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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作家段蓉萍《回望乾德》打开米东区尘封记忆

福克纳说:我的像邮票那样大小的故乡,是值得好好描写的,而且,即使写一辈子,我也写不尽那里的人和事。新疆本土作家段蓉萍喜欢用这句名言对照自己的写作之路。在她笔下,从未停止过对她的家乡――米东的书写。

近日,段蓉萍新书《回望乾德》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出版社出版。这是继她的散文集《古牧地纪事》后,再度以米东为主体的又一部散文集。

“我的家乡在地图上看起来,像是一片树叶,虽只是一小片叶子,但这辈子,我只要写好这里,足矣。”她说。

新疆网报道 □文/记者蔡俊

本土作家段蓉萍《回望乾德》打开米东区尘封记忆

图/段蓉萍提供

□人物简介

段蓉萍新疆作家协会会员,小说曾发表于《清明》《红豆》《西部》《青海湖》等文学期

刊;迄今已出版散文集《古牧地纪事》《心河》《心海》。

段蓉萍新疆作家协会会员,小说曾发表于《清明》《红豆》《西部》《青海湖》等文学期刊;迄今已出版散文集《古牧地纪事》《心河》《心海》。

米东的前身是乾德

之所以将书名取为《回望乾德》,段蓉萍在第一章里就做了交代。米东区老一辈人都知道,米东最老的名称,是乾德。早在1921年8月,当时的民国政府在这里设置了乾德县佐(县佐相当于副县长)。

如此,读者就很明白,段蓉萍在本书中的写作,落笔处不再是当下的“米东”,而是近百年前的“乾德”。

为什么会对米东的历史如此感兴趣?除了生于这里,长于这里之外,亦缘于段蓉萍平时的写作和读书习惯。她喜欢地方史,但凡发现和米东区有关的地方史资料,她都从不放过。

她在《米东文史》中看到“乾德最早的拓荒者――周涛。”只这短短一句,立刻勾起她的好奇心,而幼时,对曾捡拾到印有“乾德”字样铜钱的回忆,也迅速回放。就此,关于米东的前身――古旧的乾德,在上个世纪初,是怎样的生活场景;老辈人是如何在这片蛮荒之地开荒垦田,安身立命;战乱时,各族人民是如何抱团取暖,渡过难关,这些有意思的话题,都让她欲罢不能。

地方史上的一句话,对于很多人来说,像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滴水,转瞬即逝。有心的人,自会从这滴水中,找到最值得观察的部分,放大且追寻它的价值。

段蓉萍就是这个有心人。书中,很多人物,都是她从地方史中根据只言片语挖掘而出的。除了“乾德屯垦第一人――周涛”外,马福兴、成济安等,这些史料中一笔带过的人物,都在段蓉萍的挖掘下,栩栩如生起来。

“比如周涛,在清末时被流放到边疆,他是河北大城县人,早年在私塾读书,因与族人纠纷而误杀其叔,被流放到乾德。他是受过乡绅文化教育的,这和乾德当时的情况相反,当时新疆还很荒凉,有知识的人,有开荒耕作先进经验的人,都很少。”段蓉萍说,周涛这样的乡绅被流放到这里,给原本处于开阔平原地带的乾德,也就是现在的米东区,带来的最大益处,就是丰富的垦荒经验。

书中,多个篇章,都是有关开荒种田的老乾德人的故事。比如《从皇渠到黄田》《打不垮的保长》《乾德屯垦第一人》《杨庄主与羊毛工》等,这些篇章里,将旧时乡绅带到新疆的内地乡土文化影响,描述得相当有趣,令人回味。

“其实乡绅大多数是善良的,他们用他们的智慧,带领各族佃户、农工兴修水利,开垦荒田,让乾德这方土地,成了当时迪化的粮仓,并且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他们对迪化演变成富庶的乌鲁木齐,起了积极作用。”段蓉萍说。

把往事留下来

之所以写这本书,除了出版社约稿是一个原因外,最主要的原因,是看过段蓉萍《古牧地纪事》散文集的老人们,见到段蓉萍就拉着她的手说,“哎呀,丫头,你把米东这个地方的前世今生都写一下吧,再不写,我们要是走了,这里的故事,就都带到地下去了。”

段蓉萍就此下了决心。

这本书的采访过程极其不易。段蓉萍说,受访的人中,最大的95岁,最小的也都在80岁以上,而且,不少老人历经各种战乱及动乱,对接受采访本身有排斥心理。

“后来,有一个老人给其他老人做工作时说,老人家,你再不把你肚子里那点老故事说出来,以后,就没人知道了。”段蓉萍说。正是这句话,打动了几位老人,让他们最终开启尘封的记忆。

但也有更固执的老人,“我隔三岔五地去老人家里坐坐,从不空手,提着茶叶、糖、牛奶、水果,跟老人拉家常,光《乾德街上的铺子》这篇文章,我就登门采访了四次,心诚则灵,那位老人最终打消了顾虑,接受了采访。”段蓉萍说。

书中的每一篇文章,从最初立意,到采访写作成稿,大约要用两至三个月的时间。不仅需要查阅各类资料,还要在米东区本地采访,有时还要去昌吉、玛纳斯、阜康、奇台等地,甚至打电话至老人们的家乡,如河北、山东等各县史志办、文史办,做更详尽的梳理。

“虽然累,但特别有意思。这种写作和平常风花雪月那种写作完全是两回事,我不一定写得多好,但与我之前的写作相比,更具有历史沉淀,以及文史性、故事性、地域文化的传承性,将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自然之间的点滴关系,呈现出来。”段蓉萍说。

乡村情怀难抛却

在半年的时间里,除了公务以外的业余时间,段蓉萍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采访写作中,没有休息过一个周末。“在与内地史志办或文史办的接触过程当中,明显感觉到,内地对于当地有身份有名望的人物历史资料,保护意识相当强,都是拨出专项资金进行保护。”她由衷赞叹。

在写作中,除了挖掘旧乡绅文化在乾德一地生根发芽这一历史现象之外,段蓉萍还将大量笔触,放置于民间传统文化在米东区的起始和传承上:“比如社火、青苗会、乡宴,从最开始引入乾德,一直到现在,这些活动在米东仍然非常热闹,这种延续百年的民俗活动,最受欢迎。”

另一方面,段蓉萍的写作,几乎是下意识地深入到对乡村自然环境的深深怀念之中。

“我爷爷那一辈,米东区的自然环境特别好,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村里水多,泉多,小时喝水,直接就着地下的泉水、渠水喝,而且绝不会拉肚子。野生动物也特别多。”她说,对自然的敬畏,在当地老一辈人当中,是一种发自心底、纯乎自然的下意识反应。

“人和动物的感情也很天真质朴,比如,野猪进别人家的院子里,人们不会打死它,只用敲盆、放鞭炮的方式,把它吓跑。”段蓉萍说。

在《奔跑的骨头》一文中,段蓉萍将这种人与自然最朴素原始的友善情谊,细致呈现。

对照当下人与自然紧张的生态关系,段蓉萍说,有时真是令人瞠目:“比

如,看到田里的麻雀以后,有人用粘网大面积去粘,这简直是赶尽杀绝。”

段蓉萍说,自己在写作这本书时,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流泪:“乡村文化的断裂,导致的直接后果是,让人心灵沉静的环境没有了。写这本书,其实,是我对即将失去的淳朴和安静,那种乐观、积极、通透的人性,最虔诚的一种纪念吧。”

本土作家段蓉萍《回望乾德》打开米东区尘封记忆

段蓉萍新书《回望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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