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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灵车的时候遇到的邪乎事儿

我会走上这条路,纯属意外。

开灵车的时候遇到的邪乎事儿

我的学历不高,高考落榜后就没继续往上考,家里出钱给我开了个店,可是干了一年多就赔了个底朝天,后来我转行做别的生意,磕磕绊绊的干了两三年,总算是保了个本,但我觉得没意思,所以就不干了。

在外晃荡了两年,爹妈实在看不过去,托人帮我安排了个活儿——开车。刚开始说好是给一家工厂开车,可临到头人家嫌我驾龄太短,介绍人没办法,又帮我联系了一个工作,居然是给殡仪馆开灵车。

这家殡仪馆属于政企合营,虽说是殡仪馆,但正式员工还属于编制内的,想成为正式员工没门没路的可不行。司机这活是外聘,成不了正式员工,但胜在工资高,所以即使是开灵车,来应聘的人也不是没有。

我本来不愿意去,谁愿意去呀?先不说别的,每天开车拉死人,我想搁在谁身上谁都得犯膈应。可后来一想,这活虽然膈应,可是给的钱多,想赚钱就不能太矫情,所以还是应了下来。

进了殡仪馆,殡仪馆的管理人找人教了我两天,其实别的也不用他教,最主要的是一些拉死人时候的注意事项。

还别说,开灵车的确有一些特殊的讲究,比如说拉死尸的时候不能随便说话,特别是不能讲脏话,万一不小心失口了,一定要马上舌抵下颚,在心里虔诚的跟死者道歉。如果家属需要人帮忙抬尸,手一定不能碰到死者的头部和胸口部位,假如不小心碰到了,事后就要用香炉灰净手。死尸抬下车之后,车上不能遗留任何死者的物品,家属的物品也不行,所以每次拉完死尸后,必须仔细检查车上的情况……

诸如此类的规矩很多,我觉得麻烦,但也一样一样都仔细的记下。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规矩,这么规定肯定有它的道理。

第一次拉死尸,我确实有些紧张,过程中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触犯了哪条规矩,幸好死者的家属只顾着哭,一路上也没跟我说话。车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古怪味道,熏的人很不舒服,我把头稍稍探出车窗,这时正好开到一处岔路口,突然从左边冒出一辆小货车。事出突然,我急忙踩刹车,可是却发现右脚怎么都落不下去,就像被什么东西桎梏住了一样。

刹那间,我的冷汗都下来了,眼看着就要跟小货车发生碰撞,我猛的一打方向盘,灵车压过路基,狠狠朝人行道上的一棵树上面撞了上去!

就在撞树的那一刻,我的右脚终于能动了,我死命踩住了刹车,幸运的是车子只是撞出个凹痕,我和死者的家属都没事。

我惊魂未定的握着方向盘,浑身一片酸软。

虽然没出大事,但是第一天上班就发生了这种事,我心里还是挺闹心的。

幸好殡仪馆的领导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我两句,让我以后注意开车。

至于修理费,因为毕竟是我开车疏忽造成的,所以我也没脸要,只能自掏腰包了。

对于这次事故,我认为是自己第一次拉死人,因为太紧张才导致的,所以心情很低落。

下班后,我直接把灵车开到了汽车修理厂,修理厂里有个老师傅姓于,跟我爸有几分交情,修车的经验也老道,我爸每次修车都找他,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把车开过来了。

我跟于师傅打了声招呼,于师傅大概有五十多岁,不太爱说话,额头中间有一道深深的法令纹,显得他有些严厉。

他走过来对着车头微凹的灵车转了一圈,眉头一皱,“这是灵车?”

我点点头,简单解释了几句。

于师傅不吱声了,拿起修车工具,不过他并没有动手修理车头,而是打开了车门,撅个腚朝里面看,这一看就看了好几分钟。我也跟着探头探脑往里看,却是纳闷的紧,车里又没有需要修理的地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最后,于师傅把目光停在了方向盘下面,半天没动。我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顿时起了一点儿异样。

于师傅‘啪’的一声关上车门,随手把工具扔到了地上,“大侄子,这车倒是好修,可是光修了车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愣了,这车有啥问题吗?

