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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生夜谈《管锥编》(下)

管锥《管锥篇》看我对钱钟书干了啥?(下)

微信原创 2016-06-03 钝生-愚钝的老生 吾道书院

钝生夜谈《管锥编》(下)

杨绛先生去世,骤然引爆各路文豪、半文豪、”只文无豪“和”无文只豪“人士们的文字爆发欲。但事发突然,临时起意,这急切中垒起的文字,虽似滔滔江水,但无论是声情并茂型或深恶痛绝一类,几乎都统一躲着《管锥编》走,不愿近前,最多是遥遥地膜拜,或远远地比划一下投枪的架势,这样夸的也不真切,骂的也不触及筋骨。这引起了“稷下学宫”几位群友的不满,便发指令:“来个讲座,就谈《管锥编》”。

讲座是不敢的,但答应聊个天,于是就有了下面在微信群里的“手谈”。

原文黏贴,只改错字,不增一句,好歹是一份原汁原味的实况重播。

已经有(上)了,现在是(下)

(5月30日 20:58)

今天有点麻烦了,有些地方不是音频还真不好弄。。。

各位好友,各位老师:晚上好!说的这么正式好像真要做报告了(笑)

今天有点兴奋。。。原因是“稷下学宫”群里来了新老两位朋友。

很高兴!但一高兴心就有点静不下来,再加刚才想试试声音保存没弄成,这对今天的内容来说很不利,心里有就有点儿乱。

但是我们这个题目必须要把心静心下来,慢慢来,才能把感觉到的东西说出来。

所以,我现在一边和大家说这闲话,一边也是为了平复一下心情。

不好意思,因为我没有稿纸和提纲,全凭现场感觉把准备的素材穿插起来,所以对环境特别敏感。。。

还希望在这个过程中渐入佳境产生一些灵感。。。

有稿纸就不同,就像有了河岸,无论如何,都能让河水沿着河道流下去。

我本来水就不多,再漫无边际地淌,很快就干涸了。

好了,昨天说到——“要看懂《管锥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要具备三个条件,就能通读无碍。那三个条件呢?说来也简单——一“识文“,二“断字”,三要“读过书”。至于具体要识何文?断何字?读过哪类书?”

具体来说——

识什么文?识“文言文“,识“古文”;

断什么字?繁体字。不,正体字;

读过什么书?经史子集,多少要接触过一些。

文言文现在学校里都教,我看女儿小学六年级的课本里就有一些,程度不能算是太浅;

经史子集,每样都读一点,有人告诉哪些古书的分累编目方法,再学会“检索查资料”的方法,也不算太难;

唯有繁体字,对现在的大多数人来说是个问题。因为没有机会用。现在出版业服务意识太强,几乎所有经典都有了简体字版。而我小时候没有这个问题。虽然学校不教,但几乎所有小说都是繁体,我们是没有学就把繁体字认得八九不离十了。我女儿看到我一桌子的繁体书,带着奇怪的表情问我,你怎么能认得这些字?

我说你也可以认啊,它难道比英语还难吗?

“比英语难”,女儿很肯定地回答。

我们的中文教育,把中文弄成了外文,这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在大陆,不识繁体字,一切没问题。但要阅读像《管锥编》这样的书,问题就大了。好在我们群,几乎所有人不仅能认繁体字,而且好些人能手书繁体字,这就没有问题了。

文言文更不用担心,钱钟书的古文写的比大多数古人还要雅驯,不像有些人,写得诘屈聱牙,比如韩愈韩昌黎。

有了这三条,再加上沉下心,要读《管锥编》并不会像某些人说的那么难。更不是那个老侠说的“压根就不想让你懂”。他自己不懂,还把责任推到作者身上。

现在,大家跟我一起,把心静下来,我准备上三张您之前已经上过的图——

钝生夜谈《管锥编》(下)

钝生夜谈《管锥编》(下)

钝生夜谈《管锥编》(下)

您手机屏幕太小的话看起来会很累。。。

现在在我讲她之前您可以只看她的头一句:“坎坎伐檀兮。。。”

为什么选这篇《伐檀》而不选第一篇呢?

