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青年玄奘的大唐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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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
公元627年的某天早晨,一个法名玄奘的青年和尚手捧一本“盗版”佛经抓耳挠腮、苦恼万分。他发现,由于译者水平差异,导致佛经各不相同,“大V们”经常掐架,互相指责对方不正宗。
作为一名好学上进的青年,如果连教材都有问题,如何探究佛法真谛、修成佛法正果?为了寻找最正宗的教材,他从老家洛阳出发,来到长安大觉寺求学,在这个高僧云集的大寺院,他依然没有找到心目中的标准答案。
这时,有人提醒他,佛教从天竺(印度)而来,教材是他们编印的,你要找到标准答案,只有到那里去。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当即从床上爬起来,提笔给皇上李世民写了一封长长的请愿书:我要去留学。
李世民收到信后,非常兴奋:想不到我国还有这等热爱学习的热血青年。他挽起袖子,立即挥毫写下两个大字:不准!李世民并非不给玄奘面子,而是因为国家刚建,四海未平,他已下达国人禁止出番的谕令。
皇上不批,玄奘并没有放弃。这年秋天,陕甘一带发生霜灾,灾民四处逃荒。玄奘就往脸上抹了一把灰,夹杂在灾民群里向西出发。既然公费出差泡汤,他决定就算偷渡出国也要把正宗佛经拿回来。
西进
青年玄奘的“偷渡”路线是从现在的甘肃经新疆至印度。
即使在今天,甘肃的敦煌、武威、玉门关也十分荒凉,茫茫戈壁滩或沙漠,方圆几百公里看不到人烟,更不要说那时的疆土。
在《西游记》中,唐僧肚子饿了,就把金钵往孙猴子手里一塞:“悟空,去化点缘。”悟空一个筋斗云,再远也能给他讨一碗饭回来。但在真实的西游路线上,玄奘想讨个饭、化个缘,可比登天还难。走几天都看不到人影,玄奘身边也没有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只有一名叫石磐陀的胡人跟随。
然而在戈壁走了一段时间后,这名胡人后悔了,某天天刚亮,就骑了骏马不辞而别,将一匹瘦老赤马留给了玄奘。
玄奘就骑着这匹瘦老赤马踽踽独行。公元630年夏,历尽艰难的玄奘终于踏上印度国土,来到心中圣地那烂陀寺(《西游记》中的大雷音寺)。
在那烂陀寺5年,他从一名插班生成为博士生,并被选为通晓三藏的十德之一(即精通50部经书的十名高僧),同时还兼学了多门外语。一次,玄奘在曲女城主持佛学辩论大会,五印的18个国王、3000个大小乘佛教学者和外道2000人闻名来参加。玄奘主论,任人问难,“不服来辩”。18天,无一人能把他问倒,一时名震五印。
按理说,玄奘此时的人生理想全部实现,他完全可以享受终身荣誉,也可以像当今不少海外学子一样,取得绿卡(他甚至不需要取,很多国王哭着喊着要送给他)。
但是,玄奘始终没忘初心。他要把学到的真经,带回他的祖国去。就如当初义无反顾西行一样,他同样义无反顾选择回国。
东归
公元641年,玄奘辞别戒日王回国,沿着丝绸之路北线,经过高昌国回长安。途中,他给李世民写了一封信,讲述了自己的西行经历及归国想法。
七个月后,唐王的回信送到,言辞十分热情,不仅原谅了他“偷渡”的事,还非常欢迎他同国。公元645年,玄奘在离开祖国整整18年后,终于再次踏上故土。进城门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泪如雨下。
一年之后,一本由玄奘口述、弟子辩机执笔的《大唐西域记》问世,书中详细记录了玄奘亲历的110个国家和传闻中28国的情况。
如今,它已经成为研究古代西域及印度的重要著作。归国之后,玄奘就一头扎进伟大的翻译事业中。他用17年零6个月时间共翻译佛经1335卷,也就是每5天翻译一卷,真的很拼。
公元664年正月初九傍晚,玄奘在跨越屋后水渠时,不慎跌倒,小腿处破皮。从那天开始,玄奘再也没有起来。二月初五夜半,一代高僧玄奘法师圆寂。
传承
玄奘死后900年,一名叫吴承恩的浙江长兴县“副县长”手捧《大唐西域记》抓耳挠腮。他一方面敬佩玄奘百折不挠的精神,一方面痛恨官场的黑暗。于是,50岁的吴承恩决定开通上线《西游记》“公众号”。他苦读《大唐西域记》《大唐大慈恩寺王藏法师传》等书籍,广泛收集散落在民间关于玄奘带着石猴精取经的故事,并在原有民间故事的基础上,增加猪八戒、沙和尚和白龙马三个人物。
文章一经推出,立即在“朋友圈”引起巨大轰动。由于太火,领导常常指着某妖怪问他,这个是不是影射我?虽然他百般解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但一切都没有用。在一个借酒浇愁的晚上,他仿佛听到玄奘法师在耳边轻轻告诉他:不能因为走得太远,就忘记当初为什么出发。
他流泪了。第二天,他果断递交了辞职报告,回家专心更新“公众号”去了。更新100期之后,他认真地装订成册,工工整整地在封面上写下“西游记”三个大字。
从此,一部伟大的著作诞生了。
《故事会》文摘版2016年9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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