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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在高知善男信女中颇有影响,且以互联网思维和专业管理著称的龙泉寺出大事了。

据京华时报官方微博消息,今日(15日),多名网友爆料称,13日,清华一女毕业生在龙泉寺蒙眼禅修活动中不幸坠楼身亡。事发后,多名好友质疑活动安全,且事发后龙泉寺仍继续宣传该禅修活动。龙泉寺工作人员称,警方已介入调查,一切以警方调查结果为准。

观察者网小编也注意到,从14日晚开始,众多来自清华大学的微博网友纷纷在微博上发起#清华女生龙泉寺禅修事故身亡#话题,称12月13日,清华美院09级本科同学李某某在龙泉寺参加活动不幸坠亡,而出事之后龙泉寺并无任何解释,甚至还微博宣传相关活动。

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据网友@翘翘zxy-THU微博信息透露,坠亡的女生是她的学姐李某某,清华大学美术学院2009级学生,2013年毕业,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据其透露,李某某曾在龙泉寺翻译中心当了许久的义工。2015年12月13日,在龙泉寺40多人参与的一项盲修活动中被要求蒙住眼睛,从五楼高的地方坠楼身亡。

另据新京报报道,李某某多位同学也反映,此事发生于龙泉寺内,当时李某某正在参与一个禅修活动,在其中的“盲禅”环节,“一群人蒙上眼睛手拉着手行走,上下台阶到另一个地方”,其间由于护栏较低,她不慎跌下高楼坠亡。另有李某某同学表示,李某某系家中独女,其双亲得知这一消息后情绪失控,已送医治疗。目前家属已报案,在等待责任认定结果。

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据了解,位于北京海淀区西北边的龙泉寺,曾多次举办类似的“蒙眼禅修”的活动。

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北京龙泉寺方丈学诚法师曾在博客上对“蒙眼禅修”进行过介绍,该博文称:“蒙眼牵手出行,有的师兄总结说,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观看助学录像,让我们看到了佛门的蓝丝带和爱心,大爱无边。”“体验那落地的腾云驾雾,唯有用心感受,你才有体会。”

北京龙泉寺的禅修活动,历来备受高学历人才、以及IT界人士青睐,曾被誉为“名校高材生最爱出家的寺院”。

(观察者网林西综合新京报、@京华时报微博、@龙泉道场微博等报道)

董二:学院小尼姑的龙泉寺一梦

【序】

春节七天,白驹过隙,各位看官走亲访友、觥筹交错,有没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且慢,有网友要问:一向唯物主义的观网怎地忽然提起佛祖来?看官您有所不知,盖因近日里我偶得妙手文章一篇,说的是那风生水起龙泉寺里的尘上故事。

这龙泉寺座落于北京西山凤凰岭山脚,始建于辽代应历初年。且不说它千年古刹获新生,且不说它绿树掩映古柏香,单说它“知本主义”特色名声在外——清华北大博士扎堆修行,传言微信创始人张小龙就是在这里受到了启示。它还开启微博微信广招信徒义工,颇有当代意识。令人好奇,这到底何方神庙?

再说那观察者网粉丝甚众,里面不但藏龙卧虎,而且藏娇掩瑜,既有跑进核电站、炼油厂一探究竟的工业党,也有遁入佛门小憩半月偷看众生相的小精灵。

本文作者乃钟灵毓秀一女子,研修文学,却无当下中文系傲娇自足气。我在闲谈间提及最近坊间流传的论龙泉寺互联网经营模式一文,这小女子竟云在那里修行过半月,忆及佛门往事,言谈颇有见地。于是求文一篇。小女子乃娓娓写来,但见行云流水,文笔清雅,有明清小说气,更有慧根慧语若隐若现,小小年纪洞察寺中众生百态。作者受过文化批判理论教育,却无文化批判不腰疼习气,只在轻松豁达中透着几分机警。不徐不紧读下来,竟引得我这平时下笔爱雷霆的角色,也不觉在此按语里换上几丝居士风雅气。不敢独享,特连载以飨读者。

大风哥

马年正月初七

【题记】

世道浇漓,佛门晚节难保。龙泉寺近年走红,也背负炒作之名。有人好奇窥探,有人歆羡向往,有人唱颂歌,也有人“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意欲解构这清净乌托邦的神话。此文道与外人,不谈佛法,插科打诨,自黑黑人,不为博君一笑,只愿君多思量,龙泉寺僧俗百千口,是我所见最为开明的正法道场,即便如此,也不知有几多人真正是为清修,从经书和劳动里解决了内心的困惑。

【正文】

是月,龙泉寺的名字又在江湖上热闹起来,网路流传一则奇文《北京龙泉寺的科研实力:如何用互联网思维管理一家寺庙?》娓娓道出不为人知的真相:今日雄霸天下的微信竟是张小龙受龙泉寺中扫地僧技术指点方才大成。