《管锥篇》第一篇是“论易之三名”,我们跳过。。。

因为这篇《伐檀》非常典型,能够反映出钱学的特征——小!”小题目“,余英时谓之“小真理”,我称为“原子课题”。

选它的第二个原因——熟!读《诗经》除了第一篇“呦呦鹿鸣”之外,一般都会读到这篇。我们初高中时正逢文革时期,那是不读书舍命玩耍的大好时光,但不知怎么回事,我居然记得在课堂里学到过这篇“坎坎伐檀兮。。。”

好了,我们已经知道《管锥编》是钱先生的读书札记,看到第一句带双引号的就知道他在“读《诗经》

里的一句,

里的一个词。

哪个词?像声词!

刚才说了,钱先生的题目必须小。《诗经》太大,诗经里的一篇诗文太大,一篇诗文里的一句句子还是太大,非要到一句句子里的一个词才够“小”。而且这个词还不是“实词”,甚至不是古文里颇有讲究的“虚词”——既然很讲究就有许多人讲过,再讲还有啥好讲?

他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词——像声词来讲。

问题是像声词有啥好讲?不是更没有啥讲头了嘛?

这就是钱锺书,在人觉得最没有啥好讲的地方讲出了精彩纷呈,就像高空中的一根钢丝,我们看不到钢丝,但看到演员在上面优雅从容。。。

现在想象一下你是钱锺书,或站或倚或躺,捧读着这本《诗经》。。。

注意,您想象的时候千万别以为您是一个人独自在看。不是,边上有个人在,在伴读。

谁呢?

以钱先生这么大的大家,伴读的人不能次了,必须旗鼓相当——

有请南朝刘勰刘大人。。。

刘大人读《诗经》,被钱先生问到了这一句“坎坎伐檀兮。。。”,先生作何解呀?

注意《诗经》有许多版本,大体上分“今文版”和“古文版”。今文是秦焚书之后儒生用隶书凭记忆记下来的版本,里面还分鲁、齐、韩版。古文版是后来从孔府夹壁中挖出来的“原版”,用小篆记录。古文版出来后,今文版就慢慢绝迹了。钱、刘他们读的是古文版。

我们知道《诗经》以前不叫《诗经》,孔夫子整理她时就叫《诗》,后来因为她的重要性就取得了《经》的地位。有“经”就有解释她的“传"。诗经中最有权威的传是由汉代毛亨、毛苌做的。他们为诗经做的传就叫《毛传》。

所以你看第一页的第二句的开头《传》就指的是《毛传》。1976年钱先生读的《毛传》和南朝的刘勰读的是同一个版本。很有幸,我们现在能读到的《诗经》也是《毛传》

(群友,浙江博物馆资深解说人李涛先生补充:孔壁藏书好像是今古文尚书吧,古文尚书虽然号称是孔子家出,但现在基本认为是遗散后伪作。诗经也确实有很多版本,西汉初年,传授《诗经》还有四家。一是鲁国人申公,一是齐国人辕固,一是燕国人韩婴。但是这三家著作除《韩诗外传》,都已不存。现在基本都是毛诗版本,不过之后历代注解还有很多,也有很多小学和考证问题。我答复:@李涛 容后讨论)

好了插了这么一段。回到钱先生对刘老先生的问题。。。

刘勰成竹在胸,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看家秘籍——《文心雕龙》,翻到“物色”这篇,里面记录着老先生在《诗经》里又找到的六个例子——见上图(1)中我用红笔标出的数字:1灼灼。。。2依依。。。3昊昊。。。4瀌瀌。。。5喈喈。。。6喓喓。。。

钱一看到,掉书袋?这可是我的强项,立马补充道:”不止这些,还有其他,比如(他若)”,也随手从诗经里又找了五个例子——见我用绿笔在图(1)中标出的数字:1令令。。。2槛槛。。。3丁丁。。。4呦呦。。。5萧萧。。。

然后指着刘先生《文心雕龙》里的“属采附声”说:您(和我)刚才举的这些例子有问题啊,好像把两种像声词混在一起喽。。。

“刘氏混同而言”,原因是什么?“思之未慎”!

刘勰是谁?这可是行内响当当的大人物。

钱先生话说的很重!

是这样,钱先生这样自负的人,要找伴读的人不能找第二流的,要论战对手必须是顶尖的。就像刚才提到的第一篇《论易之三名》,挑战的居然是黑格尔。。。

那么钱认为刘把哪两种像声词混在一起了呢?

