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牺牲多壮志 敢叫日月换新天——记三三一惨案中英勇战斗的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

为纪念三三一惨案九十周年，中共渝中区委宣传部、渝中区委党史研究室共同举办《丹心映日月，热血铸丰碑》党史宣传专题栏目。本期为第五期。下面，让我们一同走进这段峥嵘岁月。

1927年在七星岗打枪坝发生的三三一惨案，迄今已整整90个春秋。岁月流逝，沧桑巨变，这次重大事件愈加显示出不可磨灭的革命光辉和深远的社会影响。它是创立新中国革命运动漫长艰苦历程中，从大革命“高潮”转入“低潮”的严峻历史关头，巴山蜀水英雄儿女在中共重庆地方党组织的领导下，面对反动军阀的血腥屠杀，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用生命和热血谱写的一曲气吞山河的英雄壮歌。

密谋镇压，反动军阀举起屠刀

震惊全国的重庆三三一惨案发生地——七星岗通远门打枪坝

1926年底至1927年初，随着北伐战争的迅速推进，四川和重庆革命运动的迅猛发展及左派力量的日益壮大，军阀势力被极大地削弱。为了保住其风雨飘摇的统治，反动军阀伺机反扑。此时，蒋介石加紧与帝国主义勾结，在国民党内部制造分裂，借此独揽大权，清除共产党人，压迫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暗地拉拢拥兵自重的地方军阀。大革命潜藏的危机因两股势力的合流而日见端倪。

1926年12月27日，蒋介石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名义，任命刘湘、赖心辉、刘成勋、刘文辉等为军长，并委任刘湘为川康绥抚委员会委员长。1927年初，蒋介石玩弄两面派手法，一方面通令四川各部“同隶革命旗帜，不准互有军事行动”，一方面又派亲信吕超、向育仁、戴弁、杨引之等进入重庆，密谋镇压重庆人民的革命运动。

在刘湘支持下，巴县地主、武装民团团阀申文英等与国民党右派分子石青阳公开在南岸组织“讨赤军”，勒索“讨赤费”，声称要“肃清共产党人！”。在南川、长寿、垫江、梁平等地，相继发生地主武装民团镇压群众力量的事件，重庆城区内也出现一些反共、拥蒋的反革命传单标语。大革命形势急转直下，革命和反革命双方斗争日臻激化。3月23日，蒋介石密电刘湘“限两周内消灭川境（革命）力量”。蒋与刘的政治合谋，使四川大革命形势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这一时期，与军阀刘湘已有勾结的英美帝国主义把领事和侨民撤离重庆城区，停泊在重庆江边的7艘兵舰褪下炮衣。一时间，重庆城内空气十分紧张。

1927年3月24日，北伐军攻占南京，英帝国主义以护侨为名用军舰炮击南京，造成中国军民死伤2000余人。南京流血事件消息传到重庆，28日，中共重庆地委和国民党左派省党部决定，于31日在七星岗打枪坝召开重庆市民大会，声讨英帝国主义的罪行，拥护武汉国民政府出师北伐。同日，左派省党部还召集各界团体代表开会，商讨布置大会事宜，重庆各界群众纷纷响应。

军阀刘湘得知消息后，一方面派人对重庆地委负责人杨闇公、李筱亭等进行威胁，企图阻止大会召开，另一方面密谋策划镇压这场革命活动。3月29日，刘湘在回水沟公馆秘密开会，布置对31日市民反英大会的镇压行动，妄图将重庆地区的共产党员和左派国民党人一网打尽。会上作出了反革命大屠杀的最后决定：由三师师长王陵基及七师师长蓝文彬负责处理会场里面的问题，由士兵扮成工人，暗藏铁条马刀，混入会场，同时封锁各路口，将会场内主要分子逮捕起来，解散大会并严防群众上街游行示威；由唐式遵、潘文华等师警戒场外和全市；金汤街、火药局、五福宫一带及周边，由武装哨兵重重包围。会后，王陵基即派人与巴县团阀申文英、曹燮阳联络，指使他们到时派便衣队破坏会场，随后王陵基、蓝文彬又在蓝公馆召集有关人员开会，对大屠杀作了具体部署。

面对反动军阀的威胁和英帝国主义的挑衅，30日晚，杨闇公组织中共重庆地委和国民党左派省党部负责人召开会议，冉钧、钟梦侠、刘成辉、蔡铭钊、任煜（任白戈）、程志筠、程仲苍到会。参会同志认为，鉴于开会通知已经发出，来不及更改，不能影响群众情绪，更不能向反动派示弱。杨闇公在会上坚定地表示：这是一场严重的斗争，反动派要屠杀我们，不取决于这个会开与不开。最后一致决定，大会如期举行，全体同志都作了牺牲的准备。