我吃了一惊,始知自己身处中国互联网界的传说中却浑然不觉,曾日日清扫的佛殿,原是计算机技术的大雄宝殿。作为600义工中的一员,我曾在龙泉寺小住半月,每日青灯古佛长诵经,串珠点灯扫佛堂,出坡劳动垒砖墙。但因僧俗二众分开生活,未曾得见龙泉极客。如今雾里看它,三宝地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佛门,俨然成了IT营销和创业公司的典范。

果真应了佛家“实相无相”的说法,单是龙泉寺的命意,因观者的眼光而有种种:修行者看见三宝,极客看见技术,创业者看见企业文化,生意人看见市场营销。而我满眼竟只瞧见凡夫的欢喜和精进,人间的慈悲与痴执,可谓荒唐。

念及当日种种,百感交集,彼时我身在道场,心在红尘,偷懒磨滑,饫甘餍肥,负了师友规训之德,终未得正信。然佛门历历有人,众生百态皆可窥见一隅,万不可因我之不肖,一并使其泯灭。今日说与诸位看官,破一时之闷,如有雷同,是我妄语。

阿弥陀佛,先让我“念佛一声,罪灭沙河”。

一.入佛门,走网路

1.5年前的夏天,我系南方某高校的大二女学生。兴许是江南连日阴湿的梅雨,把大学课程浸得不能更水,也将我侵蚀成一把忧伤骨头。百无聊赖翻完一本印顺法师的《佛法概论》,我生出厌离心。“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想来不如做个小尼姑,伴着青磐红鱼,了此残生。

这自然是玩笑话。可对于自诩畸零的姑娘来说,姿态想必雅得很了。

于是我动身走访些许知名寺院,可中国特色的“宗教旅游场所”几乎叫人断了念想。亏得千里之外,有个龙泉寺在“互联网里做道场”。

龙泉本是京城西郊凤凰岭上的千年古刹,辽代建寺兴衰数载,文革中寺毁僧散,到21世纪第五个年头才重建恢复。这个“互联网思维打造的寺庙”不得了,微信微博豆瓣QQ一应俱全,分别用于义工报名、出家联谊、寺院新闻、法会事务,不一而足。龙泉寺有龙泉之声三语网站,微博粉丝百万,每天中、英、日、韩、俄、德、法、西8种语言“织围脖”,更有网络佛学院,法师授课在线直播。

更奇之处在于,龙泉寺以文隐修,名动学界,号称“中国素质最高的寺庙”。三年前,北大数学天才柳智宇(亦是蒋方舟的“男神”)弃了麻省理工大学全奖在此间出家,人们方始惊觉龙泉果真卧虎藏龙,硕博乃至博导扎堆于此出家,“北大清华的后花园”一时传为坊间佳话。

“佛堂学四书,禅房品诗词,庙里上大学”,我常叹国内高等教育“沉醉不知归路”,原是“不知转入此中来”啊。可怜自己念了两年尼姑庵似的女校,头发渐长,见识依旧,何不来这“清华北大分校”硕博连读,打通儒释道,降服贪嗔痴!哪怕终于一技无成,也好依止善知识,广集资粮,生出忆念众生的菩提心。

揣一颗玻璃心,我千里迢迢北上龙泉,沿那网路通途,去到“实体寺”一探虚实。

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龙泉寺瑞雪(资料图)

二.庄严三宝地,接引十方人

我入寺时恰逢出伏,日日天阴雨湿声。行山路时遇见黄衣僧人,双脚踩在泥泞里,正搬运不知名的建筑材料。我问路时与他攀谈两句,行止见识似有不凡。又有着居士服的义工们站成环列,一个个接递装沙石的麻袋,据说是为山上防洪,有暴雨将至。

为接引十方信众,寺庙一直在修缮扩建。

龙泉寺对来访者不问出处,只要出示身份证便可挂单住下。寺中免费供给几乎所有生活物资,人人各取所需,各尽所能。也有许多居士为俭省寺庙的消耗,选择自带生活用品。山上常驻的居士和义工常有300、400人,法会、假日期间多至千人,每一次新鲜血液流动占到50%左右。寺中每天在斋堂吃饭的僧众约有400余人,大年初一更是达到2000人。

单看这数字,便知龙泉寺一日的消耗已非同小可。法会、节日期间香火鼎盛,可寺中寮房有限,来迟的义工和信众们没了床铺,须得住到山下的农家院去。

怪不得这寺院时时扩建,孜孜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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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寺内拓展中的新楼(资料图)

叫人称奇的是,龙泉寺这道场身份竟纯粹得很。寺院与农家院的收入毫无瓜葛,同样不参与凤凰岭门票的分成。清净佛地,似未被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染指的乌托邦,真真不赚人间烟火。

