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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语料库的徐迟,《瓦尔登湖》译者风格研究(中)

4.译者徐迟

4.1徐迟生平简介(1914-1996)

徐迟原名徐商寿,笔名唐郎、史纲。1914年lO月15日出生于浙江省湖州市南浔镇,这就是他后来的长篇自传体小说《江南小镇》中所描写的地方。他的曾祖父曾官至内阁中书;他的父母都是热心教育事业的实践家,为了在家乡南浔和上海办新式学堂,他们典当了家中细软和家具。他13岁读到早期白话诗人徐玉诺的诗集《将来之花园》之后,即对文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接触外国文学,最早是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当时,中学时代的他为了学习英语,便阅读了这部作品。在家乡读完小学和初中后, 1929年入苏州东吴大学附中,后入东吴大学文学院,攻读外国文学。九﹒一八”事变后弃学北上,欲去东北抗日。因受阻入燕京大学借读,并有幸受业于冰心女士。

兴许是他的出生地—南浔这座典型的江南小镇那特有的诗韵对他起了作用,再加上听冰心“诗”这门课的缘故,更因为冰心女士讲解英诗时的动人情景,在她的启发和诱导下,徐迟开始了文学生涯,他开始了诗而非别的文类创作。一开始,徐迟投出的诗稿并未被采用,最早采用的诗倒是一首译诗—维琪﹒林德赛(现译林赛)的《圣达飞旅程》(The Santa Fe Trail)。

抗日战争时期,曾与戴望舒、叶居祁健合编英文版《中国作家》。他以记者身份上前线进行战地采访,慰问抗日将士,写下了《在前方--不朽的一夜》、《凄怆的南市》、《太湖的游击队》、《南河浩劫实写》等通讯,揭露了日本侵略军的滔天罪行和战区军民英男杀敌的感人事迹。1943年,徐迟协助郭沫若编辑《中原》月刊。 1945年8月毛泽东赴重庆国共谈判,徐迟满怀激情写下了《毛泽东领》,毛泽东接见他并亲书“诗言志”相赠。1961年离开北京,举家迁入武汉。 1966年“文革”中住进“牛棚”,被剥夺写作的权利,创作中断。十年后得到平反,恢复专业创作。粉碎“四人帮后,他以极大的政治热情从事报告文学的创作。

为了写《地质之光》,他不辞辛劳地广泛搜集李四光同志的著作、报告、讲话等大量资料共有二三百万字。为了写《哥德巴赫猜想》,探索如何将枯燥的数字用文学手法来表达,买了马克思的《数学手稿》来研究,熬过了无数不眠之夜。新中国成立后,徐迟先后任过《人民中国》英文版编辑、《诗刊》副主编、湖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湖北省文联副主席、《外国文学研究》主编等职。

徐迟先生的性格既有非常随和的一面,也有刚正不阿的一面。这后一面虽说平日深藏于内,并不外露,但一遇他不满意的事就会显现出来,毫不含糊,也绝无情面。徐迟先生1937年元旦于上海结婚,生有二女一子。他的夫人姓陈名松,曾是他的学生,与徐迟同为浙江湖州市南浔人。他们相濡以沫,恩恩爱爱,度过了几十年的爱情生涯。

1985年1月,陈松因患癌症去世,这对徐迟打击很大。他曾在悲痛中写下《挽陈松》的长诗, 诗中有这样的句子:“彼岸有什么可怕呢?有最有情义的你在渡口等着我呵……”“幸福的一天,听涛音昂扬,/我俩的骨灰,搅和到一处,/投入长江口,流进太平洋,/做进步人类,不灭的元素。”

为了排除寂寞与孤独的困扰,徐迟先生晚年再婚,于1992年10月5日与四川大学的讲师陈彬彬女士结婚。 陈彬彬是一个舞蹈演员,后来是四川大学的文学教师,是电影演员白灵的生母。先生再婚时78岁,陈女士50多岁,年龄、爱好的差异等等,使他们婚后不久便产生了不和谐的音符。因不和,无奈他们于1994年1月协议离婚。

徐迟先生曾说过:“我一生犯了两个错误。一个小错是黄昏恋的失败,不用提了;一个大错是30年代,在现代派和共产主义之间,我选择错了。”先生所说的小错是1992年与陈彬彬女士的婚姻。先生对这宗婚变追悔莫及,但并没有一蹶不振,很快恢复了原来的创作热情,著作源源不断的流泻出来。所以此事似不可能成为他致死的原因。

徐迟先生的死,报载是1996年12月12日深夜,实际应是13日的凌晨,因发现时已过了24时。他从武汉同济医院6楼高干病房阳台6楼翻身跃出,坠楼身亡。关于他的死因,有老境孤独,黄昏恋失败,病痛,老年躁动,玩电脑走火入魔和对生命真谛的新的诠释与追求之说等等。