我茫然的盯着于师傅,“于师傅,这车不就是车头坏了吗?”

于师傅摇摇头,盯着我说了一句,把我吓出一身白毛汗。他说,刹车上面趴着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刚才我看的真真儿的,刹车上面什么都没有,于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狐疑的看着他,于师傅道:“大侄子,就凭我和你爸的交情,我不能骗你。我在这撩一句话,要是刹车上那东西不弄没的话,早晚还得出事,下一次你可能就没这么走运了。”

于师傅说的这么坚决,我立时就相信了他的话。撞车之前,的确有些蹊跷,当时我的右脚怎么都压不下去,难道就是跟趴在刹车上的东西有关?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于师傅,“于师傅,你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于师傅轻笑了一声,态度很轻松,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轻松不起来,直激的我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说,这是一辆灵车,你说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他并没有明确的说出那个字眼,但是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心里一阵发毛。殡仪馆的灵车,果然凶。没想到第一天上工就发生这种事,照于师傅说的,要是不把那东西弄走,我以后还怎么干?

以前只想着拉死人犯膈应,却没想到真正棘手的东西在这等着呢。我顿时有些为难了,你说要不干吧,倒是容易,可是这刚找着工作就辞职,毕竟不好,况且还搭着介绍人那边的人情。要说继续干吧,这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我苦着一张脸,盯着灵车看了半晌,用手摩挲着头顶,脑袋突然就转过弯来了。既然于师傅跟我说了这番话,而且他能‘看’到那东西,说明这方面的道道他肯定懂,就算不能帮我清理了那‘东西’,肯定也能给我指出一条明路来。

我赶紧掏出一根烟给于师傅递了过去,说了几句好话,他笑了笑,也没跟我客气,接过烟抽了起来。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戏。

果然,于师傅吸完烟之后告诉我,这个忙他可以帮,让我放心,明天过来取车就行。

我忐忑不安的走了,但是心里怎么也放不下,拿起手机给一个殡仪馆新认识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跟他聊了一阵,我才五味参杂的放下电话。

同事在电话里说,在我去应聘前不久,那辆灵车曾经出过事故,那之后原来的司机就坚决不干了,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要不是那个司机走的太急,上面也不会这么痛快就让我留下,毕竟我的驾龄太短,跟那些老司机比没有优势。

我心想,辞职的那个司机,会不会也是因为车里趴着的那个东西?我越想心里越害怕,可越害怕心里越想,一整夜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跑去修理厂,于师傅告诉我,车子已经修好了,里面的东西也解决了,现在车里绝对干净,让我放心开走。

我颇为吃惊,没想到于师傅的动作这么快。接车的时候我一看,车头已经修好了,车里还跟昨天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

越是看不出异样,我反倒放心了。正要把车开回殡仪馆,正巧殡仪馆那边来了个电话,让我到市医院去拉人。

这一路上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车,遇到几个路口全都安然过去了,一点儿事都没有,我这才真正放心。于师傅果然没骗我。

第二天我买了两条中华送过去,于师傅也没推辞,很坦然的收下了。我就问他,是怎么解决掉刹车上那东西的,于师傅说,他用黑狗血浸透过的麻绳,套在刹车上。黑狗血阳气盛,且污秽,克制那东西最好不过。那东西离不开刹车,用狗血绳套上一晚,就虚弱不堪了,清晨时将狗血绳取下烧掉,要一点一点的烧,那东西就会跟着绳子一样消失,什么都不剩了。

我问于师傅,您懂这里面的道道,是不是以前学过?

于师傅笑了笑,说他这是家传手艺,不过他只学过皮毛,当不得正经职业,遇到厉害的就没办法了。

我心里咂舌,这还不算厉害的,那厉害的得什么样儿啊?

