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要靠老流氓教规矩的社会还会好吗？

纳兰惊梦/文

“还有王法吗？”04年的冯小刚在《功夫》里客串了鳄鱼帮帮主，吼出了这句在日后成为无数热门GIF动画的台词；15年尾巴上的冯小刚在《老炮儿》里挑大梁主演了北京胡同顽主“六爷”，难以适应社会巨变已久的他在儿子被扣后愤然与老哥们出手，试图给这个似乎已经不讲规矩的社会上堂课。

六爷的规矩当然是江湖气的，甚至是不合“王法”的。靠茬架来解决纠纷，怎么看都像是中学不良少年社会小混混才会干的幼稚事。与儿子晓波规划开酒吧，条件反射的便是起名“聚义厅”，至于太师椅、虎皮座都没离开呼啸山林的氛围。吴亦凡饰演的谭小飞到后来对六爷崇拜有加，本质上正是因为六爷的这种行为处事正是二十岁上下年轻人所想象中的江湖：以理服人，快意恩仇。理是什么?就是在颐和园后面的野湖干架，谁没被干趴下谁就是理。事实上，在94年犯事儿蹲过牢的六爷在出来以后便与现代社会脱节，其实他就是在改革开放时期被淘汰的那拨人。巨大的社会变故之下，使得社会阶层明显分化（同是老炮儿有的已是企业老总，有的只是街头讨生活），父辈和年轻一代精神文化的分野。《老炮儿》在明面上讲个父子亲情的故事，但其中对于社会道义与规矩的触碰，更是值得发人深思。

说起来这多少有些荒诞，一个需要老流氓来教规矩的社会还会好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朴树在《平凡之路》里唱着，“她会好吗，还是更烂”，也许结局当真只能更悲观。回想起来，比盖楼速度更快的估摸约是丢弃规矩的速度。毋庸怀疑当下社会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速度与吸收能力，却忘了将老祖宗留下的精气神继承。片末六爷将银行流水单寄往中纪委的桥段，是对于江湖义气的格局升华，是小老百姓依旧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尊严与信念。最后野湖的挥刀更像是老炮儿人生最后的仪式——即使倒下，亦不能丢范儿。

突然记得在录《蒙面歌王》的时候，身旁的巫启贤对于“最后的武士”金京浩也以“老炮儿”谓之：“韩国摇滚老炮儿，范正歌猛”。尽管在现场近距离依旧能够感受到这位摇滚歌手的激情，但正如他自己在舞台上所说，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已经不喜欢摇滚乐了，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摇滚多久。当年只要自己还能唱的动，就会一直唱下去。有着自己坚定的信仰，这才我们应该在老炮儿身上寻觅到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