4.2绝顶灵芝——作家徐迟

徐迟在中国文坛以诗歌、散文及报告文学闻名。他曾获毛泽东“诗言志”题词,有“现当代中国歌德”的美誉和“报告文学之父”的称号。20世纪30年代初徐迟以诗歌创作敲开了文学殿堂的大门,50年代以诗歌、散文、特写等作品驰骋中国文坛,70、80年代则以“报告文学之父“闻名全国,文学影响跨越现代和当代两个时期。

他一生著作甚丰。除报告文学作品集外,还有诗集《二十岁人》 ( 1936年) 、 《明丽之歌》 ( 1937年) 、 《最强音》、 《共和国的歌》等。冯亦代曾直言“从认识他以后就成为‘徐迟迷’”,称其为“天才有如德国诗人歌德的徐迟”。徐迟的诗作,意象清新隽永,节奏明快,读来“如早晨清新的空气”,“使人读了心醉”(冯亦代,2009:5)。他的散文受美国作家海明威的影响,语言简练,描写细腻,富于诗情。散文体自传《我的文学生涯》(2007)活泼洒脱,清新自然,又敢于剖析自我,“对已逝生活的诗意理解和灵动叙事”令人耳目一新。他撰写的《祁连山下》、《地质之光》、《哥德巴赫猜想》等报告文学作品渗透着诗人气质,结构宏大,气势开阔,且语言华美而警策,熔政论、诗情和散文于一炉。可谓风格独具,因此“一经问世,便立即引起举国轰动,被誉为‘新时期报告文学发展的里程碑’”(徐鲁,2007),自此以“报告文学之父”享誉中国文坛。其中《哥德巴赫猜想》获全国报告文学一等奖。在70年代末“科学的春天”的背景下,它们创造了极大的社会影响,后被选入人教版中学课本。1980年5月,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文革”期间偷偷写出的文论《红楼梦艺术论》。

4.3空谷幽兰——翻译家徐迟

这位中国著名作家另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是翻译家,他不但写出了文字优美、篇幅浩繁的诗歌、散文、报告文学、小说和评论,还译介了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陆续出版了诗歌、散文、小说、时文等译作60余部/篇,毕生著译达1000万字。然而,对作为翻译家的徐迟,在翻译界似乎缺乏应有的关注。

林赛的《圣达飞旅程》(The Santa Fe Trail)这首三百行的长诗分为两部分,即“一辆跑车从东方驶来”和“许多汽车经过了,向西而去”。该诗歌颂了圣达飞公路,描绘了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如何穿过幽静的、美丽的田园,通过许多新兴的发达的大城市。” 徐迟译过的美国作家就有赛珍珠、林赛(Vachel Lindsay)、弗兰克(Waldo Frank)、海明威、萨洛扬、杰克·伦敦、斯坦因、慧特曼 、梭罗、T. S. ﹒艾略特,等等。

徐迟的文学翻译生涯几乎和他的文学创作同时开始,“实际上,徐迟的文学生涯始于外国文学作品的译介” 。在踏入文学殿堂的次年,即1933年,徐迟就在施蛰存主编的《现代》杂志第四卷第二期上发表了处女译作《圣达飞之旅程》,把美国诗人维琪·林德赛的这首长诗介绍给国人,同时还刊载了译者的第一篇评论文章--《诗人Vachel Lindsay》。

徐迟是中国译介林赛的第一人。他认为林赛是继承惠特曼传统的诗人。他译赛珍珠、译林赛均在1933年。是年秋天,徐迟在美国《亚细亚》Asia杂志上读到赛珍珠的小说《二妇人》,感觉很是动人,因为小说写了东西方两位妇女,一个保守,一个开放,完全是两个模式。这引发了他对东西方文化的思考。同年,他将译出的小说寄给沈从文主编的天津大公报社《国闻周报》文艺栏。译文分两期登完,署名“龙八”。当年年底,他给赛珍珠寄去刊物,并附信一件,次年年初,徐迟在苏州收到了赛珍珠很客气的回信。徐迟的这次翻译经历及由此与赛珍珠结下的文字之缘给他留下了终生美好的回忆。近六十年后,他还在《纪念赛珍珠》一文中作了追忆。

4.4 译本选择

翻译家徐迟通常“选译与自己性之所近、能打动自己的作家作品”进行翻译,因为“这样才能与该作家及其作品产生更多的共鸣,才能更好地再现出原作者的风格”。他翻译这些作家的作品,在相当的程度上是通过翻译表达他本人的情感和思想。

徐迟酷爱诗歌,以诗人之姿踏入文坛,1932-1983年发表诗歌163篇/部,诗歌是其原创作品中数量居首位的体裁。诗歌也是他翻译数量最多的译作体裁。对欧美现代派诗歌的喜爱促使徐迟选择美国诗人维琪·林德赛的长诗《圣达飞之旅程》(1933)作为处女译作,并且在60余部译作中有诗歌译作23首,以及荷马史诗《依利阿德选译》(1943)、雪莱诗歌选译《明天》(1943)、《希腊诗选》(1945)和惠特曼的《草叶集》(1955)4部译诗集。

