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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日本留学,为“盗”优良的蚕种,想出一个异常绝妙的办法!

一:改良桑蚕

清光绪年间(1902年),以康有为为首的改良派实行了戊戌变法,一批年青有为的青年,被派往了世界各地,学习先进的农、工、商业等技术。

麦天林在杭州的蚕学馆毕业后,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日本长崎县学习。长崎县是日本的桑蚕大县,长崎县农林高等学校的蚕丝科更是声名远播。

他去日本留学,为“盗”优良的蚕种,想出一个异常绝妙的办法!

长崎县蚕丝科的科长就是川田博士。为了迎接麦天林的到来,川天博士还特地组织了一次简短的欢迎仪式。欢迎仪式结束,蚕丝科的女学员八道桑子凑了过来,她红着脸儿说道:“麦同学初到长崎,还没有住处吧?如果不嫌弃,就到我父亲的桑园委屈一下吧!”

八道桑子的父亲就是八道弘,八道弘是长崎县最大的桑园主,麦天林就这样住进了八道桑园。

八道弘有个儿子名叫八道恒郎,八道恒郎在日本的海事厅干水警,一年也回不来几趟,八道弘也特别喜欢老成持重的麦天林,简直就拿他当儿子了。

麦天林从杭州来日本前,曾带来了不少中国蚕种和桑树的枝条。八道桑园虽然经营规模很大,可是由于桑树粗放,蚕种退化,桑园每年的效益并不十分可观。麦天林就向八道弘借用了一小片山地和一间蚕室,他将带来的桑树枝条种到了山上。蚕室内的杭州蚕儿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饲养,也已经渐渐长大了。

麦天林白天在学校学习理论,晚上回到桑园,他就和八道桑子一起,侍弄新栽的中国小桑树和杭州蚕。

麦天林非常聪明,在饲养的过程中,他发现日本蚕体形小,可是生长迅速,中国蚕虽然个形大,可是生长却稍缓慢。他就尝试着对这两个品种进行杂交,果然经过两年的试验,一种全新的蚕种诞生了,这种新蚕不仅生长迅速,吐丝抗病的能力也是大大地增强。

八道弘对着麦天林连竖大拇指,赞道:“麦君,你对八道桑园的贡献太大了,我要为你举行一场隆重的庆功酒会!”

庆功酒会就在八道桑园中举行。川田博士看完麦天林培育出的新蚕,他亲自将其命名为长崎蚕。众人刚刚端起斟满日本清酒的酒杯,在山上采桑的工人手里拿着桑叶跑了进来,原来麦天林把中国桑树的枝条嫁接到了日本的野桑树上,嫁接后枝条生长出的桑叶,不仅叶大肥厚,蚕儿还特别爱吃。

麦天林对于八道桑园来说,真的可以说是千金难求的福星呀!

二:艰难回国

麦天林三年的学习期满,他首先谢绝了川田邀他留校任教的要求。麦天林回到八道桑园,向八道宏告辞,准备启程回国。

八道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麦君,你走了,我的女儿怎么办?”

麦天林和八道桑子这三年朝夕相处,耳鬓厮磨,早就有了感情。麦天林与桑子已经商量好,他们准备一起回杭州,在那里种桑树、养长崎蚕,一定要开创出一片新的事业来。

八道宏点了点头,随后担心地说道:“麦君,我可听说长崎县有规定,长崎的蚕种和野生桑禁止出口!”

麦天林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杭州的桑枝和蚕种,也培育不出长崎蚕,我把长崎蚕带回国内,这是天经地义的,如果长崎县政府对我进行阻挠,我会另想办法的!”

麦天林和八道桑子从横滨上船,上船前,两个人果然遇到了极为严厉的检查,八道宏为他们精心选出的蚕种和桑树枝全都被扣下了。

他去日本留学,为“盗”优良的蚕种,想出一个异常绝妙的办法!

麦天林随身只带着一只藤条编成的书箱子,八道桑子手里提着一只不大的牛皮皮包,皮包里装着一些随身的衣服,里面值钱的东西就有一样,那就是他父亲送给她当嫁妆的一幅日本古画。

两个人上了神户丸号,神户丸航行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等驶离日本海,川田博士坐着水警的快艇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神户丸放下了舷梯,十几名水警跟在川田博士的身后上了神户丸号。麦天林看到了川田博士,他刚叫了一声——老师!

川田博士皱着眉头说道:“麦君,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我是为日本国长崎县的利益而来!……”

麦天林虽然可以骗过上船前的检查,可是他却骗不了川田博士。麦天林装书的书箱就是用他嫁接成活的山桑枝条编成的,山桑的生命力最坚韧,这只书箱子一旦被带到杭州,随便找个地方,拆开书箱,埋下桑枝,都能够种出茁壮的山桑树来。

他去日本留学,为“盗”优良的蚕种,想出一个异常绝妙的办法!

川田博士将书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到了甲板上,然后他一抬手,就把那个书箱子丢到了茫茫的日本海中。他在麦天林的随行物品中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长崎蚕种的影子,他一抬眼睛,正看到八道桑子手里拎着的牛皮皮包。

八道桑子一见川田博士要打自己皮包的主意,她冲着水警的队伍叫道:“大哥,他,他欺负我!”

原来桑子的哥哥八道恒郎就是这只水警部队的队长。八道恒郎听见妹妹召唤,他几步走出水警的队伍,眼睛一瞪,吼道:“为了日本国的利益,你的皮包也必须接受检查!”

