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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惯了名家的名作?来看看名家这些奇葩吧!

今天推荐一些新颖的小说。也就是一些创作手法新奇的小说。

“新颖”“少见”其实都是有严格的时间限定,在某个时期惊世骇俗的写法在逐渐被人接受、被人推广之后,就不免失去了其“新颖性”。譬如巴尔扎克的批判现实主义之所以有如此高的文学史地位,就是因为其写法几乎是彻底更新了当时散文文学的表现形式,同样的,作为反例的毛姆缘何文学史上备受冷落,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的写法是过时而老套的(当然这并不妨碍他的作品成为杰作)。

歪国篇

先说些我很喜欢的歪果仁的作品,首先是知名度也比较高的一系列,如:

卡尔维诺《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

读惯了名家的名作?来看看名家这些奇葩吧!

当时读书少,翻开这本之后简直惊为天人。全书层层嵌套,既狡猾又睿智,仿佛表演了一个有关于文本的神秘魔术。

小说的开始,一位男读者发现刚买的书竟然装订出了问题,第一章之后变成了另外一本书,很恼火,想去换一本新书。当然换到的书永远都不是他想要的那本书,多次的阴差阳错无限重复,男读者没有一次能够如愿读完一整篇故事。十个故事的开头也由此而一一呈现并接续成这部“小说”。

传统的小说是线性的,是开始、铺垫、过程、转折、高潮、结尾的明确序列,但是在这本书中,你无法确定哪里是起源,哪里是经过,哪里又是结束。无序、混乱而又具有莫名吸引力的文本,像极了这个世界。

乔伊斯《尤利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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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文学史地位毋庸置疑,其中对于小说写法的创新和试验都达到了极致,不愧为二十世纪的圣经。

最有名的是结尾部分的意识流写法,在写布鲁姆妻子梦呓一般的意识流动,冗长、杂乱、跳跃式的思维状态时,大块大块的文字堆叠挤压,既不分段又不加标点,文字在纸上表现出来的状态和角色的心理感受之间形成了一种异常奇妙的关联。当写到布鲁姆在报社工作中所做、所见的事情时,那一章全部在使用报刊的形式行文,小说的那一章被分为十几则短新闻相互连缀,用新闻体来表现角色在报社中的所见所闻,形式和内容之间完美匹配,妙。

还有一章,在写酒吧中纷乱嘈杂的情景时,乔伊斯在那一章的正文之前加了一页类似于"摘要"的东西,把正文内容中不经意的细节,微小而无用的装饰、喧嚣的拟声词、人物的脚步声或酒杯碰撞声等等全部抽取出来,形成了一篇不知所云的文本。不禁让我想起《麦克白》里流传甚广的那句话,人生充满了喧哗与骚动,没有意义。

毛姆《素材》

(图片缺失)

这不是毛姆著名的小说(相比于《人性的枷锁》《月亮与六便士》),但是这部小说所写的,是如何写小说,如何收集素材。

“我”特别关注关于赌徒、关于赌博的题材,“我”为了写小说,总是在日常生活中试图接近赌徒的生活。在一次旅行中,“我”得知船上有两个赌徒,一个特别优雅,另一个特别强壮,于是,“我”选择一种缓慢而不刻意的方式认识他们。两个赌徒分别介绍对方,一个是银行家,另一个是采矿工程师。但是“我”始终以一个小说家的身份观察和记录他们。到了目的地,在参加聚会时居然又一次见到了优雅的赌徒,他居然真的是一位银行家。

情节故事并没有波澜起伏,但是这个小说所讲的却是关于写小说的事情。

斯特恩《项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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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中期的一本奇书。作者劳伦斯斯特恩倒是非常著名,是感伤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

你只消从头至尾把书页翻一遍,就会看到里面种种怪异而神秘的字符与纸张,全黑页,空白页,大理石纹页,各种各样的字母语言或象形符号,甚至各种事物的图示、解剖图、钢琴乐谱,都是你认为一本应当称作“小说”的书里绝不会出现的。

在中译版(忘记哪个版本),中间缺少了整整十页,一般装订错误都会在左右页之间缺漏,但这本书却是在正反页之间缺漏。当你读到故事的中间,却因为纸张缺失而气愤的时候,你却会在缺漏部分之后重新读到这样的文字:“——毫无疑问,先生,——本书到这里,缺了整整一章——造成了十页的空缺——然而,装订工并不是傻瓜,也不是无赖,也不是雏儿——也不是本书有什么更不完善的地方,(至少不会因为这一点)——恰恰相反,本书少了这一章,比有这一章更显得完善,这一点我将用下面的方式向各位论证……”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本书的形式价值远远大于内容价值。

还有像博尔赫斯、纳博科夫等等很多国外大师都爱玩结构这一套,读得不多,我就不班门弄斧啦。

中文小说篇

骆以军《西夏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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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绝对是最近几年中文小说里晦涩的小说之一。在这强烈推荐一下。

耗時四年有餘,逾40萬字,作為一個小說家魂牽夢繫的浩大工程,那些超越三維空間的場景構築;那些無視時間流向的事件敘述;那些頹廢喪志,卻亟欲正名的立體人物。這些無法歸類的元素如立體畫派的畫作般,恣意的遊走穿梭重疊並置解構。這是駱以軍演繹塑形的現代精神迷宮的書寫,我們在其中尋找探險,處處發現高度發展的心靈軌跡,我們迷走,每每於無能釋懷的悲傷之中,而如是的那個絕望時刻,就是駱以軍這艘黃金打造的太空船載人升空之時。只有在小說家龐大的敘述能量發動驅策下,我們能再次脫離地表引力,那會兒,我們將會看見原來原來,在猥瑣糜爛的敗壞中,原來原來一顆心是那麼溫柔美麗的散射溫煦的有如熟透的葡萄酒光澤,從地平線上緩緩地升起。

