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片鉴定速成手册(二)：声音篇

再教你一个快速有效的判断一部电影是不是烂片的方法，那就是声效，此方法很适合恐怖惊悚题材的片子。如果一部电影中声效运用的莫名其妙，神出鬼没，那这部电影绝对是烂片，可能导演是个不懂行的菜鸟，或者他的心态有问题，这也是我很讨厌国产恐怖片的原因。前段时间去电影院看《京城81号》就是一次恐怖的经历，你永远不知道“恐怖”的声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声效已经脱离了情节和叙事，它们只用声音震耳欲聋的“大”来吓唬你，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恐怖”。

优秀的声效同样像心理学和色彩那样有用，不同的是，声音女王作为视听语言最重要的部分，它会激发观众对电影叙事信息量的感知，让观众不自主的参与到故事里来，让你成为故事的一部分，这在恐怖和惊悚题材的电影里最为适用。希区柯克的《惊魂记》里，我们听到远处城堡一样的别墅里，诺曼·贝茨在和母亲在说话，儿子对雨夜刚住进来的姑娘产生了性趣和好感，这让母亲很不高兴。在“母亲”杀死女孩之后，我们又听到了诺曼惊恐的尖叫，观众没有看到母亲的脸，只是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这在结局真相大白的时候，给了我们致命一击，精神分裂的真相也变得更加震撼和出人意料，同样经典的“无形音角色”的例子还有《绿野仙踪》里的男巫和《2001太空漫游》里的哈尔等等。

所以说，好的声音会有助于叙事，它不知不觉中给了观众重要的信息量，有效的将观众代入故事。今年上海电影节上，我对“聚焦意大利”单元的一部电影《拯救》（Salvo）着迷，它在第一幕后半段的16分钟简直就是声效运用的教科书。男主角是一位黑手党的杀手，他为了杀死目标潜入到对方家里，却和目标的盲女妹妹上演了一场密室的猫鼠游戏，盲女和男主的危险关系全部通过声音来表现，唱片机里的歌声、呼吸声、脚步声、电话铃声、钟摆声、来访者的对话声、汽车声，各种环境声都被用来渲染人物关系，整场戏全靠声效表现人物在房子里的位置移动和危险处境，从盲女不知道危险存在，到之后的发现有人在她身边的关系反转，你甚至可以闭上眼睛来“听”一场电影，未知的恐惧和死亡的尖刀时刻就在你身边，你唯一能在的就是静下来，用心听。这就是听觉的魅力，让人代入式的参与到危险里。

电影中声音的运用还有很多其他的功能，比如在声音的同步整合中被渲染的声音，这在电影的后期配音中最为常见，我们听到的“真实”的声音比画面本身同期收录的声音更加真实。比如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里用手指插西瓜来模拟做爱的声音，电影里打破脑袋的声效，同样来源于打碎西瓜，更容易理解的例子就是我们熟悉的那些香港功夫片的武打声效，那全是录音棚里后期合成的。电影里的声效时刻不在左右着观众的审美，声效对恐怖片的重要性，每一个恐怖片影迷估计都会想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意大利邪典片，比如达里奥·阿金图的《阴风阵阵》《血色深红》，Goblin的配乐已经成了电影成功最重要的一部分。2012年托比·琼斯主演的电影《邪典录音师》就是一群电影人幕后制作恐怖声效的故事，我们看不到片中那部意大利恐怖片，而物理性的声效却让暴力触目惊心，没有了声效，就没有了恐怖片的美感，甚至可以说没有了声音，就没有今天的电影，电影也不会被称为视听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