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们等不及了! “全面放开二胎”为什么这么难？

70后们等不及了! “全面放开二胎”为什么这么难？

胡文

如果以“全面深化改革”来观察，就会发现，“全面放开二胎”其实是尤其之难。

7月10日，国家卫计委计划生育基层指导司司长杨文庄在国家卫计委新闻发布会上透露，单独两孩政策实施平稳有序，今年初，国家卫生计生委开展的专项调查显示，39.6%有再生育打算，与2013年的调查相比有所下降。

不过即便如此，国家卫计委依然没有对“全面放开二胎”有正面回应。“全面放开二胎”尽管民间早有共识，但一旦到国家政策层面，就像唐吉珂德大战风车，就会泥牛入海。

国家卫计委表示单独两孩政策符合预期。会上分别以福建和重庆的情况进行了说明。以福建为例，从2014年3月31日开始启动单独两孩政策。截至今年5月底，全省累计接受单独两孩生育申请38537份，已审批发证38501本，领证人数占符合条件人数的43%，其中已生育1.5万人，符合预期。

重庆市卫计委则称，从2014年3月26日，单独两孩政策实施情况符合预期。总体来看，实施情况良好，平稳有序，风险可控。据统计，重庆符合条件的单独夫妇59.18万对。前期研究和预测，政策实施后，全市平均每年将增加出生人口4.5万人。2014年3月26日至今年5月31日，全市58583对提出申请，审批58161对，其中23942对生育。从申请数分析，我市每月平均近4000对，每年在5万对左右，基本符合预期。人口老龄化程度加重。2014年，全市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比达到12.01%。当前重庆仍然是劳动力净输出地，大量劳动力流出加重了老龄化的程度。

说实话，看到重庆卫计委所说的“风险可控”类似的描述，真是觉得莫名其妙。生育意愿下降是全民都可以看到的事实，风险来自哪里，这可不是中国股市。由此体现出来的是，计生部门固有、僵化的管控思维。而另一方面，人们的生育观念则是分秒就会发生新的变化。另外，重庆人口有所增长，完全不能掩盖劳动力净输出的事实，重庆是光鲜数字之下的危机。

但同样是政府官员，福建省统计局普查中心副主任姚美雄通过澎湃新闻疾呼：“今年已进入人口政策调整的最后‘窗口期’，再不调整就来不及了。”姚美雄从2012年才开始研究人口问题，统计局普查中心的特殊位置，让他有机会触摸到中国人口数据的真实现状，“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的，如果我们不说出来就是失职”。

相比生育率的争议，姚美雄认为从人口结构看人口问题更清晰明了，可以统一认识、减少分歧。中国的人口结构已严重失衡，这包括老龄化、少子化（青少年占比下降）和性别比失衡。其中，少子化将直接危及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而即使在学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和认识仍不够充分。

姚美雄认为，2010年“六普”后国家统计局对外发布的总和生育率是1.18，但卫计委长期认为是1.8才合适，最近两年才改口说在1.5-1.6之间。我们清楚统计过程中肯定有漏报，或因“黑户”等原因导致数据误差，经过修正后我们估计，全国的总和生育率应该在1.4-1.5左右，这远低于2.1更替水平,大大低于世界2.5的平均水平,甚至比发达国家水平1.7还低。

根据姚美雄的研究，我国0-14岁人口占总人口比重，1982年为33.6%，2014年只有16.5%，下降了17.1个百分点。大大低于世界27%平均水平，不仅远低于金砖国家印度的34.0%、南非的32.0%、巴西的28.0%，甚至比美、英、法等发达国家水平还低，美、英、法分别为21.0%、18.0%、18.0%。与韩国的16.0%相当，仅高于德国的15.0%，和世界最低的国家日本的13.0%。同时0-14岁人口总量也大幅下降，1982年为3.4亿人，2014年只有2.2亿人，比1982年减少了1.2亿人。按照人口统计标准，我国已处于严重少子化水平。极有可能陷入低生育陷阱。

姚美雄的观点也从国家卫计委这次新闻通稿中得到了验证。姚美雄认为，2014年中国0-14岁低龄人口占比16.5%，低于世界平均26%的水平，与发达国家相当。实施“单独二孩”方案，无疑在人口政策调整上也是个进步，但这无法解决严重少子化回升到正常水平的人口发展战略目标任务。单独二孩其带来的增量人口上限仅为400万人，其提升0-14岁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不到0.3%。显然靠单独二孩杯水车薪。“应该立即全面放开二孩，已无需再试点了，也没时间试点了。”言语中，充满了急切。而这急切，能够得到回应吗？

综上所述，“全面放开二胎”之所以存在政府与民间的巨大落差，重要在在于以下原因：

一、计生作为基本国策，在主管者观念之中根深蒂固。在超过三分之一世纪的时间不可撼动，实际上将“一胎化”等同为了正确和不犯错的代名词。

二、政府主要从宏观和经济发展上考量取舍，民间多从群体以及伦理、情感角度切入，两者基本不在一个频道之上。

三、数字统计的差异和争论，既影响了决策效率，又耽误了过多的时间。“全面放开二胎”至少应该尽快在发达城市、次发达城市和欠发达城市试点。

四、如果要等到观察“单独二胎”是否有效，再视情况启动“全面放开二胎”，这将错失相关人群的最后窗口。因为政策再宏大，最后都要落在具体人群身上。要知道，还有意愿生育二胎和有能力生的，就是70后了。但即便是最小的70后，也已经36岁了。再拖下去，就是与70后过不去，将让70后完全断了这一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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