龙泉寺之神秘也赖于此,其日用开支乃至建筑、修缮,几乎完全由信徒发心捐助,衣食住行资源共享,无货币流通,无贫富分化,在此间修行心无挂碍。

我且行路,且心里慨叹,这龙泉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天下大同”了,共产主义已在世界范围内失败的谣言不攻自破。

迎面走过的居士面相谦和从容,“随喜”、“感恩”挂在嘴上,见面道声“阿弥陀佛”;遇出家僧人尊称法师,双手合十问好,恭敬有礼。我方才知道,这里的居士都被唤作“菩萨”(依据年龄或称“老菩萨”、“小菩萨”),怪不得人人生得慈眉善目。

啧,三宝道场果然殊胜,大约“此地是佛国,满街都是圣人”。不比诸位师兄“诸佛欢喜我欢喜”的境界,我此行恐怕三分是学佛,七分为探秘,不由自惭形秽起来。我收起内心的骚动,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唯恐说错话,或作出什么不合规矩的行止,暴露了这“疑信者”的身份。

直到入住几日,我才放下这拘谨。僧人和义工们除了吃斋念经,同修功德,也在工地上搬石挖土,在菜园里种瓜种菜。

与义工共同体处得多了,终于发觉我并非唯一一个目的不纯的修行者。

对床有位姑娘,体弱多病,听说这山上泉水甚好,瓜果新鲜,人心善,清静得很,便和男朋友携手来此修养。

一位形容局促,面色尴尬的妇女,暂住龙泉,是为寻回恋上寺庙的儿子。

另有几位妹妹,是被在山上做义工的兄长叫来“度暑假”,感受正能量。

另有名曰修行、实则混吃喝者若干。此类义工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饭点准时出现在斋堂。

纵是庄严三宝地,一旦接引十方人,也便接引了凡人的毛病进来。虽说是为依止善知识而来,但毕竟是为凡人,人多口杂,千姿百态,“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不知有何趣事,且听下回分解。

三.此处既非灵山,毕竟什么世界

却说这开明道场度化众生,不设门槛,便不免沾染上饮食男女的凡尘味。

龙泉义工人多口杂,小小寺院的构成人口几乎集齐了34个省级行政区,口音繁芜,习气各异;年龄自3~99岁不限,有黄发垂髫,不惑中年,亦有弱冠青年,妙龄少女。另有几位来自德国、俄罗斯等金发碧眼的洋居士,人群里格外扎眼,每每遇到我总忍不住多瞧几遍。

昔有德山宣鉴禅师呵佛骂祖,张狂道:“达摩是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屎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佛尤如此,人何以堪?

“此处既非灵山,毕竟什么世界”,我懵懂懂未得见活佛,却遇着些高妙人物,破戒凡夫,玩世高蹈,奇行异止。我冒一大不韪,描摹个不正经的群像。诗云:

满纸妄言绮语,

一把假伪化名。

都云作者传虚,

谁解其中真昧。

  1. 佛门清净之地,何来怜香惜玉


对床养病的姑娘,习惯不得寺里作息(早四点打板起床),两日内即与男友离去了。那位急火火的妇女没能召回儿子,反倒对寺院生出好感,只因老腰受不了诵课时的跪拜,不日便也下了山。

我入住时遇着几个义工姑娘,均是受亲友引领结了佛缘,受了皈依,我们因年龄相仿,话题颇多。其中一位琴师姐在北京读书,间隙里来做过几次龙泉寺义工,因她身边尽是中年居士,没有亲近活泼的同修,遇着我便格外欢喜。

这次上山,琴师姐分入有机菜园的义工组,事耕作,采栗摘果,亲近自然。在“大地心”农场,蔬菜亦是佛门待遇,每天24小时聆听诵经唱诵,据说虫儿听了也受教化,不去糟蹋粮食。但佛法利益众生,僧团亦担心饿坏了这些小祖宗,便专辟一块品类丰富的“虫子菜地”,让虫儿吃个营养均衡。(此类功德事迹在寺中是常有的。山上蚊虫多,旁人挂蚊帐避之不及,有位师兄却发菩提心供养虫儿,伸出光溜溜的胳膊专喂蚊子。据说,后来师兄皮肤过敏发炎,不得不下山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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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寺的“虫子菜地”(资料图)

起初,琴师姐干劲十足,每每提及菜园的出坡承担,法喜无限,正所谓“寓法于耕,以见导行”,师姐只道在与植物、虫蚂和大地的相互关爱中,渐生出智慧慈悲之心。我闻之动容,也想去体验一番,可自己怕虫怕得紧,若因嗔恨犯杀生戒可是大罪过,遂作罢。

后来,我又几次遇着琴师姐,想再续菜园佳话,却发现她每逢出坡已不去农场,竟逃到别的义工组遛弯儿、唠嗑去了。

我瞧她形容迟疑,面色也比先前黝黑了。便问师姐为何没去菜园的承担,她竟似有些恼。

琴师姐扭捏一阵,怏怏道:“师妹,你不知菜园的法师和师兄,竟全不懂得怜香惜玉!我一姑娘家,怎能与壮汉般使唤,每‘锄禾日当午’,晒黑了肌肤不说,体力也不支啊。弱女子的力量没法和男人相比,这客观规律都不遵循,只怕太不公平!我再不想去了。”

此时我扫了殿,正燃一盏香灯,站着说了几句不腰疼的话:“佛门清净之地,本不起男女分别心,何来怜香惜玉之说?”