说来也简单,一种像声词就是简单的用词来模仿各种东西发出的声音。比如“坎坎伐檀兮”的“坎坎”,就是伐木砍树发出的声音。这叫“属采附声”;

另一种则不单纯,不是简单的声音,而是用描写声音的词来描写“状态”,比如“依依、灼灼”,这叫“巧言切状”。

刘老夫子您把这看上去形态相同的词放在一起讨论,“混同而论,思之未慎尔”。

说到这里我要说一点我的看法——

(现在是23:29 ,夜深了,这么晚,点个卯:“还有人在吗?”

没人应。还好,这样我先休息一下,今天好歹的弄完。。。突然号朋友们都出来了。大惊:@缓步徐行静不哗 @孙白丁 @踏浪歌行 休息吧,明天看我交的作业,放心,绝不偷懒!不睡?哪有什么问题可以先提出来,我后面尽量补进去。

答前面李先生:刚才涛兄提出来的问题我知道,古文尚书的真伪没有定论,而且多半判定为伪书。但孔壁出来的不只是《尚书》还有其他许多经书,被称为“古文经书”,其中有《诗经》。其他经书有没有假我不知道,但毛传就是在古文诗经上做的,这个应该无疑。而且由于古文诗经的出现,其他几家的今文诗经随之退出历史舞台,就根据这一点,我觉得毛传的古文诗经是靠得住的。不过我自己没有考证过,依据的材料也都是二手、三手、甚至四五手的。所以我的判断只是在这些材料上依据自己能理解的逻辑加以判断,真正还要听专门人员的权威论述。

@踏浪歌行 错别字就多包涵了。我必须今晚完工,否则又会烂尾)

继续,说到这里我要说一点我的看法——要我看,这里钱先生对刘老前辈有点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刘老先生没问题啊,你看他写的很清楚——灼灼状。。。之鲜;依依尽。。。之貌;昊昊为。。。之容;瀌瀌拟。。。之状——这些迭声词全都对应的是“状态”,没有说和声音有关系啊;

接下来才是——喈喈逐。。。之声;喓喓学。。。之韵。

《文心雕龙》把后面的“象物之声”与前面的“状物之辞”分的很清楚。刘只是放在上下文一起说了,但并没有“混同”。

而且,从文笔来看,每物各有举措,各有其状,别具辞色,活色生香,绝不雷同,读起来朗朗上口,端得是大家手笔。

话说好文章必是能善用动词者,此为并不多见的强文、范文啊。

说刘“混同”是没有理由的,但对像声词,刘只提到了一类词——纯粹模拟声音、没有其他含义的像声词。

没有提到既模拟声音,又含有“意义”的词。没有提到,更不要说“论述”了。

原来钱锺书的真正着力点在这里。他要填补空白,言前人(刘勰)之未言。

来看他的立论——“达意正亦拟声,声意相宣,斯始难能见巧”。

这里包含着一个西方的固有概念——the sound as echo to the sense,直译可译为“这声音就好像是意义的回响”,钱翻译成“声意相宣”。

有批评钱的人说钱喜欢卖弄外语能力,一会儿德语,一会儿法语。。。但我不这样认为。

钱先生是真正打通中西方文化的人,他擅长的是中西方文化的比较,《管锥编》就是他干这个活计的工作间。作为一位非常熟悉中西方文化典籍的人,你不知道是中国的材料引起了他的思考,还是西方的文献促动了他的灵感。至少,他告诉我们,他要论述的课题,这个问题并不孤立,中国有西方也有,或倒过来也成立。他发现了中西方文化中,起码在这一点上,他要论述的这一点上,具有“相通”之处。

所以,他的英文引文 ,绝不是可有可无的卖弄。

我们再看一次他的立论——“达意正亦拟声,声意相宣,斯始难能见巧”。这意思就是:“能表达意义的拟声,声音和意义能互动提升,很难,但正是因为难才能显示文章作者的巧妙、巧思”。

老夫偿言:“无难点,不亮点”,此之谓也。

接下来钱先生的论述方法——引例引典以证己言,绝不空放高论。您也可以看他是“述而不作”,也可以戏言是“借他人杯酒,浇自家心中之块垒”。其实我们都知道,只要引”述“的对头,创”作“的业绩就自然会包含在里头。

另外我们还要注意:他论述的是“有”“声意相宣”——像声词兼具表意,表意词兼具拟声——这种情况。这是刘老先生没有注意没有归纳总结过的情况;

而不是“无”——中国传统诗文里“没有”这种“声意相宣”的情况。

在逻辑上,要证明“有”是比较容易做到的,你自己要找到“一个”例子就可以了。

要证明“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要穷举“所有”典籍,这怎么可能?!

