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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历史里面

行驶在维也纳市区开往机场的公路上,远远地就能看到四个巨型煤气罐屹立着。不过,现在这些煤气罐里面装的不是煤气,而是活生生的人。上个世纪末,这四个煤气罐经过四位建筑师改建,重新焕发了生命,成为建筑新城区Gasometer,提供居住、商业使用等功能。从外观看来砖砌的欧式古典老建筑,一走进去,却是现代化的商业中心、文化中心和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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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气罐最早的设计是1892年的国际竞赛的产物,那次竞赛的获奖者是一位来自柏林的姓Schimming工程师。1896年Theodor Herrmann获聘作为煤气工程的技术顾问参与这个项目的设计。维也纳市政工程部从1896年十月底到1899年7月完成建设,同年10月31日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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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后的煤气罐是4个容量分别为9万立方米左右的圆柱体煤气贮藏罐,高70公尺,直径约60公尺,体量列欧洲之首。直至天然气渐渐取代煤气,煤气罐于1986年被废弃关闭,其内部结构被拆除,只有砖砌的外墙被保留下来。废弃后,除了偶尔举办过几场音乐演出外,这里还曾经借给007剧组拍摄过电影。虽然被废弃,但其厚重而比例完美的砖外墙,流畅细腻线角,可说是奥地利最重要的产业建筑遗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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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的工业城市都会面临这样的困扰:产业转型以后,工业时代留下的建筑遗产应该怎么办?在此同时,欧美掀起了大规模的「旧建筑适应性再利用」改造浪潮,到80年代此风尤甚,煤气罐改造于是顺理成章被提入议程。1989年,建筑学家曼福瑞德•维多姆教授开始研究如何重新利用“煤气罐”。基于维多姆的论证与提议,维也纳政府决定重塑和复苏此保护建筑,将其开发为一个具有购物和居住功能的社区。政府自1995年开始征集煤气罐再利用的新方案。

新城区的开发颇具挑战性,计划需充分尊重这4个煤气罐的历史原貌,整个开发都是以保护煤气罐原有的建筑外观为出发。最后的获选方案分别来自四位建筑师:Jean Nouvel(A罐)、Coop Himmelb(l)au (B罐)、Manfred Wehdorn(C罐)和Wilhehn Holzbauer(D罐),并先后在1999——2001年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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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由右至左别为A、B、C、D罐

改造过程中,煤气罐被掏空,只有外墙和部分屋顶得到保留。每个罐子被分成几个区域:居住(顶部几层做公寓)、办公区(中间层做办公楼)、娱乐和购物中心(底层商场),地下拥有多层车库和商业库房等。各个煤气罐的商场层被天桥连通,原来的外墙得到保护。为了完善区域功能,又在位于A、B、C、D罐的购物街的首尾两端,新建了多功能电影城E座,形成了一个L形的姿态。社区裡如今住着1500多名住户,还有70多家商店、银行、餐厅、幼稚园等配套生活设施。

A罐的主入口紧靠地铁,由法国建筑师Jean Nouvel设计。Jean Nouvel沿着煤气罐的筒形外墙嵌入了18幢弓形住宅塔楼,组成一个有缝隙的环,并为煤气罐盖上了玻璃穹顶,透过穹顶和塔楼之间的缝隙,阳光能直透玻璃穹顶和四周的弧形玻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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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的解构主义Coop Himmelb(l)au 在B座罐内建造了一个环形的12层住宅,底座又设置一个可容纳3000人的多功能剧场。3层为与A座相连的阳光大堂,购物街便由此穿过。尤为值得一提的是,Coop Himmelb(l)au还 在B座的另一侧,顺势贴着建了一座18层高的盾形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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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座与众不同的是维也纳传统的住宅设计。奥地利建筑师Manfred Wehdorn将环状大厦分为四个单元,中间通过走廊相连、层层缩进的房间、宽敞的露台、外部的花园式设计,无不透出维也纳浓郁的传统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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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座则被Wilhehn Holzbauer垂直分层,建成了城乡档案馆与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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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的E座,色彩斑斓的玻璃幕墙,12座电影放映厅,错落的餐饮、娱乐、休闲场所,空间形体以及色彩的大胆运用,无不与煤气罐古朴厚重的砖墙形成了新旧、虚实的对比。通过这样的组合,就形成了独特的社区,形成了一个共享的交往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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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建筑的改造是人类历史进步的最好鉴证。煤气罐已经发展成一个居住区,有了自己的性格,成为城中之城。虽然在旧的煤气罐里盖新房子有一个缺点,新房子的设计要受到老房子形状的限制,但是,这些改造后的房子重新焕发了生命,它们拥有自己的历史、自己的名字、自己的风格,以及自己的设计,真正意义上的社区精神已经形成。

如今,很多人到维也纳都会特地去逛逛煤气罐社区,它记录了城市历史的变迁,延续了城市文脉。同时由于其所蕴含的历史文化价值和独特的建筑外观,使它成为现今维也纳举办多种文化活动的重要场所之一,为新城带来了丰厚的社会、经济效益。当初若指示把煤气罐拆除,新建一组高层建筑、高档社区,大概是不会吸引人去参观的。因为大拆大建、片面追求容积率,只会让一个城市失去特色。同时,由于政府鼓励人们住到旧建筑改造而成的煤气罐社区,所以给这裡的居民相当高的补贴,这里的房价反而比维也纳其他楼房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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