辞别了于师傅,我继续回去工作。殡仪馆共有三辆灵车,还经常忙不过来,这世上生老病死是常态,在我生活的这个城市里,每天有许多婴儿出生,也有许多人死去。我干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每次帮家属抬死者上车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在交通日益发达的今天,交通事故每天发生,因车祸而死亡的人数居高不下,除了每天来往于医院和殡仪馆,我也经常会去一些事故现场拉死人。

一般的车祸现场不一会血流成河,但是也绝不会有什么完整的尸体,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血肉模糊,有一次我还拉了一具没脑袋的女尸,听说事故原因是那个女人开车时看见熟人,于是伸出脑袋想喊人,却被后面疾驰而来的大卡车撞飞了脑袋。事后交警沿着血迹找了一百多米,才找到了那颗头颅,可是已经被不知哪辆路过的车压变了形,那模样能把人吓个半死。

当时我把那具头身分家的尸体拉到了当地一家医院,因为是事故死亡,所以还要进行尸检,那家医院有专门进行尸检的地方。

拉尸体那一晚我没吃饭,夜里还做了半宿噩梦,之后几天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我特地跑去车厂找于师傅帮我看了看,生怕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于师傅告诉我没事,我不过是被车祸现场的血腥之气冲到了,我年轻,阳气旺,一般新死的鬼魂根本不敢靠前。

临走之前于师傅掏出一把东西递给我。我一看是五六枚白色的橄榄核形状的小巧木雕,上面还有丝状的纹刻。

于师傅告诉我,这几枚木雕是种在寺庙附近的菩提树制成,虽然没有自然生成的佛前树珍贵,但是也有一定的效力。要是再遇到这种事,直接在嘴里含上一枚,过后挖个坑埋起来,一般就没什么事了。

我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出去后就直接填嘴里一枚,那东西又苦又涩,我含了十几分钟就忍不住想呕,赶紧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用手刨出个坑,把菩提木吐出来,结果发现那些丝状的纹路上,竟然沾着一些灰色的物质,我凑上前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腥味,我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菩提木好好的埋了起来。

还别说,自那之后我身上不适的症状真的消失了,也不知是菩提木真的管用,还是心理作用。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殡仪馆的电话,这次要拉的又是一个因交通事故而死的人,不过地点可比上次偏僻多了,出了市区还要开上半个多小时。

接到电话之后我就开始上火,眼看着天就黑了,别说那一片地方我不熟,大晚上的让我去拉一个横死山野的人,我真的不愿意,可是不去又不行,眼看着试用期就到了,我要是不去,这段时间不是白干了?

我急得团团转,最后想到一个法子,让黄豆陪我去。

黄豆原名叫陈联萧,长的是人高马大,胆子也特大,是我最好的哥们。他是开出租车的,以前还开过一段时期货车,成日在市里乡下的转悠,这一带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我找他作陪,最好不过。

我给黄豆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一说,他果然二话没有就开车过来了。我们俩开着灵车就朝着事故地点狂飙而去。

事故地点并不是高速公路,而是一条普通公路,在紧挨山崖的转弯处,停着三四辆警车,还有一辆拖车。

事故车已经撞的面目全非,车的前方停着两具尸体,看起来是一男一女。我没想到竟然是两个人,不过车内的担架式停尸床还算宽敞,放上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和警察交接了一番之后,我和黄豆把尸体抬上了车,两具尸体在停尸床内挨的紧紧的,幸好两具尸体还算完整,就是一股子血腥气太熏人,我在尸体上蒙上一层白布后,味道就不那么明显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拉死尸,可是每次拉这种横死的死尸,我都会特别紧张,虽然和尸体之间有一道格挡,可鼻端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弄的我一脑门子都是汗。为了缓解情绪,我只好跟黄豆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黄豆最好讲黄色段子,还自诩幽默过人,搁现在的话形容就是个非典型的逗比,他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看到他张口又要来,我急忙阻止,我这车上还拉着两个死人呢。因为上次刹车的事,我现在特别信这个,生怕哪个举动不对就惹祸上身。

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黄豆突然说起刚才的事故地点,那地儿是本市出了名的凶地,差不多每年都会出几起交通事故,而且出事的大多是车上有一男一女这种情况,说起来挺邪性的。

我扭头瞥了一眼白布下隆起的部分,不由打了个冷战。

黄豆又跟我说起一件事,就在四个多月前,本市有个豪富和自己二十出头的小情人开车路过那里,也是撞在山崖上,结果人死了车却没什么大碍,之后富豪的妻子领回了那辆凶车,遗产继承的程序一过,就把那辆凶车和车库里其余两辆豪车一起卖了。