所以钱先生选择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回到前面的第一张图去,倒数第三行,《高僧传》,后面我用红笔标注了“例1”。在这个例子里,他说用少数民族羯族的语言描述转铃的声音:“替戾冈、劬秃当”,不光是像声,另外是有意思表达出来的——“因声达意”。但用汉语表达,就“有声无意”了,所以需要澄师傅把这个意思翻译出来告诉大众;

第二个例子也是一个和尚,想要他的徒弟帮他温酒,就边打铃,边模仿铃声作号语道:“荡荡朗朗铛铛”。你问他你号(嚎)的啥?他说:这铃语“荡郎铛子”,就是“去烫壶酒待我”。

前面一个例子是声音里面有意思,但被汉语的音译抹杀了;第二个例子就是声音里面有明确的意思了。

“荡郎铛子——去烫壶酒待我”,我读到这里笑了。在书上画了一个笑脸。

这里钱引了两部佛学著作。我们就知道,前面讲他通”西学“,这个西方不仅指欧洲,还指印度的西方佛学。

算前面两个,他一连引述了七个例子,我都用“例1~例7”分别标注,每个例子侧重点都不同,其中例7中有分别含a~d四种情况。

说到这里,您可能误会他是在写什么实证论文,尤其是不细细读他的原文的话。

不是这样的。不能用严谨的说明文或论文的眼光去看这些例子。他是文学作品。的确是有对像声词作声、意关系的考校,但在这个考校的过程中是透出了他的机敏观察,包括投入了他的趣味性在里面的。这要细读原文才能体会。

比如例4,有诗云:“遥听风铃语,兴亡话六朝”。这里用的是作诗的常用手法,“比赋兴”中的“兴”,借小小的风铃,说大大的历史兴亡。。。

但是,问题来了——

这天皇帝老儿在雨中较起真来了:“不是风铃能语吗,她说的是什么呀?”

”铃语“,谁懂?瞎蒙就难逃欺君之罪。

旁边的高级跟班还算机敏,立刻来组象声词,白描:“好像是'三郎郎当'吧”。好险,这掉脑袋的陷阱总算被他跳过去了。

用现在的话:”不能装,一装就会出危险“。

但你看,前面一直在论说声音如何有意义,可当中他有插入这么一段——别人正逸兴勃发,在风铃之声中听出六朝兴亡的大义、大关节,结果突然被皇帝的问话打回原形。这个反差,其中人物的神态、心情,虽然没有半点着墨,却是跃然纸上。又引我一笑。

别人说铃声有意义,而且“有诗为证”,本来这是支持他的立论的论据,结果钱先生用后半部分作否定,看似自我驳斥自相矛盾。其实他在例子的开头就概括为”非只言意而不传声“。

包括后面所举例子中的”拟声达意“、”声中兼意“、”仿禽之声以命名“。。。这些不仅是他机敏、趣味、博雅的反映,也是他视野开阔、思虑周详,滴水不漏的功力体现。

至此,他就把由”坎坎伐檀兮“所引出来的像声词的活干完了。干得如何咱不能评价,但干的前无古人那是确凿的。在这过程中,刘勰同志还冤枉受了他一胳肢。

文章最后一小段是解释水的“涟”和“沦”的。又是一个“小问题”。由开头第一句的后面部份引出。细读,也同样会趣味盎然,就略过不讨论了。

说到这里,您可能还是会觉得迷惑:“这有意思吗?有用吗?这和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不是一样吗?”

