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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年新闻从业经历的老记者,苦恼找不到新闻线索了

有一个熟人,在一家县级报社当了七年记者。因为有了七年的新闻从业经历,去年底,他成功跳槽到一家有一定知名度的市场类媒体。

按理说,一个有着七年新闻从业经历的记者,也算是一个老记者了,应该有着丰富的新闻采写经验,没想到,前不久,我遇到他时,他却一脸苦恼地对我说:“唉,离开原来的县报社,跳槽到现在这家媒体,我真是后悔死了!”

我有点奇怪:“这家媒体的收入,至少是你原来在县报社的两倍以上,不是挺好的吗?”

他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原来在县报社时,采访任务都是领导分派好的,不外乎是天天跟在县委书记县长副书记副县长屁股后面转,记录着他们那些无聊的重要指示,到了现在这家媒体后,我才突然发现,在县报社这些年呆下来,我已经丧失了记者基本的新闻采写能力,我现在甚至连新闻线索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了,这大半年下来,我没做几条新闻。去年,这家媒体的老总是见我有七年的新闻从业经历,才把我当宝贝挖过来的,现在听说他都对我失望了,我现在在考虑是不是该辞职了。”

听了他的话,我很震惊。这个熟人我很了解,正宗的大学本科新闻专业毕业,在县报社时,专门负责报道领导活动的新闻,这项工作一般只有能力强的记者才能胜任。每年的记者节,这个熟人都会荣获全县十佳记者称号,在他们县,他算得上是一个有些知名度的“御用记者”。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记者,离开体制内媒体,进入市场类媒体后,却变得无所适从了。

但仔细一想,也不奇怪。正如这个熟人所说的,他原来在县报社时,每天的采访任务都是领导分派好的,所写的稿件也是有固定模式的,不外乎是猴年马月狗日,某某领导深入某企业,出席了什么会议,做了什么重要指示而已,千篇一律,做的是填空题,不外乎是把日期和企业名称、会议名称改一下而已。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采写新闻稿件不花脑子的恶习。这就像圈养的大熊猫,一旦把它放到野外,它就不晓得去哪里找竹子吃了。

我曾经认识另外一个县级报社的记者,有一年,他写了一个稿子《xx单位俭朴成风,十个茶杯用了七年》,第二年,他又写了一个稿子《xx单位俭朴成风,十个茶杯用了八年》,到了第三年,他再写一个稿子《xx单位俭朴成风,十个茶杯用了九年》。除了年份数字不同外,其余内容一字不变。这个真实的笑话,成了我给一些高校学生和单位搞通讯员培训讲课时的经典案例。

我对这个熟人说:“你在县报社干了七年,其实你是有机会学习到很多东西,也有机会写出很多好新闻的,只是你没有用心而已。”

熟人说:“天天跟在领导屁股后面,天天记录着领导那些无聊的讲话,哪有什么新闻价值啊,我就是当了七年的速记员而已。”

我说:“跟在领导屁股后头跑,怎么会没有新闻呢?恰恰相反,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跑,你是最接近新闻核心的呀!你想想啊,这个县的工业、农业、文教、卫生、人事等等等等所有最重要的时政信息,哪个不是从领导身上得来的?只不过,这些年来,你已经习惯了当一个传声筒,记录员,而没有用心去对领导的活动,领导的话语进行认真的梳理、深入的挖掘、精心的提炼而已,你是坐在新闻富矿里叫穷啊!”

熟人听了,若有所思。半晌,非常认真地对我说:“看来,我要继续吃这碗饭的话,确实应该从实习生开始做起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就像大熊猫一样,你需要一个野化的过程。”

这是一个新闻最好的年代,只要你具备一定的新闻能力,只要你具备一定的吃苦精神,你就具备成为一个优秀记者的潜力。

但这也是一个新闻传播技术、传播手段和传播方式一日千里的年代,每一个新闻人,哪怕是最优秀的新闻人,也万万不可放松对新闻业务和新技术、新手段、新规律的学习、钻研和运用,否则,你就随时都有落伍的可能。

《新京报》记者陈杰,原来是摄影部主任,但他后来放弃了摄影部主任的职务,做一线记者,几年下来,做出了一批轰动全国的稿件。例如,前两年的腾格里沙漠污染事件,前不久的悬崖村稿件,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鱼缸里是养不出凶猛的鲨鱼的,空调房里是出不了优秀的记者的,真正优秀的记者,他的鼻子,永远在过滤着空气中的异样气息,他的眼睛,永远在扫描着这个世界一点一滴的变化,他的耳朵,永远在喧嚣中谛听不同声音,他的头脑,永远在独立地思考,他的双脚,永远在最崎岖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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