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抗震功臣让唐山人肃然起敬

40年前，怀孕两个月的妻子在唐牺牲；至今，他的十指弯曲变形不能伸直

这位抗震功臣让唐山人肃然起敬

为启年将军在地震罹难者纪念墙前。

为启年将军的双手。刘志文 摄

环渤海新闻网专稿 “唐山是我心头永远的痛，几次想来，又不敢来。想来，是想看看新唐山——这个我永远牵挂的地方；不敢来，是因为有60多位战友永远长眠在这里，我至今仍无法面对这个事实。”昨天，来唐参加“抗震老兵参观新唐山”活动的65岁的启年将军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讲出了多年压在心底的故事，他为唐山人民作出的巨大牺牲令人肃然起敬。

唐山大地震发生后，驻扎在承德的解放军某部108营接到命令后，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唐山，时任该营营长的启年与两位女军医——他的妻子和妻妹，也随同部队一起赶赴救灾现场。

当年7月28日，部队赶到唐山时，大地仍在抖动，汩汩地向外冒水，天上大雨滂沱，地上余震不断，看着眼前一片废墟，听着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启年当即对自己的战士们下达命令：“只要找到有生命迹象的人，就用咱们的生命去换老百姓的生命！”时间就是生命，抢出一分一秒，就能救出一条生命。战士们第一时间冒着每分钟3次至10次的余震冲在了抗震救灾的最前线。余震发生时，战士们都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正在抢救的老百姓，震掉的砖头、瓦块、水泥板生生砸在战士们的背上、腿上、头上。在救灾中牺牲的战士临终时都保持着或跪或趴护住老百姓的姿势，整个营共计牺牲了62名战士，换来的却是无数老百姓的生命。

“也不知救出了多少人，没有人去计算，救出一个赶紧去救下一个。”这支冲在最前面的部队全营482人参与抗震救灾，牺牲62人，其中男兵52人……启年将军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儿，他说，你算算女兵牺牲多少人吧，其中有我爱人和妻妹，姐俩都是参加抗震救灾的军医。

当天，就在他的妻子给地震伤者紧急施救时，一次强烈的余震把一块水泥预制板震下来，他的爱人当场罹难，而她已怀有两个月身孕，一同遇难的还有他们没出世的孩子。

回忆起这些，启年将军泣不成声，让他内疚的不只是妻子遇难之事，更让他感到沉重的是无法面对那些牺牲的战友。40年了，62位战友牺牲的悲壮场景始终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生活十分沉重，“他们中最小的入伍才1个多月。”启年说，虽然部队伤亡惨重，但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是军人的职责，哪怕以牺牲自己生命作为代价。

抗震救灾结束后，启年在牺牲战友的坟前许下诺言，会把他们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他这样发誓了，也这样做了，40年来，他用有限的工资和精力照顾这些老人，现在已经将这些老人送走了大半。

“40年的记忆并不只是今天的回忆，今天的回忆无法表述40年的记忆。”启年将军说着，伸出双手，他的十指已弯曲变形，无法伸直，这就是抗震救灾时徒手扒人留下的残疾。

记者 范圣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