琴师姐却道:“师妹,你这扫殿燃灯的事务自然清雅。虽说都是修行,可也有美差和苦差之分啊。我们换换可好?”

我心里发虚,赶忙回头安慰师姐:“师姐要在劳动里立正知见,不说是非,坚持随众,想必烦恼便可调伏了。”琴师姐勉强从中攥出些“正能量”,打点些精神,转身离去了。

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扫殿燃灯的事务自然清雅,和菜园的苦差换换?”

2. 浮世光阴迅速,龙泉养老可好?

一日,清扫完大殿,给诸佛供上水,正转身去燃香灯时,我瞥见一旁的齐师兄正靠在经书结缘的桌上不知写些什么。凑上去一瞧,他竟默了首柳永的情诗。“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师兄四顾,见法师和义工组长均不在,又朗吟一遍,似故意叫我听得。

齐师兄二十有五,在几位师兄中最好夸逞,每每与人谈话津津不倦,非要叫人信服。义工组皆知齐师兄乃红尘浪荡子,自初中辍学以来便云游江湖,身无长物,亦无牵累,因缘际会,寄身龙泉。

俗话说,“僧道漫游四方”,可实际上,这齐师兄并不信佛,我见他每次并不用心扫殿,早晚课诵经几乎也都逃掉。此刻他在论“色空不二”的经书旁默一首柳永,大约是思凡了。

我一时兴起,便问:“师兄何不下山远游,再讨个俊俏媳妇?”

师兄眼神飘忽,似未听见我这戏谑,只悠悠道:

“《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我寄身太虚之中,荣辱悲欢,得失聚散,不过梦幻一场。何况浮世光阴迅速,三十年只同瞬息。人生劳役,何必浪自伤感?”

我见师兄似要度我,赶紧竖起耳朵。

半晌,师兄终于回头看我,迷离不再,但听他道:

“师妹,人生苦短,为欢几何?这龙泉寺,山好水好,空气好,斋饭好,你说是吗?”

我怔了一怔。果真,山上泉水清冽,有雾无霾,斋饭清淡味美,果蔬绿色自产。为避免浪费,信众供佛的瓜果最后都由僧众分食,因此常能吃到罕物。中秋除夕这等团圆佳节,寺中还自制有机月饼、蛋糕(山中有义工是厨师),几位尝过的师兄都说,那味道绝非凡间所有。

我一时顿悟,师兄莫不是说,龙泉寺可参学修行,更是养老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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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此处既非灵山,毕竟什么世界

3. 宁在大庙睡觉,不在小庙办道

一日,我与芸师姐一起串珠子。芸师姐三十余岁,信佛已久,面相美善。得知我初学佛,芸师姐善心告诫,学佛入门需在明师指导下修行,“宁在大庙睡觉,不在小庙办道”。芸师姐道,“龙泉寺是正法道场,有住持学诚法师护持,乃清净庄严的净土,亦是我们共修充电的宝地。”

芸师姐放了一首师父作词的歌曲《寻找生命中的贵人》与我听,“精进闻思修,常亲师法友”,随后又谈起师父学诚大和尚的功德。

芸师姐说起师父,眼神也亮莹莹了。大和尚生于福建仙游一个“佛教世家”,经历颇为传奇。他2004年重修龙泉寺,次年道场开放,不到10年,龙泉寺兴盛至此,慈悲愿力不知感化了多少众生。

事实上,任何一个HR若翻开学诚大和尚的简历,恐怕都要给“亮瞎”双眼:16岁出家,23岁就成为全国汉传佛教寺院中年纪最轻、学历最高的名寺方丈。中国佛学院硕士,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全国政协常委、全国青联副主席、中央国家机关青联副主席、中国宗教界和平委员会秘书长、福建佛学院院长(此处省略职务若干)……

芸师姐从手机里翻出师父的微博法语(义工组有师兄发心每天短信群发师父的法语甘露),细读一段,讲“依法摄心,以心摄法”之道,句句庄严真切,慈悲感人。我不明觉厉。

再看芸师姐,她双手抱一,碧眼盈波,情切道,“你可知,任何人若在师父的博客上留言发问,不过两三天便能收到他的回复,哪怕问题无聊至极,百般重复,千奇百怪,一概同视。”

我心中暖流上涌,大和尚度化无名众生,果真不是空喊口号。众生在师父博客里叨扰撒野,尽问些蠢笨问题,换作旁人只怕早就不堪其扰,清唾一声“滚蛋”。证悟者如师父,是通达儒释道三教的饱学之士,办法总比我们的问题多,正所谓,世上“没有坏问题,只有好答案。”

我暗想,“知乎”那标榜高大上的精英问答社区,此刻与师父一比便相形见绌了。只是,众生恒河沙数,师父虽高僧大德,却是凡人肉体,这工作量只怕太过庞大了吧?