有这样的想法太正常了,因此就知道我在开头(上)用《围城》,引钱锺书的种种风言趣语来感受他让人亲近的一面是有多么的重要。

来让我们暂时忘掉《管》再回顾一下钱笔下的另一面———

“无机体进而为动植物;从固定的植物里变出文静、纠缠住不放的女人;从活泼的动物里变出变出粗野、敢冒险的男人;男人女人创化出小人;小孩子推演出洋娃娃。所以,至高无上的上帝该是进化最后的产物”。。。“所以当天演的力量,经过数不清的年头,创化出一位上帝时,人类已在这个世界里绝迹了。”

——摘自《人鬼兽·上帝的梦》

钱氏独创的”进化论“,在那里面,男人、女人、孩子是怎么被“创化”出来的?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他静悄悄的叙述里,最后被创化出的竟然是上帝!上帝不是“造物主”创造了世界的一切,怎么在他这里“被创化”了出来?而且,上帝和人是“不共戴天”的,一个出现,另一个就绝迹了。

伟大的上帝,竟然被他就这么轻轻地消解了。。。

看到这里,我就愣了半天,似想非想了半天。他的语言逻辑很清楚,但你没法判断他说的是对是错,甚至没法判断他的准确意思。但你又分明咀嚼到了不少意思。。。是的,这不是论文,不告诉我们是非对错,这是文学,或者是介于论文和文学之间的东西,混合起来,触动你的内心,让你思考,让你发呆,间或让你会心一笑,甚至颠倒你的固有的常识,但绝不会颠倒你的人生。是的,”不会颠倒“,就像他的”讽刺“,有时很尖锐很尖刻。但他只是”讽刺“,他从没想过要”毁灭“。只要你打开钱锺书的书,允许他驾驭着他的文字团队,在你的阅读领域兴风作浪,逼着你和他一起摇曳多姿。摇曳多姿,但不颠倒,不毁灭,这是来自他心底的善意——和鲁迅不同。

介于文学和科学之间,这是不是和《管》的风格一致?

再引几条纯文学的——

“打狗要看主人面,那么,打猫要看主妇面了”;

“想把心里一团蓬勃的愤怒,像梳理乱发似的平顺下去”

“桌上抓得千疮百孔的稿子,字句流离散失得像大轰炸后的市民”

。。。。。。

细细体味,是妙语连连吧?

好,休息过了可以回到《管锥篇》

其实这本书压根就不是写给大众看的读物。也就是说他不是拿来让我们非专业人士“用”的。就好像我们普通人掌握四则运算就足以应付生活中的绝大多数问题,我们不会去问量子力学中”波函数“有什么用,广义相对论里的”黎曼几何“有什么用是一个道理。

因为说到茴香豆,正好可以拿他和鲁迅做个比较。

这又是一个极大的课题,无法展开。简单从三个方面比:1)学术;2)文学;3)家庭背景。

太晚了,留待以后吧。。。

我们这个聊天是从杨绛先生起头的,还是用杨先生的话来结尾吧:《管锥篇》是他(钱锺书)的读书心得,供会心的读者阅读欣赏。他偶尔听到入耳的称许,会惊喜又惊奇。

为什么会“惊奇”?因为他知道读的人不多,读懂的人更少,那读出他的妙处的人岂不是要让人惊奇以为异象了吗。

不知道我,有没有走入这个异象,有没有带您走入这个异象。。。

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的陪伴

为了表示感谢,我这里还准备了一个“尾声”。。。

针对那么多人对钱先生的道德挞伐,我想借用现在非常流行的一个句式来为先生做个答——

“现在有些国内的义气分子,不读书吃饱了没事干,在那批钱。钱锺书,一不出卖朋友,二不出卖灵魂,三不干涉你的民主爱国大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那个人鬼颠倒的岁月,钱有“三不干”,那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呢?

无多,他给我们留下了这些——钝生夜谈《管锥编》(下)

这还只是一部分,其中四卷本的《管锥篇》第一篇”自序“完成在1972年。那一年,是什么年月?是扫除传统扫除四旧扫除绝大多数文化的时候,他,居然向这个世界悄悄递出了四大本的文言文巨著。这到底是文化的“反动”,还是文化的“抵抗”?建议今天批判钱钟书“洁身自好”的道德学家们再好好掂量掂量。

错别字太多,各位包涵!

现在是凌晨4:07。。。

非常意外,群里有兄弟悄悄陪我到现在,还帮忙检索出《文心雕龙-物色篇原文,并立时发表了相当精到的批评,有这样的群友:三生有幸!

(重发纪录,按实况文字内容有穿插,稍感凌乱,没事,我是故意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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