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祭台

积尸壁和金刚墙一样，都是用来保护斗不被破坏，维持风水的手段，只是前者太过阴毒，后者则光明正大。不过这两者有两个共同点，一是使用这种手段，其代价都是巨大的，主人必然是显赫大贵族，金刚墙还好说，有钱就行，建造积尸壁就不光是钱的问题了，墓主人必须在当地属于罩得住类型的，因此这样的斗多半比较难盗，比如慈禧的东陵就有金刚墙，前后经历了几批盗墓贼都望洋兴叹，最后还是被孙大麻子用炸药炸了；二者用这么大手笔来建造墓墙，可想而知里面会有多大的凶险于好处了。

尤其这积尸壁阴气重的难以想象，滋生出任何东西都有可能。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也管不了那许多，再说铃铛还下落不明，我两虽然是半桶水，好歹也算根红苗正的酆都客，都已经见了风，绝对没有走人的道理。

不过准备还是要做，我和徐帅又回到地面上，把装备整理好，我提着承影，徐帅拿着抢，一前一后进了墓室。

十米深得地下，漆黑一团，只能看到头顶矿工灯照到的一块，我两背靠墙壁一点点挪到墓室的东南角，徐帅从包里取出一只红油蜡烛点燃，随手摆在边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台子上。

点蜡烛的典故现在已经被传开了，是不是这行的人都知道。不过大家一般只会注意到鬼吹灯和氧气的原因，却很少会想起来其实还有个原因：矿工灯是直线光束，可见范围有限不说，如果环境复杂，你跟着眼前的一道光束走，不去观察周围情况，很容易就会迷路，而且对周围的变化难免反应不及，所以点上蜡烛，主要还是为了增加可见范围。

蜡烛刚点燃，一张狰狞的黑脸忽然出现在烛光之下，咧着嘴，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两。

徐帅被吓了一跳，连着往回退了好几步，黑暗中不知道踩碎了什么东西，“扑扑扑”的几声，顿时臭气四溢。

我心里也是一震，不过多少有些准备，大致知道这是什么，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了下周围，墓室呈长方形，墓顶果然是我们预料的拱形，残破的壁画顺着墓壁直到地面，地面全部由青砖铺成，上面类似八卦图的样式刻着流花仙柳纹。

墓室的四角，静静的蹲着四只这样的石头人，手托灯盘，正是墓中的灯奴，灯盘里的长明灯自然早就熄灭了。一只巨大的深黑色棺椁静静的躺在墓室中央，外层已经腐朽不堪，不过隐约还能看到描金椁身，似乎是还有暗雕金龙，看来棺材里的人地位不低。

按理来说既然在积尸壁后，这里就应该是主墓室了，我又往周围看了看，果然在两边各有一个拱门，里面黑布隆冬的，八成是放陪葬品的耳室了。

徐帅从后面爬起来，边走嘴里边说：“我说他娘的这蜡烛怎么放得这么顺手，我还当你在边上接了一把，原来倒是找对地方了。”

“帅哥你踩碎了人家夜壶啦。”他一路朝我走来，和压路机似得，又踩碎的不少东西，响声不断，臭气也越来越重，熏得我都想把防毒面具套出来带上了。低头一看都是些坛坛罐罐，靠近墓室南角的地方赫然有一座石台，像是小型祭台的样子，周围密密麻麻的摆放着都是盛祭品的器皿。

我赶紧踮着脚，跟跳芭蕾似的在地上的罐子中间找了几个能下脚的，走过去拦住他，骂道：“你小子不要命了，这都是放祭品的，你都给踩了，你当祭品去啊。”

徐帅咧嘴一笑，指了指那座棺椁，道：“爱妃我看你是心疼明器，我说你小家子气，那么大个的摆在那，倒反过来着急这几个。”