车卖出去没多久,就出了事故,不光是那辆凶车出事故,就连其余两辆豪车都出了事故,出事的时间都差不多,要说是巧合,还真有些牵强。

那几辆车的买家都说自己在出事故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像是突然起雾了一样,而且还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一个人说自己听到的是呼救声,另一个人说自己听到的是一男一女的嬉笑声。这件事在本市闹的沸沸扬扬,我也曾经听人说过,但是当时并没怎么留意,听完就忘了。

黄豆说这件事还有后续,其中一辆奔驰CLS的买家硬是要把车给退回,富豪的妻子不同意,买家就到法院起诉她诈骗。后来法院给两人私下调解,两个人怎么达成的协议,外人就不知道了。

黄豆说,富豪的妻子取回了那辆车,因为害怕,所以也不想留下,她几次三番想卖,都没人敢买。车价一降再降,最后降到了十万,还是没人敢要,一辆价值七八十万的豪车硬生生成了人见人厌的破烂货。

黄豆酸溜溜的篡改了一句经典台词,有钱人就是矫情。差点儿把我的牙给酸掉了。

黄豆道:“可惜我手头的钱不够,要是我有钱,我就把车买回来,屯个两三年再卖出去,到时候这些事儿早过去了,赚个十万二十万的差价没问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闻言突然心中一动,黄豆说的没错,这果然是桩好买卖。

“我也就是说说,”黄豆笑道:“那辆虽然不是凶车,可是也挺邪性,我要是弄了来,再把自个儿给害了怎么办?我媳妇儿不得把我挠成土豆丝啊。”

我闻言也笑了,“你媳妇儿?最近新处的吧,你小子行啊。”

别看黄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可是却长着一张好嘴,说起甜言蜜语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不过这小子最是喜新厌旧,一年差不多要换两三个女朋友,这也是他存不下钱的主要原因。

我和黄豆瞎侃了一路,最终把两具尸体平安送到了中心医院。

吃完了饭,黄豆拉着我上酒吧喝酒,之后又去K歌,鬼哭狼嚎了一番。最后和黄豆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黄豆要给我打个车送我回家,当时也不知道我哪根筋错乱,非要散步,黄豆拗不过我就一个人撤了,我撑着两条腿醉醺醺的往家走。

走着走着,我感觉周围的景色变的越来越陌生,不知什么时候,附近已经看不到路灯,四周黑漆漆一片,似乎还能听到隐隐的狗叫声,远远的听来,像狼嚎。

我的酒意一下子吓醒了,浑身的燥热被风吹散,只剩下透心的凉。

我惊慌起来,这是哪儿?

借着天上的星光,我勉强看清了周围的情形。这哪里是我熟悉的街景,我竟然糊里糊涂的跑到了山上!

看着不远处大大小小,虽然不密实,却连绵不绝的馒头状土丘,我吓的腿肚子的软了,我操,我竟然跑到坟圈子里来了。

因为山上的风特别凉,我浑身微微的哆嗦起来,突然间耳边传来不甚清晰的嬉笑声,还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我零星听到了几句,内容很黄,黄豆讲的黄色段子都没这么高的段位。

我浑身哆嗦的不像话,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全是坟圈子,就算再脑残的人也不会到这里来打情骂俏打野战,明摆着不对劲。

我不敢再逗留,疯了似地往山下跑,看到不远处有灯火的时候,差点儿潸然泪下。我一口气跑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回到家之后,还来不及换掉那一身沾满酒气的衣服,就赶紧找到于师傅给我的菩提木,含了一枚在嘴里,一颗心才算是定了下来。

睡了一宿觉,我感觉自己才算是缓了过来。要不是我昨晚穿的那双鞋沾满了黑泥,衣服也被刮破了两道口子,我还真觉得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梦。

也许山上那一段真是一场梦吧,毕竟昨晚我喝了太多的酒,产生幻听也不奇怪。

我吃完了饭就到医院去取车,路上我想起昨晚黄豆跟我说的那件事,其实昨晚我已经心动了。虽说现在我手头还有点钱,殡仪馆的工作也干着,但我有预感,这个工作可能干不长远,所以想赚钱,还得另寻门路。