徐迟喜欢沉思,“沉思这个宇宙,沉思这个人类前途,像他翻译的《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一样”(冯亦代,2009:12)。与梭罗心灵契合,徐迟才会“这么爱这本书”,为其中的美妙精辟之句“拍案而起”,进而选择翻译梭罗这本“宁静、恬淡、充满智慧的书” 并一译再译。《瓦尔登湖》之所以被称为徐迟“译得最美最妙”的译作,“应该归功于我们的抒情诗人的传神的手笔,而其也源于译者对于梭罗的最深切、最诚挚的理解和热爱”(徐鲁,1995:43)。

徐迟爱好广泛、博闻强记,对音乐、绘画、戏剧等文学艺术形式均有涉猎。他尤其酷爱音乐,1946年曾以音乐理论家的身份当选上海音乐家协会理事, 曾说“我活着就不能没有音乐”。徐迟谱写过5首歌曲、主编了1部歌曲集,发表过6篇音乐评论。对音乐的喜爱促使他编译了《歌剧素描》(1 936)、《世界之名音乐家》(1937)和《乐曲与音乐家的故事》(1 938)这三部音乐散文集 ,成为“我国现代较早把西洋音乐家及其作品介绍到国内来的作家之一”。绘画和戏剧方面则选译过巴勃洛·毕伽索著《毕伽索论画艺术》(1937、1947)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涅丽》(1944)、路易·麦克尼斯著《空袭》(节译,1945)。

自1938--1949年这段战火纷飞的年代,他选择翻译了许多战争题材的作品,如小说《巴黎的陷落》断片(1938/1945)、美国威廉· 少洛扬著《战争》(1939)、德国安娜·赛该儿斯著《两逃犯》(1 943)和《第七名逃犯》(1944),以及报告文学《这是你的战争》(1945/1946)、《我轰炸东京》(1945)、《解放,是荣耀的!》(1945),还有特写《德国人在等待着另一个希特勒》(1945)、《在掩蔽壕里--美国兵是这样的》(1945)和诗剧《空袭》(1945)等。

徐迟的翻译活动是他追求“译有所为”的产物。首先,他认为“翻译本身就是学习,或者竟是最好的学习方法之一”(徐迟,1985:54),“应该大量地引进外国优秀文学,作为我们创作上的借鉴”,但不是做外国文学的俘虏,“而是要做它的主人,占有它,使它为我们服务”(徐迟,1985:259)。

他对林德赛、荷马、惠特曼、梭罗以及欧美音乐、绘画、戏剧作品的译介即源于借鉴外国优秀作品“为我所用”进行创作的初衷。1938-1949年对战争题材作品以及雪莱诗歌的选择和翻译则是出于译者对胜利与和平的强烈渴望,希望在如火如荼的抗日烽火中,中国的民众也能如《解放,是荣耀的!(1945)的作者斯坦因女士那样“看出了一个更宽阔,更光明的世界”(徐迟,2007:120)。

4.5徐迟的文学翻译观

徐迟先生对文学翻译有自己的见解,其译论散见于各译序、文章及其散文体自传

《我的文学生涯》(2007)中。徐迟认为,文学译文最重要的是有“笔墨上的神势”,具有“感染了自己又感染别人的激情”(徐迟,2007:467)。徐迟要求文学译文首先要能够适应译者自身及读者的兴趣、志向、追求等。

对于译者来说,“最为理想的是找到与自己性之所近的作家作品加以翻译,这样才能与该作家及其作品产生更多的共鸣,才能更好地再现出原作者的风格” 。

(1)翻译方法与翻译标准

徐迟在《我的文学生涯》中提到,“文学,本来就是一件‘风流雅趣’的事儿”,因此“文学(翻译)首先要求传神,不光是要求形似而已,还要求神似,才能传神”。而不能像“社会科学的论文和译文,一定是要严格的准确性,即‘信’的”,更不能像“自然科学论文及其译文”,“精确得如同数学一样”(徐迟,2007:468)。

简言之,文学译文“不光要‘信’,要‘达’,尤贵乎要‘雅”’,“‘雅、达、信’,更好一些”(同上)。或者说,对于文学翻译而言,“雅”是首要条件,其次才考虑“信”与“达”。

徐迟的“雅”指的是“笔墨上的神势”,把“雅”放于翻译标准的首位(即倡导文学翻译重在保持原作的艺术性,与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异曲同工),可见其对文学作品感染力的重视。

(2)人名、地名的翻译

诗人译者徐迟对人名、地名的翻译却是独具慧思。徐迟对法国地名FontainebJeau(原意“蓝色的喷泉”)译成“枫丹白露”赞赏有加,因为“枫丹白露”(又红又白)虽“完全误译”,但“这三种颜色恰好又构成了法国国旗上的三色”,结果既谐音又“误译得如此之富于诗意,如此之优美而且漂亮极了” 。