不过我这么一说，他嘴硬归嘴硬，还是收敛了不少，尽量找空地下脚，可惜祭台周围这些小罐子摆得实在太密集，他又是急性子，又噼里啪啦的踩碎的不少。

“你小心点行不行，臭死了。”我捂着鼻子一边说一边上了祭台，祭台左右两边各有一只大鼎，由于时间非常久远，鼎这东西全金属的，本身又很重，鼎足已经完全陷到了地里，只留下鼎身在地面上。我上去敲了两下，居然是青铜的，上面用铁水浇筑，已经被封死了。

这下我真的摸不清这墓主人到底什么身份了，居然可以用两只铜鼎陪葬，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鼎在我们国家古代的象征意义，一般人别说陪葬，就是用都不能用。

“爱妃我知道这是什么了！”徐帅蹲在地上，划拉这满地的随瓦罐，一脸恍然大悟，“这就是厕所啊！”

“啥玩意？”我低头一看，破碎的瓦罐肚子里都有干巴巴的一团东西，颜色配上那味道，确实很像大便，当然只是很像，绝对不可能，“帅哥你就扯淡吧，古人应该没那么不靠谱专门来这拉屎，你当这是收费公厕呢，至于盗墓的，这得多少人才能拉出这么多啊。”

我边说边去祭台周围看，周围的墙上有几幅壁画，已经模糊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大致内容，第一幅画的是一个青年贵族主持的一场祭祀活动，祭台周围摆放着两只硕大的鼎，两队盛装打扮的少女在周围祭祀的护送下，从鼎下顺着梯子爬进鼎里。

另一副壁画上，所有的人都远远的站在山顶，地面破开一个大洞，洞里钻出来几条像蛇一样的动物，有一条已经爬进鼎里。最后的一副画里，蛇已经不见了，看样子是又爬回到地下，那些祭祀在青年贵族的带领下又回到祭台，把鼎口封住。

“爱妃这有啥好看的，蛇崇拜嘛，活人祭祀，古时候多得很。”徐帅在铜鼎绕着铜鼎转了几圈，不时还敲打几下，听声音不像是空的，兴冲冲道：“爱妃，这鼎里肯定有好货啊，还专门封起来了。”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就找地方下手。

“我劝你别浪费时间，八成是什么祭品，等你打开有你恶心的，还有你那什么眼神，你仔细看。”我指着蛇，尽管年代久远，还是可以看出来，壁画上蛇身周围长满了细细的脚，类似于蜈蚣。

中国古代崇拜龙的民族很多，不过龙的形象又不完全一致，有长角的，有光溜溜的，还有带翅膀的，不过总的来说就是这种有足蛇的样子。

“你看这东西，像不像尸蚕？”那几条龙我越看越觉得面熟，问道。

“管他呢，时间不等人啊爱妃，你不是想在这墓里过夜吧。”徐帅在鼎边上绕了一圈，也没地下手，就握住工兵铲，朝鼎上的封口“咣当”就是一下子，估计那封层也不是很厚，加上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居然一下就被他砸开了一道口子。

顿时一股腥味就弥漫了出来，和之前破罐子里的气味融合在一块，文字简直无法描述，就是觉得非常腻人恶心。

我也是贱，闻到这味道顿时好奇心就上来了，一起和徐帅凑头过去看。

一个鼎也没多深，一眼就望到里面的东西，是一汪深色的液体，味道就是从这液体散发出来的，水里浑浑浊浊的，好像很粘稠的样子，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水里不会有什么明器吧，小爷我得看清楚。”徐帅从地上摸了个瓦罐，对着鼎足“哐当”一声敲破了一个大口子，就去舀鼎里的水。

我也觉得这里不可能单单只有水，难不成这是夜壶？照葫芦画瓢拿了了破罐子一起舀了起来。

鼎本来只有大半个人高，虽然说是密封的，也过了几百上千年了，里面只有浅浅的大半水，没过几分钟，就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看到这东西，我几乎就要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