八道恒郎一把夺下妹妹手中的皮包,然后一抬手,就将桑子推坐到了甲板上。川田博士打开皮包,经过他的仔细检查,两张长崎蚕的蚕种竟然藏在那副日本古画上下的木轴中。

麦天林一见川田博士搜查出了那两张珍贵的蚕种,他扑身上前,正要抢夺,八道恒郎挥起警棍,警棍棍首“砰”的一声,正砸在麦天林的脑袋上,麦天林的头部出血,惨叫一声,人摇晃着昏倒在甲板上。

八道恒郎因为用力过大,警棍也“咔嚓”一声,断为了两截。八道桑子一见哥哥打倒了麦天林,她一声尖叫,扑上来对着哥哥又撕又咬。

八道恒郎的衣袖“刺啦”一声,被八道桑子撕掉了一个。川田博士毁掉了桑枝皮箱,查到了长崎蚕种,他看着怒气冲冲的船上乘客们,心中打鼓,最后川田博士一挥手,急忙领着水警回去了。

八道桑子扑在麦天林身上,放声痛哭。

三:全功一计

神户丸在山海的吴淞口靠岸。麦天林和八道桑子刚下船,就被杭州蚕学馆的名誉校长邱天佑接到了奥斯丁的小汽车里。

邱天佑可是上海最大的蚕王,他还拥有全国最大的丝绸厂。麦天林和八道桑子被邱天佑接到了苏州的桑园别墅,好吃好喝好招待,就是不许两个人出门。

邱天佑的道理很简单,麦天林可是通过他的资助才得以留学日本的,他学得的养蚕技术,必须归他所有。麦天林和八道桑子被邱天佑软禁了半年,直到他们把长崎蚕和日本野桑在苏州城培育成功,邱天佑对两个人的监视,才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麦天林和八道桑子在一个刮风下雨的暗夜,翻墙从别墅里逃了出来,他们直奔苏州城的县衙,麦天林写了一份状纸,状告邱天佑恶意占有长崎蚕和日本野桑繁养技术的罪行。

苏州县的县令受理了麦天林状告邱天佑一案。原告和被告都花高价,从上海请了最好的讼师。

邱天佑的讼师首先反戈一击,当堂陈述麦天林留学日本的学费是邱天佑出的,麦天林学成归来,他的养蚕技术和研究成果理当归邱天佑所有。

八道桑子倒也干脆,她卖了那副值钱的日本古画,将麦天林留学的全部学费都还给了邱天佑,麦天林的讼师要求县令大人判还麦天林的养蚕技术和研究成果。

两方面据理力争,苏州和上海方面的几家报纸都对庭审的结果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

日本野桑和长崎蚕一下子就名闻全国了。邱天佑也是每天都在看报纸上的消息,现在多数的报纸皆同情麦天林的遭遇,全国上下的蚕桑业主们都对邱天佑独揽日本桑和长崎蚕的技术不满。

邱天佑暗叫不好,他急忙打电话,把讼师叫到了自己的别墅,邱天佑如此这般,对着讼师面授机宜。

他去日本留学,为“盗”优良的蚕种,想出一个异常绝妙的办法!

三天后,苏州县令又一次升堂,邱天佑的讼师张口就否认了邱天佑独揽桑蚕技术的谣言,他说道:“县令大人,麦天林确实想把日本桑和长崎蚕带回国内,可是根据神户丸乘客的证言,日本方面派出川田博士,已经将日本桑和长崎蚕全部劫走了,所以麦天林的指控,全都是诬告!……”

麦天林冷冷地一笑道:“就叫我妻子八道桑子说一下当时的情形吧!”

两个人能将日本桑和长崎蚕秘密运回国内,都是八道恒郎的功劳。八道桑子怕老奸巨猾的川田博士从中作梗,他就暗中找到了自己的哥哥八道恒郎,八道恒郎决定帮助妹妹,他就悄悄地将自己的警棍挖空,里面塞进了几根新鲜的日本野桑的桑枝……他被妹妹撕掉的衣袖中,就缝着一张长崎蚕的蚕种。打折的警棍和撕掉的衣袖最后留在了船上,那就是三个人订下的计策呀!

记者们听罢二人秘密运送桑蚕的情节,不由得一起带头鼓掌,苏州城的县令最后判决——日本野桑和长崎蚕的繁养技术归两家共有。

邱天佑自然不服气,他指派讼师,向府衙提出了重审,结果府衙驳回了邱天佑的无理要求,维持原判。

麦天林名正言顺地取回了日本野桑的枝条和长崎蚕的蚕种,全国的蚕商们找到麦天林,都强烈要求引种优质的日本野桑和长崎蚕。

三年后,日本野桑和长崎蚕就在全国四处开花了。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邱麦二人虽然在法庭上针尖对麦芒,宛若一对死敌,可是那场官司之后,两个人却经常勾肩搭背,行若兄弟,形影不离。

要知道那时候的国人思想封闭,想要叫他们接受新鲜事物,简直比登天还难,为了快速推广高产优质的日本野桑和长崎蚕的繁养技术,两个人在公堂上那都是在做戏给报社看呢。

一场轰动全国的官司打下来,就等于为日本野桑和长崎蚕做了一次最好的宣传。虽然邱麦二人当年的功绩早已经被人忘记了,可是流星短暂,有那么一道耀目的闪亮,也就足够回味一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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