他把Beethoven译为“悲多芬”而未沿用“贝多芬”的译名,因这位音乐巨擘的作品雄伟悲壮。但晚年却双耳失聪,“又是何等的悲剧”! 徐迟对人名、地名的翻译仍旧要求要有诗意,也就是要雅,还要照顾到读音和意义。

(3)可译性问题

徐迟认为,“翻译是根本不可能的,特别是、尤其是最好的文学作品” 。

在翻译《瓦尔登湖》中《湖》这一篇的时候,徐迟起初“译得快活而轻松”,“但后来自己改之不休,怎么也改不到既贴切,又合适,无懈可击的程度”,“因为这湖水和这文字都太纯洁了,感到我自己还缺少这种透明度,所以译不出那种美景和那种奇异的境界” 。

4.6徐迟翻译活动的特点

徐迟翻译活动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作译评结合,创作、翻译、研究三者有机地化为一体,相辅相成。每翻译一部作品之前,他都对这部作品和作者进行细致深入的研究。

他的处女译作《圣达飞之旅程》和第一篇评论--《诗人Vachel Lindsay)正是在深入研究这位现代派诗人及其作品的基础上,才使得他能够准确再现诗人强调音律、反映现代都市风貌的艺术特征。对现代派诗歌的译介和研究也影响到了徐迟的早期诗歌创作,他的处女诗集《二十岁人》就师承西方意象派和象征派,沾染了现代派的特点,追求意象的蕴蓄,节奏的跳跃。

徐迟第一本翻译诗集《明天》在1 7首译诗之后是《雪莱欣赏》。在这篇长达24页、洋洋万言的评论中,徐迟对雪莱其人其诗进行了透彻分析,称雪莱是一个一直到骨头里都是革命的诗人,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一份”挑战书”,恰如其分地抓住了雪莱思想灵魂的精髓。徐迟非常推重美国诗人惠特曼,他不仅是惠特曼的一个成功的译者,而且是一位惠特曼研究者。对惠特曼10余年(1941-1955)满怀热情的译介中,他陆续发表了惠特曼《草叶集》中多首诗歌的译文,并曾在三篇文章中评论过惠特曼及其诗歌作品的思想内涵 。

徐迟对美国作家海明威及其作品非常喜爱,应算是中国第一位翻译海明威的《永别了,战争》 (1936)这部小说的人。翻译完这部名著之后,他在自己的散文创作上也带上了海明威的风格,力求用最少的文字来传达最多的感情。

4.7馨香长存--徐迟译本的生命力

自1 933年发表处女译作《圣达飞之旅程》至1 996年辞世,徐迟共完成译作65篇/部,包括《明天》、《巴黎!巴黎!》、《托尔斯泰传》、《草叶集》和《瓦尔登湖》等。这位自称“胆大妄为”的“消灭国界的志愿者”(张泽贤,2009:293),他的首部译诗集--《明天》(雪莱诗歌选译),被誉为“光彩熠熠的奇花”(叶嘉新,2006:62)。他是译界首次以汉语诗体的形式翻译荷马史诗的尝试者,是“世界文学翻译的一个壮举” ;他编译的音乐散文集《歌剧素描》、 《世界之名音乐家》和《乐曲与音乐家的故事》曾教一代音乐人追寻与牵念数载,成为“我国现代较早把西洋音乐家及其作品介绍到国内来的作家之一” 。

徐迟译作以《瓦尔登湖》最为成功,他1949年首译、1982年再译、1996年复译的美国著名超验主义作家大卫·梭罗的这部代表作,在浩大的中国翻译文学中仍熠熠生辉。近十年来《瓦尔登湖》新译本迭出,近二十种之多,而徐迟的译本仍被认为是最佳译本,是近年多家出版社推出《瓦尔登湖》汉译本的首选 。徐迟的译作《明天》、《依利阿德选译》、《歌剧素描》、《世界之名音乐家》和《乐曲与音乐家的故事》以及《瓦尔登湖》等许多译作历经半个多世纪仍具旺盛的生命力,可谓“馨香 长存”。

在徐迟长达60多年的文学生涯中,文学翻译是贯穿始终的。而在他一生为数众多的译作中,《瓦尔登湖》是他最珍爱,也最有代表性的一部。

1932年秋,18岁的徐迟因失学而赋闲在家,整天没有事做,就“舞文弄墨,做起诗来”。一直到1933年春天,徐迟投出的很多诗作都没有回音。1933年5月,徐迟终于收到了位于上海四马路的《现代》杂志的名作家、大编辑施蛰存的退稿信:“不要失望,再寄。势存五月四日。”