1987年落成的重庆三三一惨案纪念碑

英勇捐躯，共产党人血沃山川

31日上午，“重庆各界反对英帝炮击南京市民大会”在七星岗打枪坝隆重召开。中共党团地委的全体成员、国民党左派省党部的绝大多数成员与工、农、商、学、妇各界群众两万多人到会。9时许，各地工农群众和各校学生队伍开始进场。四川军阀安排枪手和打手，暗藏短枪、大刀和铁棒混入群众队伍进入了会场。11时许，大会正要开始，入口处突然几声枪响，接着场内枪声大作，主席台遭到排枪射击。隐藏在群众中的暴徒，手持短枪、大刀、棍棒，见人便打，逢人便杀，会场秩序大乱。会场五处出口，但四处被敌人机枪封锁，只剩五福宫一处，众多群众一齐冲向此处出口，又遭敌人枪弹阻击，再转往城墙，又被乱枪挡回。一时间，枪弹横飞，血流遍地，惨不忍睹。在此绝境之中，群众纷纷跳墙撤退，摔死摔伤无数。大屠杀一直持续到下午2时，300余人当场死于刀枪之下，伤者达1000余人。国民党左派省党部监察委员陈达三当场牺牲，国民党左派、著名经济学家漆南薰被歹徒拖至两路口剖腹、肢解而死。这就是震惊中外的重庆三三一惨案。

与此同时，军阀刘湘组织暴徒，又捣毁了国民党左派省市党部、重庆市总工会、妇女联合会、中法大学、中山学校、巴县中学、巴县国民师范、新四川日报社等革命活动阵地。中共重庆地委书记杨闇公跳墙脱险后，决定亲自到武汉向中共中央汇报惨案情况。4月4日凌晨，杨闇公在刚起锚离港的“亚东”号轮船上不幸被捕，随后被押往浮图关蓝文彬师部审讯。面对敌人的利诱和严刑，杨闇公坚贞不屈，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中国共产党万岁”等口号，军阀震惧，割其舌，断其手，剜其目。最后，杨闇公身中三弹，于4月6日英勇牺牲于浮图关，年仅29岁，用生命和热血实践了自己“人生如马掌铁，磨灭方休”的誓言。

杨闇公烈士临刑前的誓言

负责中共重庆地委组织的冉钧，在工人纠察队和人民群众的掩护下跳出城墙脱险，藏匿在江北。4月1日上午，他与任白戈一道去团地委书记刘成辉家，准备约刘去找杨闇公研究惨案善后工作，在途经七星岗若瑟堂时，被刘湘的便衣队认出，遭到枪杀，为党英勇捐躯。

杨闇公、冉钧牺牲后，以任煜（任白戈）为负责人的临时党团地委，在艰难中继续秘密开展工作，将幸存的革命骨干转移到涪陵，与李蔚如领导的农民军汇合，使涪陵成为三三一惨案后革命力量集中的最后一个阵地。7月3日，李蔚如被杨森部驻涪陵师长郭汝栋与刘湘合谋诱捕。4日，在押往重庆途中，被杀害于南岸黄桷垭，涪陵革命武装随之解体，四川最后一个革命阵地丧失。三三一惨案致使大批革命志士喋血牺牲，但他们临危不惧，大义凛然，充分体现了共产党人为革命视死如归的献身精神和英雄气概。

为革命事业英勇捐躯的李蔚如烈士

重庆三三一惨案，同江西赣州惨案、九江惨案，安徽安庆惨案一样，是蒋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前的预谋。惨案发生后，四川反动军阀到处破坏革命组织，抓捕革命分子，镇压革命运动，枪杀共产党人。蒋介石联合重庆和四川省内的地方军阀、地方武装，加快了对共产党组织的破坏和镇压。4月9日，刘湘、刘文辉、邓锡侯、杨森、刘成勋、赖心辉、田颂尧等四川军阀联名通电，拥蒋反共。以刘湘为首的反动军阀向共产党人、国民党左派以及革命群众大开杀戒。

4月11日，蒋介石清党密令发出后，成都市总工会及分工会多处被暴徒捣毁，长寿、荣昌等地中共党组织的活动亦被迫停止。4月中旬，反共逆流蔓延到下川东，军阀杨森开始“清共”，万县及其周边地区一片白色恐怖。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驻万县第20军军党部的中共党员，立即发起组织万人讨蒋锄奸大游行，游行队伍声势浩大，显示了人民群众在中共重庆地下党领导下的反蒋决心。随后，第20军军党部的中共党员均先后撤离万县，共产党人和左派国民党人的主要骨干也多数转移到外地。

位于重庆市江北区的三三一惨案烈士墓

以重庆三三一惨案为标志，四川和重庆的大革命运动由高潮转入低潮。有蒋介石作靠山，四川军阀的反革命气焰更加嚣张，变本加厉向共产党人、国民党左派以及人民群众进行清算。中共重庆地委被完全破坏，国民党左派省党部被彻底摧毁，革命志士或被杀，或被捕，或被迫撤离重庆和四川。三三一惨案以后，白色恐怖笼罩全川，四川和重庆地区的中共党团组织被迫转入地下，走上了漫长而艰苦的革命斗争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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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资料由中共渝中区委党史研究室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