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高考作文电脑判分，靠谱不靠谱？

文/光明日报驻东京记者 谢宗睿

【眼神】牵动亿万人心的中国高考结束已经一周了，与考生们的彻底放松相比，参加高考阅卷工作的老师们却正处于常人难以想象的工作压力之中。回顾历年的高考阅卷工作，其中最具争议的无疑是对于作文的评分。

随意浏览一下这些天的网络信息，“零分作文”是否应该打零分，“满分作文”又是否够格得满分，类似的分析、议论、批评乃至诟病可谓铺天盖地，其中再掺杂进各类段子高手的调侃、戏谑和恶搞。一时间，仿佛高考作文的评分工作成了一件相当不靠谱的事情。

高考作文的阅卷工作最是吃力不讨好，这是多数国人的共识。而放眼世界，对于以作文为代表的主观试题的“评分困境”也绝非中国高考所独有的烦恼。各国的教育专家都在为打破这一困境而进行着各种改革和尝试。

在我们的邻国日本，主管教育和考试工作的文部科学省目前就在计划从2020年开始，在新的“日本式高考”中，对“记述式问题”引入电脑评分机制。

日本《朝日新闻》于6月14日在头版头条对此进行了大幅报道。由此也可见，高考在日本所受万众瞩目之程度，丝毫不亚于中国。（天下高考一般黑？）

具体而言，为了改变现行的“大学入试中心考试”过于侧重考查考生“知识量”的弊端，日本将于2020年开始以全新的“大学入学希望者学历评价考试”（暂定名）来取而代之。其目的则是在于更为全面地对考生的“思考能力”、“判断能力”和“表达能力”等综合思维能力进行考查。

鉴于目前“大学入试中心考试”的题型仅为选择题，全然无法考查考生的“表达能力”，为此新的考试将全面引入“记述式问题”，即主观论述性试题。

按照文部科学省的计划，这项重大改革大致将分“两步走”。第一步，从2020年至2023年，将引入答案在几十字程度的“记述式问题”，即简答题或小作文。第二步，从2024年起，将引入能够充分考查考生“表达能力”的长篇“记述式问题”，即论述题或大作文。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显而易见。对于年均约55万考生参加的“日本高考”而言，“记述式问题”的引入无疑将极大地增加阅卷的工作量和评分的难度。

对此，延长阅卷时间、引入电脑评分机制等各项解决方案已经摆上了文部科学省的案头。其中，运用电脑对主观性极强的“记述式问题”进行评分这一方案尤为引人关注。

据报道，根据目前的电脑软件开发水平，在未来，考生们对于“记述式问题”的回答将首先由电脑来进行“关键词”的检索。如果考生的回答根本不包括正确答案所必须的“关键词”，则这一检索结果将被如实呈现在随后进行人工阅卷的评分者面前。

此外，为了排除考生的字迹清晰度、卷面整洁度等因素对于电脑检索“关键词”的干扰和影响，从而提高电脑阅卷的速度和评分的准确度，文部科学省目前也正在讨论从2024年起让考生使用电脑或平板电脑等终端设备来进行答题的方案。实际上，使用电脑答题的考试方式已经在日本民间的英语水平考试中广泛应用。

当然，无论是主观论述型试题的引入，还是电脑阅卷评分机制的采用，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尽最大努力确保考生们的思维能力得到更为公平、公正的评价。因此，在日本，一方面，能够对小论文等主观性答案进行自动评分的相关电脑程序的编制和软件系统的开发正不断取得新的进展和突破，另一方面，文部科学省也正积极着手制定针对“记述式问题”的统一性评分标准，同时努力为参与阅卷评分的人员创造能够得到充分培训的环境。

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2024年将面对全新考试题型和考试方式的日本考生们目前正就读于小学三年级。

作为世界各国人才选拔机制最为重要的一环，高考不仅决定着考生个人的前途命运，也关乎着国家社会的未来发展。要让一个国家所有的阅卷评分人员、教师、学生、家长乃至全社会适应一项高考制度的重大改革，9年的时间并不算长。

在这一过程中，日本为之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和尝试，也许都值得当今的中国教育界进行跟踪观察和深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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