正待质疑,芸师姐继续道,“不仅如此,师父还兼任莆田广化寺、扶风法门寺、北京龙泉寺三所寺院的方丈,时常奔波于几个道场,领导僧团、教育弟子、管理寺院,兼及回答信众的各种问题,并率中国佛教代表团出访海外。他承担教法不分昼夜,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似不停歇的永动机,时时法喜充满,慈祥自在。”

我大惊,原来师父日理万机堪比奥巴马,不辞劳苦远胜过世间一切劳模,可谓“感动中国”的无冕之王。我虽常闻意志的力量能使人突破极限,但师父如此这般,当真是为众生付出一切的玩命境界,恐怕不是“超人”,便是活佛。

芸师姐似看穿我这俗人心思,笑道,“你别不信,师父高僧大德,自是功德备足,勤勉胜过常人。与师父同处一个时代,是我们三世修来的福德啊!他法相庄严,骨骼清奇,不知师妹此行上山可见过师父真身了?”

我只道见过照片(师父当真是个美男子),但自己福分浅,没那因缘。我告诉师姐,这几日自己倒是与师父的母亲一起出坡。老菩萨住在寺里,亦是虔诚的佛教徒,常带义工一起做灯。

寺里的香灯和瓜果一样,亦是自产,居士们供养了上好的自然香和酥油,无化学添加,燃时并不污染空气,燃后洗净铜灯盏,还可循环利用。我们做灯,是把小香棍掐成三寸见方,裹上棉花搓成灯芯,插在灯盏里,浇上酥油,一盏酥油灯便有了。

芸师姐满脸歆羡,看我的眼神也不同了,似乎我这后生受大德开示,勇猛精进,瞬间涨了姿势。师姐问我,可曾受了老菩萨什么援引?

我思想起来,老菩萨确乎提点过我几句,可她讲的是家乡的莆田方言,我愣是一个字也没懂得。

再细想来,话语之外,老菩萨几个辅助的眼神似有清晰含义:我搓灯芯时手笨得很,连搓几个都是不合格的废品,老菩萨瞪我一眼,示意我还是去做洗灯盏和抹布这技术含量低些的行当;我洗灯盏时嫌那水烫,只以指轻触,进展缓慢,老菩萨眼神飘来,似是鄙夷,咕哝几句,又一位师兄接替了我的工作。到底是个扶不起的,几天下来我的手脚方才利索一些。

芸师姐听罢莞尔,笑道:“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

清华女生在龙泉寺盲修不幸坠亡 今晚我们重温另一位女生的修行梦记

“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

4. 平生修行学识 把妹尽中机宜

又一日,我扫地时,见两位新来的义工师兄聊得起兴,凑近一听,竟是在说密宗男女双修的隐秘之事,以阴阳交媾亲证“般若”法门。

两位中的宇师兄修的便是密宗(中国人学佛大抵净土宗最多,但龙泉寺不分宗立派,法门平等,八法并弘)。此刻他眉头紧锁,似苦大仇深,我心下不妙,正要离开。另一位曲师兄唤我留步,他话题一转,问我道,“师妹,你可知这修行的意义?”

我一时被问得发蒙,暗道:“莫不是为看破红尘?”还未张口,曲师兄话匣已开:

“我曾研习佛道二家,住过无数道场:少林、武当,五台山,弘法寺,不胜枚举,也曾去南华寺瞻仰六祖慧能的肉身。可你知道?跑再多寺庙也是没用的!向外寻找是没用的,人要‘内寻’!”

曲师兄身形虽不见过人处,胸中却是渊博,高谈阔论,尽中机宜:

“道教讲究‘修天’,有些神通,但不根本、不究竟,相形之下,佛学最是包容。我和宇师兄方才聊过许多宗派,可这几多法门,不过是为因材施教罢了,持咒或是念佛,都是关于精神专注的训练,让你智慧开悟。”

我诺诺道,“曲师兄广结善缘,不知可有其它道场合宜修行,也推荐则个?”