按照黄豆的思路,我可以低价买入凶车,屯一段时间,再找买家卖出去,赚取其中差价,再不济也能抵押给银行,以钱生钱,倒是一桩好买卖。

其实我也的确是这么想,我手里也有买车的钱,但是我比黄豆想的更深一些。凶车卖不出去,不外乎里面有‘东西’,只要把那东西弄走或者消灭掉,这辆车很快就能转手卖出去。而我的秘密武器,就是于师傅。

我越想越兴奋,连昨晚的事都忘在了脑后。这件事要实施,还必须叫上黄豆,这小子脑筋活,消息更活,有些事还得他帮着牵线搭桥才能成。

我到了医院,正好碰上大厅里有个又哭又骂的女人,刺耳的哭声能传出几里地去,几个人正拉着她,不停的低声劝说。我摇摇头,这年头还真不像话,医闹都成了家常便饭。谁知听到旁边几个人的议论,才知道不是。

原来那个衣着时髦,面容憔悴的女人竟然是我昨天送过来的男尸的老婆,她是被警方通知来认尸的,和她丈夫做了同命鸳鸯的女人是她的一个远亲,看上她丈夫有钱,于是做了第三者。

我闻言不禁嘴角直抽抽,看起来电视剧里的那些经典桥段都来自于现实生活,果真是人生如戏,狗血一地。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了,就在昨晚,黄豆还在跟我说过那条路的‘辉煌史’,也许可以封那条弯路一个‘奸夫淫妇终结者’的年度最佳称号。这事儿说起来像是玩笑话,可是的确十分邪门。

那个女人渐渐被劝住了,只是低头一个劲儿的哭,我没再看下去,直接取车走人。

那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下午时间,我吃完饭后在殡仪馆的员工休息区午睡,刚躺了几分钟就接到通知,让我到中心医院去拉尸体。在殡仪馆工作,工作时间不定不说,来往于医院更是家常便饭,业务多的时候,我一天要跑好几趟。

我也没多想,就开车去了,结果到了医院才发现,我要拉的尸体,竟然是昨天晚上送过来的男尸,早上看见的那个哭闹的女人和另外几个人开车跟在后面。

我心里挺奇怪的,不知道另外一具女尸怎么处理了,不过我没傻的问出口。反正市里就这一家殡仪馆,我要想打听那具女尸的事,也很容易。

一路上,我一直把车开的很稳,可开到山下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一花,那感觉就跟患了白内障似的,眼前雾蒙蒙一片,不过只是一瞬间,之后我的眼前又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灵车上的无骨雨刷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我愣住了,我没打雨刷呀,它怎么自己动了?我赶紧把雨刷器关掉,查看了一下没有其他异样,可是还不放心,我放缓了车速,得空向后面的尸体看去,尸体直挺挺的躺着,看起来跟上车时并无不同,我这才放心了。

到了抬尸体下车的时候,我和殡仪馆的员工一起,把担架式停尸床从灵车内拉出来。在殡仪馆里,抬尸体都有专门的抬尸工,抬尸体又快又稳,面部表情专注严肃,这就叫业务有专精。我来殡仪馆有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碰触到尸体就发抖,到现在可以无视尸臭,搬上抬下,也算是有了不小的转变。

我和抬尸工协作,刚抬出几米远,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突然滑了下来,有两个从大厅走出的女人顿时尖叫起来。

其实也无怪她们害怕,不知为什么,白布下的尸体还没有经过入殓师的修整,车祸死亡后的状态本来就很吓人,再加上现在刚入秋,天气还比较热,所以尸体已经开始微微发胀,面目狰狞,看起来极其吓人。

死者的家属下车了,我怕他们不满,急忙捡起白布盖在了尸体的身上。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本来双手成拳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手的小拇指竟然翘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两条手臂一下子软了,差点儿把尸体摔到地上,后面走过来的女人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我只好忍住心中的恐惧,稳稳的将尸体抬到了停尸房。

当天晚上,我一下班就跑到车厂找于师傅,把这件蹊跷的事跟他说了,刚开始于师傅还边听边摆弄着手头的工具,听到男尸翘起了一根小指时,面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你含了我给的菩提木没有?”