这一行小字,给徐迟极大的鼓舞,不久,《现代》发表了徐迟的第一首诗。

1933年7月,在上海报考燕京大学时,由施蛰存引领,在商务印书馆外文部,徐迟买到一本美国诗人维琪·林德赛((Vachel Lindsay)的《林德赛诗选集》,爱不释手。其中一首I50行长诗<圣达飞之旅程》,最令徐迟激动。这年秋,在燕大一安顿下来,徐迟就着手翻译这首长诗。译好后交施蛰存在《现代》发表,这是徐迟翻译生涯的开始。

1940年,徐迟到达重庆。此后的几年中,他做了大量的翻译工作,先后翻译了《伊利亚特》(选译)、《托尔斯泰传》、《托尔斯泰散文集》、《巴黎的陷落》(爱伦堡)、《解放是荣耀的》(裘屈罗·斯坦因女士)以及《我轰炸东京》(铁特·w·劳荪队长)等。

到1945年二战结束前夕,徐迟已不仅是诗人、作家,而且是知名的翻译家了。 也正是在徐迟文学创作的第一个旺盛期,徐迟接触到了《瓦尔登湖》。 当时,徐迟在重庆王园山上买下了一座草堂,生活安定,随着二战战场盟军的节节胜利,徐迟精神十分振奋。他感到“写作是那样的愉快”。

正当徐迟独自一人在他的草堂里构思他的代号为IN的长篇小说时,老乔(乔冠华)把他拉到了美国大使馆的文化参赞费正清和费慰梅两夫妇((John &Virilma Fairbonks)}[i里。徐迟说费正清是当时美国的第一号“中国通”。说得一口好漂亮的北京话。费跟老乔说他想在中国出版一套有20种书的《美国文学丛书》,老乔想委托徐迟与费正清进一步商量此事,就带徐迟见费。此后,徐迟又单独与费会面了两三次,商谈很成功,徐迟说费正清极为慷慨,表示可以付一笔以美金计算的稿费,将来出书还可以给一笔印刷出版的资助。他要求徐迟他们的只是先开列一份适合中国读者的译书目录。他还给了一本卡静的《在乡土的基础上》(Kazin:On Native Grounds),供徐迟等人作选题的参考。这本书后来给了冯亦代,因为他决定译这本书。除这本书外,当时他们考虑的选题还有惠特曼、《美国现代诗选))(包括艾略特和庞德)、桑德堡(Sandburg)写的那本描写阿勃拉汗·林肯的书。徐迟当时的选题意向是想译曼尔维尔的《白鲸》或者梭罗的《瓦尔登湖》。

这大概就是徐迟与《瓦尔登湖》一生结缘的开始。

由于当时时局的剧变,日本无条件投降,国共和平谈判紧锣密鼓。译书的事被耽搁下来。后来,费正清夫妇随美国大使馆一起迁到南京去了。“丛书”只有等到大家回了上海后再商量。

1946年3月末,徐迟离开重庆到上海,与原来留在上海的郑振铎等人有了经常的联系,并一起酝酿恢复中国文学家协会。《美国文学丛书》此间又提上日程,并决定由郑振铎主持丛书的编辑工作。徐迟说,“比起他来,再也没有一个更适合于编这样的一部规模很大的丛书的人了。”

在上海借居6个月后,根据董必武的指示,徐迟回故乡的南浔中学教书。

1947年下学期,徐迟到在上海福州路汉弥尔顿

大厦的美国新闻处看望郑安娜。了解到《美国文学丛书》已交新闻处的耿美丽(Marion Gunn)小姐主管,

而具体事情费正清已委托给了郑振铎,由他主编丛书,因徐迟不在上海,冯亦代充当了联络人。当时已决定《丛书》由北京和上海两地的翻译家共同承担,北京由马彦祥负责,上海则由郑振铎负责。印刷出版,由赵家璧负责。书目和译者都已确定,徐迟被选定为梭罗《华尔腾》(即《瓦尔登湖》)的译者。

徐迟说:“原先他不相信这事会成功。这次他觉得这事不仅能成,而且办得很出色,阵容整齐、旗鼓堂堂。”

当时,徐迟要译的《华尔腾》还没有动笔,他准备在下一个暑假里将它译出来。当年的暑假,徐迟一口气译出了司汤达的《巴尔玛修道院》,徐迟把书名译作《巴尔玛宫闹秘史》,这是一部40万字的长篇小说。徐迟当时就觉得《华尔腾》要比司汤达的小说难译得多。

1948年上学期,徐迟有一次台湾之旅。回学校后,自己觉得“确实比较清闲”,也就开始为暑假译《华尔腾》作准备了。他要好好地把这本书看几遍,他说,“这本书不大好译,思想太深刻了,文采太精美了。没有动手就知道我译来会遇到困难的。一个暑假必须把它译完交卷,有20多万字,不会轻松的。好在书这样美,译它也是一种享受,会感到愉快的。”

