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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火车司机的月光宝盒

一个火车司机的月光宝盒

潘红亮所著《一个人的火车》收录了作者新近创作的儿童散文作品20多篇。

在这些作品中,作者怀着一颗聪慧、博爱、温和的孩提般的心,以敏锐眼光洞察周围的世界,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诗意活泼的形象来表现对故乡、童年、土地、植物等的思考体验以及一个人的思想成长历程。作品不仅思想性、艺术性强,而且从语言到形式都给人一种清新感,率真、简约、朴素,如一潭清水,但仔细品味却又深不见底。

红花、黄鸟、绿车,一个少年腾空而起,他的身后,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这是潘红亮的第二本散文集——《一个人的火车》封面。

潘红亮是郑州铁路局洛阳机务段职工,当过钳工、电工、火车司机……在火车司机的岗位上,一干就是近20年。20年的岁月,他左手 “大车”,右手文学,如一位魔术师,生生将孤独无趣的羁旅变成了妙趣横生的漫游,并取得了一连串骄人的成绩:全国首届、第二届儿童文学金近奖得主,2012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得主,作品入选多种儿童文学年选……镁光灯下,潘红亮一如既往地沉静,他说: “不管外界对你如何评价,我总知道自己的分量,文学于我只是一种精神生活方式,就像别人旅游、跳舞一样。”

初识潘红亮,是在郑州局作协举办的一次座谈会上。他很瘦,话不多,甚至有点木讷,却有一双清澈、略带羞涩的眼睛。这样的眸子安在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身上,真是一个奇迹。后来,随着我对潘红亮的进一步了解,我终于明白,这奇迹源于其本真素朴的童心,也源于其儿童文学创作的经历。

作为一个火车司机,潘红亮的世界很大,大到他可以开着火车驰骋中原;他的世界又很小,火车驾驶室就是他蜗居的方寸之地。陇海线上郑州至三门峡西站区间,身为货运司机的潘红亮为避让客车,走走停停,300公里的路程有时需要近20个小时,加上公寓休息时间,跑一趟车少则1天多,多则3天。

单调重复的工作、琐碎平淡的生活、颠倒的作息时间最容易让人产生倦怠和孤独感。在这种背景下,潘红亮选择了儿童文学:在孤独中思考沉淀,用一颗童心去照亮生活、温暖世界。

《一个人的火车》就是潘红亮的儿童文学作品集。

潘红亮自幼生活在农村,童年的农村生活经历是其创作取之不尽的源泉。文集中20多篇散文,独立成篇又相互关联,分如奇峰林立,合则葳蕤成摇曳生姿的大观园。这个大观园,是作者童年时栖身安居的乐园,更是成年后频频回望的精神家园。这种布局架构,显然得益于作者有意无意使用的儿童视角——借助于儿童眼光或口吻呈现具有鲜明儿童思维特征的文学叙事策略。文集中,潘红亮成功地运用了这一策略。

光怪陆离的《童年植物园》中,以狗尾草捉弄女同学、种菟丝子挽留爸爸的留守少年; 《那一片葵花》中,为保向日葵和老鼠斗智斗勇的小哥俩; 《红陀螺》里为看病来到城市的乡村少年,他们以儿童的眼光和思维去感知宇宙、自然和世界,展现原生态的生命存在和情境,纯净、天真、童趣盎然。每篇文章中,儿童视角用墨各不相同,或浓妆淡抹,一用到底,如 《童年植物园》 《红陀螺》 《黑豆爷爷》等,让读者沉浸在童年世界不能自拔;或浅尝辄止,儿童视角和成人视角互相交叉重叠,如 《那一片葵花》 《幸福的长安路》《星星在天上》等,以时间的纵深感凸显作者的生命意识和时间意识。几十年守着村庄种向日葵的弟弟、穿着病号服遥望故居的年迈父亲、像流星一样陨落的哥哥……对生命对时间的无力感和无奈感使作者对宇宙充满了悲悯的情怀。

作为一个乡土散文家,潘红亮坦言自己的创作受益于 “20世纪最后一位散文家”、乡村哲学家刘亮程,其叙事方式、语言风格、写作内容都给自己以深刻影响。的确,且不说书名 《一个人的火车》脱胎于刘亮程的名作 《一个人的村庄》,文中关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以及其衍生的乡土文化书写、纯净清澈的诗性语言、没有丝毫功利性的写作态度,都与新疆的刘亮程遥相呼应。

作为铁路作家的潘红亮同样出色,火车元素的融入,不仅诠释了一个火车司机当下的生存境遇,还使文章具有了观照宇宙人生的形而上的高度。

潘红亮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假若生活像一列火车,只能匍匐在现实的大地,那么心的渴望则如雁阵,永远向着自由快乐温暖的国度飞翔……”

文如其人,潘红亮的笔名即是雁阵,在理想的丰满与现实的骨感间,火车司机潘红亮以自己的耐心和毅力找到了儿童文学这个月光宝盒,从而找到了一种无比自由的生活方式:既可以身处斗室,心无旁骛地开火车,又可以神游八荒,充满诗意地栖居大地。鉴于此,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素朴、本真,有着清亮眸子的硕果累累的儿童文学作家,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和期待。

孟庆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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