《西夏旅馆》以十一世纪神秘消失的西夏王朝作为历史托喻,以一座颓废怪诞的旅馆作为空间符号,写出一部关于创伤与救赎、离散与追寻的传奇故事。骆以军糅合私密告白与国族叙事,魔幻现实与情欲臆想,黑色幽默与感伤格调,铺陈现代中国经验最复杂的面貌。全书试探文学想象的禁区、人间伦理关系的极限,尤其值得瞩目。《西夏旅馆》文字华丽,结构繁复,意象奇诡,寄托深远,为新世纪华文小说所仅见。

我愿意将他的作品归类为“魔幻现代主义”:

1.作品中强烈的孤独感、宿命感,对于现代人际关系的冷漠、隔绝、交易关系的格外强调,对于爱情、亲情、友情的不信任与疏离,完全体现了人生存其中的病态畸形世界。在小说结构和叙事方式上自觉进行更新,《西夏旅馆》融合了三条主线,数条暗线,在叙事上无征兆转换叙事者、叙事视角,形成了一种“精神分裂”式的叙事形态。

2.在西夏骑兵逃亡一线中,骆以军大量使用史料与伪史料(他自己创造的“史料”,颇有新历史主义的策略),融合中原神话与西域宗教、中原文化(中心)与西夏哲学(边缘),形成了种种关于“边界”的重构和质疑。在父亲逃亡一线中,融梦境、幻象、少数民族神话等等作为流亡中的复调。在旅馆一线中,还偶尔出现紫微斗数等等神秘事物。一切材料都用以营造神秘鬼魅的魔幻色彩,将《西夏旅馆》这本书的审美范围与内蕴无限拓展。

3.语言风格上颇为用力,惯用长句(我自己写作也是这样),一个长句中往往套用数个从句,比喻(隐喻、换喻、转喻)俯拾即是,其阅读过程之晦涩艰难由此可以想见。但是这种语言风格却恰恰和作品内蕴形成了巧妙的一致——怪诞、疏离而荒谬。

残雪《苍老的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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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绝对是是大陆意识流小说的巅峰。

在她的小说里,对话绝非是为了交流、为了信息的沟通,恰恰相反,她的作品里,对白是为了给交流设置障碍,是为了给读者的理解增加阻力,在残雪这里,对话的作用有点像是格非的小说,在他们的叙事性文字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有价值、可以理解交流的内容,但是在对话中,却特意增加一些圈套和陷阱,从而产生许多隔膜和隐秘感。

残雪的小说,在描述病态、畸形、偏激时尽显其文字的张力与深度,小说中的各类人物纷纷以荒唐的举动,呓语的倾吐,把矫饰在人际关系上的种种伪装撕得粉碎。残雪绝对有能力把人类在非理性的聚集之下所表现的丑恶、卑陋、缺陷写得淋漓尽致,一切都是如此的绝望和黑暗,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父母子女,统统是威胁和破坏,统统是罪恶和邪魅。

很难想象,一个女作家要经历怎样的磨砺,才能如此地深入人隐秘而黑暗的无垠内心。

马原《冈底斯的诱惑》《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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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陆八十年代的新潮作家如格非、余华、苏童等人中,我一直最喜欢马原。

马原从八十年代末封笔长达二十年,终于在最近复出了,接连出版了两个长篇,《牛鬼蛇神》和《纠缠》。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他在八十年代的西藏题材先锋小说,马原充分利用了叙事上的种种技巧,所谓“暴露虚构”“叙事圈套”这类把戏充斥着他所有的作品。

“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我喜欢天马行空,我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耸人听闻。我用汉语讲故事;汉字据说是所有语言中最难接近语言本身的文字,我为我用汉字写作而得意。全世界的好作家都做不到这一点,只有我是个例外。”——这是《虚构》的开头。这篇小说讲了马原在五月三日进入西藏的一个麻风村,遇到了许多在平常生活中不会遇到的人和事,经历了情感和观念上的种种复杂体验,但是当他走出麻风村,时间却是五月四日。在这段叙事的时空中,无论多么真实的一切都是虚妄。

《冈底斯的诱惑》是我认为马原小说里最好的一篇。小说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只是交错叙述了几个各不相关的故事:剽悍的藏族神猎手穷布被人请去猎熊,结果发现的是喜玛拉雅山雪人;探险者陆高认识一位漂亮的藏族姑娘央金,央金却意外地死于车祸;陆高和姚亮去看“天葬”,可遭到天葬师与藏人的敌视;藏族兄弟顿月和顿珠传奇般的生命历程以及与少女、与《格萨尔王传》的羁绊。但是,这些故事之间真的毫无关联吗?抑或是有某种隐秘而微妙的联系?马原借用冈底斯山作为人和事遥远的背景,平添了浓烈的神秘氛围,西藏那纯洁的景致、神奇的风俗、充满魅力的生存方式和生存氛围都在其中隐约浮现着,召唤着。

当然,《拉萨生活的三种时间》《拉萨河女神》《西海的无帆船》《海边也是一个世界》在小说写法上,都很新颖而少见。但以上两篇更能体现马原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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