暑假很快到了。徐迟按计划到上海住在他的好姐家里,正式开始译《华尔腾》这本书了。

译书的日子是十分可心的,他与原作者梭罗一同徜徉吟咏于瓦尔登湖边森林里,“虽然身子没有去,心灵可以说已全部贯注在湖里面了。”

当时,徐迟在好姐家那间吃西餐的大餐间里,奋笔疾书,译这本“奇书”、“怪书”,头顶上有一把大电扇给他送来一阵阵的凉风。每当译得久了,有点头昏脑胀了,他就把头伸到自来水龙头下冲凉。前一个夏天译司汤达的小说时,他也用过此法。

译完(华尔腾》,暑假差不多也过完了。全书22万字,徐迟每天约译出七八千字,只用了30来天,也算是很快的速度了。

译完以后,也不写序跋, 也没有仔细校对一遍。徐迟说当时都这样,就高高兴兴拿了这么一大叠的原稿送交给郑安娜,再由她转给耿美丽小姐,就算完成了任务。

徐迟说正因为这时的匆忙草率,80年代再版出书时,他又花了很大的功夫作修订。

按《江南小镇》的回忆,当时这本书的确令徐迟十分着迷,翻译的过程中更觉得兴味无穷。徐迟说:“这本书就不太好读,也不太好译,因为它有很多篇段极深奥,极晦涩,然而又有很多篇段很动人,很美妙。精辟之句,令人拍案而起。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爱这本书。明知此书难译,却就是要啃啃这硬东西,以为这才过瘾。”

他说“书确是非常之难译,却觉得越译它,它越发美丽,佳妙,真切、深沉,有无穷的兴味‘。”“整个夏天,我就沉浸在这中间,舞文弄墨的中间,在瓦尔登湖的湖水中,过得很宁静,很满足,也很凉爽,很有意思,虽然周围的环境,竟完全相反。”

他说开头的《经济篇》最难译也最难读,好像是梭罗故意要难难译者和读者,有意把一开头就读不进去的读者排斥在这“人世最美的文字之外去”。

徐迟以为这书每一章各具风采,以至于“全书每一页都是这样动人”,而最后一章,全书的《结束语》“尤其是精彩的”。

徐迟说,“这是一本光明的书,也是一本启示录。”

1984年8月28日至12月2日,徐迟应美国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IWP)的邀请,在美国旅行了3个多月,采访观光了10个城市:5个大城市和5个中小城市。

1987年12月,徐迟完成长篇游记《美国,一个秋天的旅行》(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12月出版),详尽地记录了他的美国之行。

从游记的记载可以看出,徐迟很为自己作为《瓦尔登湖》的译者而自豪,同时,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自己对梭罗的仰慕以及他对瓦尔登湖的神往。

在爱荷华,徐迟接到我国驻华盛顿大使馆一等秘书舒璋打来的电话,说美国中西部内勃拉斯卡州的内州大学校长、副校长,邀请徐迟前往参观访问,徐迟欣然应允。

在访问内州大学文学院亚洲语文系时,徐迟与该系美尔文·里昂教授的交谈,主要话题就是《瓦尔登湖》。徐迟说:“不知怎的,大学一早已知道我是该书的中译者。里昂教授也已得到通知, 并有准备地和我讨论这本著作。”

来美国大概是第一次与人谈《瓦尔登湖》,商谈得非常投机。徐迟说“得到了里昂教授的很多精彩的论点”,他将把这些观点写进《瓦尔登湖》中译本的第三版序言中。

为看望阔别20年的老朋友马思聪,徐迟专程访问了宾夕法尼亚州的费拉台尔菲亚城。

到费城的第二天,徐迟访问了唐人街,也访问了宾州大学。在宾州大学外语系,徐迟按计划访问李凯特先生,而李先生却又“临时拉来”牟依尔先生作陪,这位牟先生也是一位《瓦尔登湖》研究者。原来,IIE(国际教育学会)已事先告之徐迟是《瓦尔登湖》的中译者,且说徐迟正准备写一篇再版序文等等,看来,《瓦尔登湖》译者,已成为徐迟接交美国朋友的特

殊名片。徐迟说下一步将访问马萨诸塞州,“当然,

要去瓦尔登湖顶礼。”这样,《瓦尔登湖》及梭罗,又成

为这次谈话的主要内容。徐迟说:“一直谈到吃午

饭”,且“整个午饭都是谈这本书和这个作家。”

接着IIE又安排徐迟在费城坦波尔大学作了一次无目的的访问。徐迟说这是一次“轻松愉快的谈话”。一谈3个小时,《瓦尔登湖》依然是他们共同的话题。当然,他们也谈精神生活、文化交流和中美友好之类。