曲师兄正色道,“处处跑道场,见人就结缘,岂不成了疲于奔命、毫无用处的护法?我去这许多地方,并非为了追寻什么,只是想能为寺院做点事情就好。我虽只是个终将朽烂的肉身皮囊,这肉身皮囊却能助我修行。山上生活规律,可静下心来思考许多问题,提升修为,放下执着。时时菩提心,处处是道场。”

我来不及叹服,曲师兄又滔滔道:

“在中国,生存和利益大过一切,因而中国的宗教缺乏力量。国人信教,不过因为敬神、怕神。你看来龙泉寺的义工,真正的修行人恐怕不多,有的为‘逃避’现实,有的为求现世福报,功利得很,哎。”

曲师兄长叹一声,一身众醉独醒之态,难掩忧国忧民之心,继续道:

“国人为欲望所迷惑,人们总想要一个偶像,一个圣人,以期解答所有困惑。不过,依我看来,这毕竟不坏,现代人生活压力大,道场总归是一方心灵净土,通过宗教的方式获得尘世的幸福也未尝不可,毕竟普通人都有向往幸福的权利。”

我感到自己被师兄拆穿,一阵脸红心跳,恨不得钻进地缝。谁知,曲师兄再次急转话锋:

“师妹你眉清目秀,皓齿明眸,实乃闺中妙质。只是,这颊边丛生痘痘几颗,实在可惜,可惜。只怕是有阴虚之症。”

我心下尴尬。

曲师兄笑道:“师妹莫慌,我有一法可治。不知师妹是否读过《黄帝内经》?‘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这几字需谨记在心。不如留个电话?日后我再做详解。”

我与曲师兄互留了电话,此后便常收到他讲道家养生,佛家修心的段子。开始,曲师兄言语间愤世嫉俗,频有“修道者多,悟道者少”的感慨。而后,师兄来信愈发密集,每每夸赞我的容貌,甚是怪异。山上手机信号不好,常有延迟。一日收到曲师兄的短信:

“自古道:‘姻缘本是前生定,曾向蟠桃会里来。’你我素昧平生,却在这龙泉寺里相识,可不是有缘?师妹已过二八当年,做我女友可好?”

我给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再往后,曲师兄的一本正经算是人间蒸发,我竟只能收到他的黄段子了……我吓得赶紧拉黑了这“真正的修行人”。

我得了一个教训,却也懂得一个道理,出家人清苦离欲:茹素、不婚、无财产,自可托命三宝,续佛慧命;可佛教居士们不现僧相仍是凡夫,虽研习佛学,念经拜忏,可心中“有情”,不忘男女,难免生出一些事端。毕竟怎的,下回分解。

四. 其中如无活佛,何用这样庄严?

题记

断更半月,董二心中有愧。无奈年后探亲、远行、论文、面试纷至沓来,于是兵来将挡备受摧残,这龙泉见闻略叙了个开头,便抛之脑后。昨日翻看留言,见有佛子护法心切,横眉立目,责我“用了不大好的宣传手段,来讥毁三宝道场,影射出家师父”,不仅“缺德”,而且“要下地狱的”。我心下惴惴不安,学院小清新懵懂无知,哪敢造次,我此番追叙,不过以寺庙为镜,自照心魔,反思无明,自省醒人。但想来观察者网的粉丝是没有小清新的,于是高明者竟在如此纯洁质朴、高风亮节的文字里读出了“影射出家师父”的“微言大义”,我一颗玻璃心都要碎了。

今日且以俗人之眼,从那浅白处开显龙泉寺立地蕃昌的道理。

龙泉寺乃正法道场,大海丛林,龙象辈出,断不靠是“宣传”得来(propaganda可是贬义词)。有道是,“其中如无活佛,何用这样庄严”,想来每位造访龙泉之人,多少都能察觉这Web.2.0时代最为风生水起的道场并非浪得虚名。

学诚大和尚深谙“现代人跟古代人已经不一样”,佛教是古老的,佛教徒是现代的,弘法应当是线上线下相结合的——于是便有了龙泉寺赫赫有名的信息技术组及其广为人道的互联网思维。“失真之病,起于好奇”,时下媒体亦捕风捉影,对此大书特书。诸位看官殊不知,这线上活动只为其一,龙泉寺的线下体验则更为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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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寺学诚大和尚

迷人之处,不只于在香火缭绕、暮鼓晨钟、青灯古佛的穿越情节,更在于其现代化的僧众管理制度下完美的修行体验——在当今社会,用户体验才是王道。

娑婆世界烦恼多,浮生着甚苦奔忙。何况尘世如流沙,人人都在下陷啊。好在大和尚说:“只要你们不下山,我就有办法。”

昔日,佛陀于祇园精舍传法,孔子在杏坛弦歌讲学,至于今时,传统又现代、智慧又慈悲、亲切又狡黠的学诚大和尚白手起家,择凤凰岭而栖,结庐兴建龙泉寺——是了,大和尚的“办法”亦是办学,一所不设围墙的“丛林大学”。