我点头表示含了,于师傅沉默半晌,“这次的事儿跟上次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上次的好对付,这次的就不好说了。你含过菩提木倒也不要紧……”于师傅顿了顿,“总之别往上凑合就没大事儿。别忘了回去之前折一些柳条,把车里各处都狠狠的抽一遍。最近做事谨慎点儿,对了,别出去喝酒。等尸体火化掉之后,应该就好了。”

我听的稀里糊涂,但还是牢牢记住了于师傅嘱咐的话,黄豆打电话邀我去新开的火锅店喝酒都被我给推了。

这还不够,我生怕出点儿什么岔子,干脆死皮赖脸的要了一天假。

尸体拉到殡仪馆,照例是要停上两三天再拉去火葬,如果是横死的,多数家属会要求第二天火化,跟这一带的丧葬习俗有关。我拉的那具男尸是车祸死的,我估摸着第二天就能火化,所以干脆错过这个日子再去上班,也就万无一失了。

休息一天我也没敢出去乱晃,在家老老实实的猫了一天,去殡仪馆上班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大厅里不像以往那样安静,竟然乱哄哄的,形形色色的人站的东一团,西一片,我竟然在其中发现了道士打扮的人。仔细一看竟然不是老夏头儿,老夏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白事儿先生,基本每天都能看到老夏在帮人张罗着出殡事宜,这次竟然来了个穿道袍的道士,头一次见这阵势,又不是拍电影。

我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拉住一个站在角落看热闹的员工问了几句,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车祸那具男尸并没有火化,眼前这些人都是因为他而来的。

男死者姓金,我在这里就称他为金某,女死者姓李,这里就叫李某。

金某和李某搞破鞋,金某的妻子并不是才知道,事实上之前他们就在闹离婚,可是因为财产分割的问题,一直没有达成一致,再加上金某的丈母娘觉得金某亏待了女儿,正准备狮子大开口,狠狠的刮金某一笔钱,而且她对于李某成了女儿婚姻的第三者非常不满,和远亲家闹的不可开交。还以女儿和金某离婚为条件,诈了远亲家一笔钱。

没想到金某突然死了,金某和妻子没有孩子,上面只有一个老爹,所以金某的大笔财产只能妻子和老爹继承。

李某的家人却不干了,他们算是人财两头空,人死了没办法,钱也要不回来,于是竟然想出一个极为缺德的主意,他们要求金某和李某全尸合葬。穿道士衣服的人,就是他们找来的。

虽说现在国家的政策是尸体要进行火葬,可是全尸下葬的也不是没有,一般都是有钱有门路的人家。有钱能不能使鬼推磨我不知道,但是有钱人却能享受一些特权,这是事实。

李某的家人来了不少,再加上金某妻子这边的人,两边一顿横闹,昨天连警察都给惊动了,教育加调解,最后金某的老爹竟然同意将两人合葬。几天下来,金某的妻子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看到金某的老爹同意,自己的妈也在其中搀和,迫于无奈只好同意了。

我整个人都魔幻了,这真是个酸爽的世界。正室在堂,小三竟然能正大光明的和奸夫合葬,这是不是叫做死了都要爱?

我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于师傅说的话,他说尸体火化之后就好了,如果尸体没有火化呢?

看于师傅的态度,这次的事并不寻常,我开灵车时间并不长,就遇到两次怪事了,如果在这么下去,会不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我不由打了个冷战,这样下去不行。不是我爱管闲事,我只不过不想引火烧身。

我站在原地酝酿了半天,找到金某妻子的位置,向她走了过去。穿着道士衣服的人正站在她的旁边,两人正在说话。

我大马金刀的往他们俩身旁一站,金某妻子抬头看我,我咳嗽了一声,“那个……”

我操,话到嘴边还真是说不出口!

金某妻子嗓音沙哑的说,“你是开灵车那个人吧,有事吗?”

我汗都下来了,“那个……”我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这个疼,不过总算能说出话来了,“你丈夫的尸体不能土葬,还是火化吧。”

金某的妻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我跟你们领导打过招呼了,用不着你操心。”

这明摆着说我多管闲事,我也不想管啊,可是我怕出事,想到那晚莫名跑到山上的经历,我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转向穿道袍的人,“这位大师贵姓?”