到马萨诸塞州的安默斯特城,是应马萨诸塞大学郑清茂教授的邀请。每年来IWP的中国作家,都被郑教授邀请到他的大学演讲,徐迟也不例外。同时,徐迟的外孙女正好也在马萨诸塞大学攻读英美文学,她的指导老师就是郑教授。徐迟此行,既访问又探亲,可谓“公私兼顾”了。

更主要的是,徐迟此行还了却了一桩心愿—到瓦尔登湖顶礼。

徐迟是外孙女小瑞开着自家的小车送到瓦尔登湖的。

小瑞开车,用每小时70英里的高速行驶。徐迟

一路感觉极好。他说:“一路上山林郁茂,秋色佳丽。其时红叶已经脱落殆尽,景色深沉,然而,松林清翠随路环抱。行人罕见,一片寂静。偶然经过村庄,只有两家三家,清幽无比。”

快到目的地时,公路上出现了写有“瓦尔登湖”字样的指示牌,徐迟觉得它“醒目而又诱人”。终于到了停车场,等了半小时,约好的向导(一位旅美的外国文学专家)也到了。这位向导多次来游,不仅地理熟悉,所知掌故也甚多。

就这样,徐迟在向导的引领下,开始游览神往已久的瓦尔登湖。他们“沿着明亮的湖岸,款步而行,登山岗,涉浅水,穿过山林,走向约140年前,由梭罗一手建设的小木屋的遗址。”

徐迟视野里的瓦尔登湖,“真个清澈见底,卵石溶溶,银鳞闪闪”,正如当年梭罗描写的那样:“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的天性的深浅。”这湖与杭州西湖大小相近,但一个亭台楼阁也没有,不像西湖人工气太重。且“这一带的山林湖泊之群都是很幽静美丽的,就是这一个瓦尔登湖因文豪曾经居住便照映了他的人格,并有文章作了描绘,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游客如没有这一点点文学知识,是怎么也感受不到那种精细的味道的。”

来到小木屋遗址,木屋早已消失,徒留四根石柱,表示出一个大意。徐迟在此摄影留念。还大发感慨:“如此风景,实在令人流连忘返。如能结庐在此,岂不快乐?”

在对瓦尔登湖形成的原因作了一番考证之后,徐迟说:“欣赏这湖,透明的如水晶,映日而生色。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自然是在这湖滨居住的大思想家从这山水里提炼出来的思想。”由是,徐迟情不自禁地说:“游过这个湖,我更珍爱那本书

了。”

珍爱那本书,也更仰慕那个写书的人。

离开瓦尔登湖,徐迟又来到康科德城。在一个叫“长眠之穴”的公墓里,凭吊梭罗。同一个墓地里长眠着爱默荪、梭罗、霍桑、阿尔考特4位作家,他们是康科德城的骄傲。站在梭罗墓前的徐迟,“不禁浮起了一个愉快的思想”:在梭罗身后122年6个月28天之后,有一位《瓦尔登湖》中译本译者来凭吊他,这位生前热爱中国文化(他书中引用子不少孔孟之言)的作家,若英灵有知,一定会大快于心的。

末了,徐迟说:“这《瓦尔登湖》的书是自成一格,独一无二的书。读者并不太多。但凡读了这本书的人都比较喜欢这本书,他的思想卓尔不群,散文写得实在优美。他写的这部20万字的散文集,主要对他自己的内心,作了一次惊心动魄的自我探险”。这是对读者说的?对梭罗说的抑或是自言自语。

在安默斯特城,徐迟读到一本叫《蓝色的公路》(或译作《忧郁的公路》的书,作者叫威廉网illiam-Least Heat-moon),他原本是在一学校教英文,但有一天,学校突然解雇了他,妻子因此跟她的“朋友”跑了。他走投无路,只得开始了他的孤独之旅。他从密苏里州的哥伦比亚出发,由东而南,由南而西,由西而北。由北而东,如是转了一圈,行程一万三千多英里,专走小公路,寻访小市镇小村子和小街,记录一些绝对意想不到的小人物的生活,写成了这本400多页的书。

徐迟说这位孤身深入下层人民中的黑人作家威廉,又使他“想起了瓦尔登湖边森林中沉思了两年多的孤独的梭罗”。

梭罗就好像徐迟的影子一样,一遇光照,他的形迹就浮现出来了。

1997年7月,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瓦尔登湖》新版,该版配发了徐迟的《译本序》,这篇万字长 文应写成于他去世前几年(笔者暂未查出确切年 份),可视为他对《瓦尔登湖》钟爱一生的一个总结。

他说,他的中译本第一版是1949年在上海出版 的,那时正好举国上下,热气腾腾。解放全中国的伟大战争取得了辉煌胜利,因此注意这本书的人很少。但到了50年代,香港出了一个署名吴明实(无名氏)的盗印本,只对徐迟译本稍稍修订就一再再版,再版次数达6版之多。

