谎言，收拾人间有军工的妖怪及其后代的一种手段。■

文/有毛僧 三十立铺总编 微信：tc350549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