道袍人神情颇为高傲,“……,贫道无尘子,你叫我无尘道长就行了。”

“无尘道长,既然有人请你来,我想你肯定懂这方面的事。我说这些话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想提醒你,你没发现那具男尸不对劲吗?如果硬要给他们土葬,我怕会出问题。”

无尘子向我微微一笑,态度轻蔑的道:“你学过道术?”

我摇摇头。

“既然不是此道中人,就不要信口开河。贫道乃茅山第一百一十九代传人,自幼便习得降妖伏魔之术。我已经给金先生和李小姐看过了,他们因为车祸而死,的确有些许戾气缠身,我为他们开坛做法之后就没事了,还能让他们安心升天,并且护佑身边亲人。”

我盯着无尘子那张说个不停的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有点儿痒。我就不相信一对名不正言不顺的狗男女能护佑什么人。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了,他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不是专业人士呢?

我憋着一口气,转身就走。我边走边琢磨要怎么才能跟上头要两天假,馆长老何对我的印象一般,但他这人还算是好说话。我跟他说,我今天抬尸体的时候伤了手臂,要休息两天的时候,老何突然指向沙发上坐着的人,“正好打更的老丁今天不干了,招聘的人后天才能过来,馆里也没有闲人,这两天你就先顶替一下吧。”

我刚要拒绝,老何下句话就把我给堵死了。他说,打更不需要出力,看着就行。干完这两天,你的试用期就满了。

老何这招可太高了,我没办法,只好蔫蔫的答应了。老何看我不情愿的模样,又来了一句,这两天给你算加班费,白天可以回家睡觉。

我咽下满心的苦涩,“谢谢领导。”

打好的算盘胎死腹中,我想了想,这事儿还得找于师傅。

下午我跑到车厂找于师傅,谁知道他不在,车厂的人说他老婆生病了,最近几天都要请假。

我顿时慌神了,最后只好跟车厂的人要了于师傅的电话号。手机响了几声才通,那边喂了一声,我立刻说道:“于师傅,我是小董,我找你有点儿事。”

于师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疲惫,不过我的心思都放在晚上要守夜的事上了,所以并没注意。我跟于师傅把今天的事一说,说实话我是真害怕,并不是我胆子小,而是心里有种预感,今晚上真会发生点儿什么事。

据我打听后的结果,金某和李某的尸体还要在殡仪馆停几天,因为那个无尘道长不仅要开坛做法,还要为他们二人选择一处风水好的地方下葬。而且合葬的双人棺材没有现成的,只能找几个木匠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来。

在强大的金钱铺路下,我想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金某的尸体要在殡仪馆放好几天,偏偏晚上我还要在殡仪馆守夜,简直是太闹心了。

听完我的话,于师傅沉默了半晌,说道:“既然避不开,你一定要记住几件事。第一,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呆着,最好找个伴儿;第二,到商店里去兑换一些五毛钱的硬币,最好要旧一点儿的,晚上听到哪里动静有古怪,就拿一把硬币砸过去;第三,……”于师傅的语气停顿了片刻,“晚上如果遇到有人来求助,千万别把身上的东西借出去。”

于师傅说完后就把电话挂断了,我认真记住了他嘱咐的三点。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黄豆,让他火速拿着存钱罐到殡仪馆等我。

我和黄豆是从小交到大的哥们,他有存零钱的好习惯,我曾经对他这个幼稚的举动大肆的嘲笑过,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不得不说黄豆还是相当够哥们的,我回到殡仪馆的时候,他已经在大厅等着我了。看到我时,他笑嘻嘻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猪存钱罐朝我晃了晃。

我看的嘴角直抽抽,“拜托,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在这玩卡哇伊,你这么精神错乱你家人造吗?”