大陆的再版则是在距初版之后32年之久的1982年,还是在上海,经他细加修订之后,由译文出版社出版第二版。徐迟说这次修订他参考了香港吴明实的版本。尽管这位吴明实不尊重徐迟的劳动, 而徐迟对昊明实的“稍稍修订”也这般看重,真是大 家风范。

二版也只印行了13000册。这之后,《外国古典文学名著丛书》编委会决定将徐迟的译本收人这套 丛书,并让徐迟写一篇新序。那时正好徐迟要访问美国,要去瓦尔登湖顶礼,新序没有写成。

1985年,也就是1984年秋访美回国之后,徐迟 写了一篇序,因不满意而收回重写,结果一耽搁竟是几年时间,他说,序没写成的原因,是“心没有安静下来”。所以,这次写《译本序》,开篇第一句话就是

“你能把你的心安静下来吗?如果你的心并没有安静

下来,我说,你也许最好是先把你的心安静下来,然

后你再打开这本书……”

他说“这本《瓦尔登湖》是本静静的书,极静极静气的书,并不是热热闹闹的书。它是一本寂寞的书,一本孤独的书。它只是一本一个人的书。如果你的心没有安静下来,恐怕你很难进人到这本书里去。”

此所谓“爱之弥深,近之弥怯”吧。徐迟读了一生的一部书,到了晚年,再提起它来.依然这般慎之又慎。

《译本序》主要的篇幅是介绍原著作者亨利·戴维·梭罗"(Heny Darid Thoreau,1817-1862)。徐迟的介绍其实是对梭罗一生的述评,表达的是对梭罗的敬重和景仰:

“他的一生是如此之简单而馥郁,又如此之孤独而芬芳。也可以说,他的一生十分不简单,也毫不孤独。他的读者将会发现,他的精神生活十分丰富,而且是精美绝伦,世上罕见和他交往的人不多,而神交的人可就多得多了。”

在徐迟看来,梭罗不仅仅是一个作家,更是一个思想家。他说梭罗“之要孤独,是因为他要思想。他爱思想。”还说梭罗“向往于那些更高的原则和卓越的人”,“向往于哲学家和哲学”。“他是有目的地探索人生,批判人生,振奋人生,阐述人生的更高规律。”

对于《瓦尔登湖》,徐迟说:“不须多说什么”,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表达了他对这部书的喜爱。他用十分慷慨的赞美,表达了自己用一生时间倾听这部名著的彻悟。

“这是一本寂寞、恬静、智慧的书。其分析生活,批判习俗,有独到处。”

“本书内也有许多篇页是形象描绘,优美细致,像湖水的纯洁透明,像山林的茂密翠绿;有一些篇页说理透彻,十分精辟,有启发性。”

有些章节,“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沁人心肺,动我衷肠。”

徐迟一生著作等身,读过的书古今中外名著,何止万千?而可曾对另一部书有过如此的评价,暂不可考。有一点是肯定的,至少,《瓦尔登湖》是一部对徐迟一生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书。

徐迟去世后,他莫逆一生的朋友冯亦代先生撰长文《一颗明星的陨落—哭徐迟》,竟把徐迟与梭罗相提并论:“他(徐迟)喜欢沉思,沉思这个宇宙,沉思这个人类的前途,像他翻译《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一样。”

既然深知徐迟的冯亦代先生有此一说,那么,徐迟与《瓦尔登湖》之间的深缘,对于徐迟的读者,尤其是有意读懂徐迟的人们。切不可等闲视之。

5. 徐迟和杨家盛《瓦尔登湖》汉语译本可比语料库的创建

近十年来, 基于语料库的译学研究发展迅速, 主要表现为四大趋势: 1)译学研究语料库的创建及其意义研究; 2)语料库与翻译语言特征研究;3)语料库与译者风格研究;4)语料库与翻译教学研究(胡开宝, 2007)。研究者通过创建《瓦尔登湖》翻译语料库实现对译者风格特征较为客观的量化分析,并从译者的社会、文化观念和认知过程探讨译者风格的成因。

首先,运用文本处理大师来分别处理徐迟(徐迟,2004)和杨家盛(杨家盛,2004)《瓦尔登湖》汉语译本的WORD文档,然后运用现代汉语文本预处理TextPreProcessing1.0来对清理后的两个译本进行断句,对句子进行编号,再用汉语词语分割(ICTCLAS1.0)软件来对断句后的文本进行词语分割。接下来运用Concordancer2.0进行高频词统计,统计原作和这两个译本中排在前20位的词频。运用句子编过号的语料库来对比研究两个译本的句法结构,统计平均句长。最后还运用Concordancer2.0进行两个译本的特色词语的统计。有了语料库的强大支持,研究者可以对译文进行文体风格的量化研究、对译者个人所偏爱的语言表达形式进行统计分析, 从而考察译者的风格特征。徐迟和杨家盛《瓦尔登湖》汉语译本可比语料库的创建,可为徐迟《瓦尔登湖》译者风格研究奠定坚实的科学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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