大和尚是个“学院派”,拿过中国佛学院硕士学位,获泰国朱拉隆功佛教大学教育学荣誉博士学位。16岁依止圆拙长老修学,而长老师从弘一、印光两位近代高僧,可谓法脉了得。05年龙泉道场恢复以来,这位“校长僧”暗合清华大学老校长梅贻琦的办学理念,“所谓道场者,非有大寺之谓也,有高僧之谓也。”秉持乔布斯的用人法则,网罗一流僧才,组建专业师资,聚徒授业,因缘弘法,因机设教。于是几年实践下来,龙泉寺的教学水平竟叫清华、北大等高等学府相形见绌,大学生们纷纷剃发“转学”,青年才俊尽入彀中。

大和尚深谙若践行“人间佛教”,可不能只搞精英教育,深入群众、消解“阶级固化”方能“普度众生”,如其所言,“庙里各种各样的事业要纳入到我们整个国家的社会事业当中去,佛教才会有前景。”龙泉寺格外注重“准佛子”的教化。

佛教虽讲十法界,六凡四圣,但最主要的着眼点还在于人,所谓“众生即佛,如同水泡即水”,不可小瞧了那些个一身贪嗔痴慢疑的糊涂凡人。可倘若凡人上山只为躲个清净,修行便沦为“精神消费”了。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大和尚若要解脱众生,僧伽教育、居士教育缺一不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于是,龙泉寺成了国内唯一接纳居士常住学佛的寺庙。

如贤书法师所言,龙泉寺为居士所创建的在家人的学佛环境,在历史上并不多见。可别小瞧了这“唯一”的建设性,穿越红尘,接纳大量居士入寺学修绝非易事。

这龙泉义工共同体的成分复杂得很,老中青三结合,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三具足,颇值一提的是,龙泉义工里年轻人甚众(不少是循网路而来),观其形貌议其风格,不论“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或是“时尚亮丽小清新,狂拽帅气吊炸天”,乃至“可爱乡村非主流,贵族王朝杀马特”,全不落下。

只作如是观,人多口杂是免不了的了。

尔时世尊在世,便有魔王波旬对世尊言:“此时我无奈何于你,但千年之后我的徒子魔孙将会穿上你们的衣服,拿上你们的经典、衣钵,混入你们的队伍来将佛教彻底摧毁。”至于今日,既有假僧假道、寺庙上市、烧天价香之事,佛经中有关“末法时代”的说法便更加耸人听闻了。若不是道场正能量充盈、正信力具足,只怕难有敞开佛门、客迎四方的勇气,毕竟“群众当中有坏人啊!”

于是,那家以“逆商业化”著称、独树一帜的辽宁海城大悲寺在这点上便谨慎得很,僧团严持佛陀在世时的戒律,青砖寒舍,百衲僧袍,行脚游方,净行苦修。

女众到寺院要和僧人保持三米远的距离,天不亮女众不得进寺院,不能和僧众共修早晚课;皈依者须得会背《心经》、《大悲咒》;挂单居士也跟师父们一般修持,日中一食(e),睡四小时(kun),超强劳动(lei),彼此止语(men),夏天半个月洗一次澡、冬天一个月洗一次(zang),以此破除我执,降伏其心,放下贪恋,广种福田。于是,大悲寺的坡头居士无一不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骄奢淫逸的现代人见此情景,顿觉可歌可泣,纷纷顶礼赞叹“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这头陀行艰苦卓绝,多少有些“叫好不叫座”。众生福报浅,若是道心不坚,只怕要给吓退了,真真叫佛捉急。好在佛法有八万四千法门,普通信众及非信众还有另外的选择。

此时,龙泉寺高妙地站在宗教与世俗分野,弃极端苦行,行中道,成为最为“凡夫”着想、长于教学又极擅引领之道的一家。

龙泉寺之僧团有一百余人,义工上千,居士过万,不消我说,这千余义工除了善根深厚、皈依正信的佛子,也夹杂了不少“闲杂人等”,即道场的“体验者”,未来的“预备”佛子。只是,出家人和在家人毕竟不同,居士若在寺中结缘个小师妹并无大碍,但断不能扰了出家师父的清净。那么,僧伽教育和居士教育如何两手抓、两不误呢?

个中奥秘,《中国新闻周刊》早在2011年《出家72小时:大隐隐于寺》一文已有报道,我也乐得梳理一番。

这“现代寺庙大学”的管理制度既有别于传统寺庙,亦不同于公司经营,聪明的大和尚选择了双轨制——同一所寺庙,两种生活环境,两个管理班子,两套教育系统。

在地理上,寺院以一条沟从隔开了僧人和居士义工,为出家人和在家人分别提供了两个互不叨扰的生活空间。

在管理上,龙泉寺划分为五大部,即为工程部、教化部、文化部、慈善部和弘宣部。对于僧伽团队,学诚大和尚自然是总boss,住持下设书记会,共有五位书记,由大和尚指定,相当于公司理事会,统管整个龙泉寺;若大和尚不在寺中(除北京龙泉寺外,大和尚亦执掌莆田广化寺、陕西法门寺),便由五大书记法师轮值负责处理寺中事务。至于居士、义工团队等俗家弟子,则悉数划入五大部的管理,五大部下又分设小组承担事务,每个小组由寺中一位法师分管。一个庞大的佛法团队如是构建起来。

在教育上,僧、众大约是研究生和大专生的区别,二者修学内容、劳动强度均不同,讲究个循序渐进。僧团拥有传统又现代的丛林道场,修行以经论与劳动并重,设有学修班,如同学校划分不同年级,分为准净人班、净人班、沙弥班和比丘班,其课程包括佛学经论及儒道经典,沙弥给净人授课,比丘给沙弥授课,大和尚本人也给比丘班亲授课业,可谓层层联动,教学相长。而居士则另有一套完整的学佛体系,偏重实践,修行以日常承担为主,辅以法师讲经开示的课程,教学氛围浓厚,互动频繁,是以弥补了长期以来僧众以做事为主而缺乏闻思的不足。如上所述,龙泉寺的教学模式可归结为,僧俗二众(学生)在清净道场(学校)中亲近有缘的善知识(老师),跟随师友团队(同学)共学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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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寺居士斋堂,居士集体上早课

大和尚的双规制行得巧妙。一来,此法既保持了佛门主体性,又化解了凡夫心中对佛法与世间法的严苛界限。再则,僧伽和居士相互依存,互利共生。

世人常言“学校的名誉靠学生”,对于“丛林大学”的发展来说,千余义工尤其功不可没,修缮、扩建及日常护持少不了这一庞大人口的支持, 可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更何况,“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自古皆然”,21世纪佛门弘法,便少不得求助于现代人的种种技能。大和尚有言:“如果自己的建设搞不好,没有自己的团队,没有自己的事业,不知不觉就会被社会边缘化了。”

深谙传播之道的大和尚知道,若要在沸反盈天的世俗世界里传递佛法的声音,需要一个优秀的公关团队——不是4A广告公司,而是“丛林大学”的“高知僧团”和“红尘居士”。

“高知僧团”的“技术弘法”自不必说,来自红尘、谙熟世间法的义工们亦“被重视传播之道者所重视”,承担起建立和维护佛教品牌的工作:法会上持单反玩摄影,活动后提笔写新闻,博客里记叙修行笔记,翻译八国语言微博、龙泉之声三语网站,剪辑佛法讲座视频,整理校对和尚书稿,手绘佛学漫画,创作佛学动画,雕琢菩萨塑像,制作文宣周边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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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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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像制作

龙泉僧众齐发力,佛门正能量见诸红尘秽土。听闻者见那五浊恶世里竟有如此清净和乐之地,无不动容,渴望享受“出家人单纯的快乐”,发心要来“一场短暂而伟大的休憩”(晏礼中语)。

此外,不得不说的是,“丛林大学”的课余生活可比你想象得有生趣。平日里念经拜忏,出坡干活,暇时也不泯灭了你在山下的那些清雅爱好。如我所见,义工们组织了不少怡情悦性的“社团活动”(自然都是向法师申报批准了的),比如,在清朗的日子里,漫画组的师兄们便组织一场郊游写生,事后还有作品赏析会;在儿童节举办动漫节,居士扮作《贤二律师传》中的卡通人物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亦有专家学者入寺精讲传统文化,开堂授课。近闻寺中还开设了古琴班,传中华之雅韵,续传统之余音。寺庙再不是感情受挫、事业破败、勘破红尘者的避难所,却化作文艺青年修身养性的一方乐土。

诸君莫忘了,这赶清超北的“丛林大学”竟是零门槛、包吃住、免学费的!

于是乎,那些误打误撞入了山门的“看客”、“说客”乃至“嘲客”,稀里糊涂便给佛“度”了——平日里一身戾气、好吃懒做,此时竟一水儿的现了居士相、佛子相。依循大和尚“多看,多听,少说,保持作息,随众”的教诲,真真假假的居士们诵经、劳动、随喜,走路不疾不徐,目光澄净放空,习气调伏自如,一口气搬两摞砖,不嫌脏,不费劲儿。在三宝地充电共修,坐卧行止、一餐一饮,皆成了渐悟的修行。更何况,凡夫在山上弘法、宣教、做慈善,一身世俗功夫也能施展出来,竞相化作福德资粮和智慧资粮,可谓学以致用,自利利他,度己度人。

“上山会上瘾”之说方始流传。

于是,法师说法度众,弟子逐渐增多,发心供养的人也与日俱增。不少人初尝三宝滋味,便一发不可收拾。凡夫们上山下乡,在精致和粗糙的生活之间游刃有余。“居士粉丝团”规模初具,龙泉寺的“五星好评”是以不胫而走,传遍天下,成为21世纪中国的“祇园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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