黄豆踹了我一脚,“造个屁!为了你,我把今晚的约会都推了,还得陪你在这破地方看死人,你就偷着乐吧。”

我哈哈一笑,“等发了加班费,我请你吃饭算补偿,允许带家属。”

黄豆做出一副满意的表情,“算你小子识相。”

随着我和黄豆嘻嘻哈哈的打闹,本来紧绷的情绪缓解了不少。我和黄豆来到打更室,屋子还挺大,里面有床有沙发有电视,设备挺齐全。

黄豆啧啧两声,“这地儿不错呀,早知道有电视,我就弄几个小片儿过来看了,保准提神。”

“在殡仪馆看小片儿,你不怕把色鬼给招来?”我啼笑皆非。

黄豆呲牙咧嘴的一笑,“色鬼?大爷我是色中恶魔,鬼来了我就吃了他。”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其实入夜之后殡仪馆的人也不少,有一些死者家属会在停尸间守灵。殡仪馆很大,光建筑物就好几座,共分成了三个区块,一部分是停尸的地方,那里分成若干个小间,每个小间都有停尸用的冰棺,一部分是火化区,还有就是我现在待的地方,属于员工区域。再加上殡仪馆后面的十二生肖台和陵园,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头。

我听打更的老丁说了,虽然一般人都不会在殡仪馆里乱跑,不过每晚还是得巡视两次,以防发生意外事故。

以前就有个为父亲守灵的小伙子,半夜去上厕所,结果不知道怎么死在了后面的十二生肖台上,据说是被吓死的,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一副见鬼的表情。后来殡仪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太平,老何没办法找了个会看的,偷偷做了场法事才算安静了。

还有一次,殡仪馆有个员工跟死者家属发生了争执,当天半夜那人就偷偷跑到殡仪馆里放了把火,要不是发现的及时,整个殡仪馆可就烧成白地了。

我听完老丁的话,腿肚子都转筋了,不想去巡视吧,又怕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不得都算我头上啊。

好在黄豆陪着我,有人壮胆就是不一样。

黄豆还提议要买两瓶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喝了酒胆子就大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我当然拒绝了,喝醉了还怎么守夜?

我和黄豆待在打更室吃喝了一阵,黄豆拿出一副扑克牌,两个人玩确实没什么意思,黄豆感叹,要是能来个人就好了,三个人起码能玩斗地主。

到了十点,我拉着黄豆和我一起巡夜,走到六号停尸间的时候,我不由慢下了脚步,我早打听过了,六号间是金某停尸的地方,冰棺只能容纳一具尸体,所以李某停在另一间。

六号停尸间的灯亮着,不知道是谁在为他守灵。

我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就在这时,六号停尸间里突然变的漆黑一片。一声女人的惊呼从里面传来,我顿时一个激灵。

“我操!”

黄豆炸雷一般的喊声突然从我身后响起,我下意识扭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从六号间里面往外爬。

我吓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把手电甩出去,这时那个女人扶着门框慢慢的站了起来,我用手电一扫,才发现她是金某的老婆。

“你怎么了?”我问道。

“里面的灯突然坏了,我一害怕就撞到了膝盖,看不着路,只能爬出来。”女人说话带着哭腔。

我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儿,那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回去找备用的灯管换上。”

说完我就拉着黄豆一口气跑回了打更室,在铁皮柜里翻了一阵,还真的找到了一根灯管,刚出门,突然被黄豆一把拽住。

“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在幽暗的一角,一个蓝幽幽的光点儿停在半空中。

我的神经正处于紧绷的状态,见状下意识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硬币,朝着那个光点儿扔了过去,谁知‘光点儿’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从角落窜了出来。我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只体态丰盈的黑猫,不过瞎了一只眼。

“妈的,吓死我了。”黄豆边拍胸口边道:“我还以为是鬼呢。”

“我听说打更的老丁养了只猫,可能就是这只吧。”

按理说殡仪馆内不应该养活物,因为在许多民间传说中,活物经过刚死去不久的人能引发尸变。但是听说老丁养的猫似乎有些灵异。

上面说过,殡仪馆有一阵不太平,那只独眼猫就是那个时候跑来的。老何要把猫撵走,老丁看它可怜,于是弄了点吃的给它,后来那只猫怎么撵都不走,往外送还会自己跑回来。

那之后老丁守夜时碰着好几回邪乎事,有几次都靠着这只猫预警,才躲了过去。自此之后,老何也不撵它了,老丁更是把它当命根子一样,所以才会养的这么膘肥体壮。

可是老丁明明都回乡了,这只猫为什么没带走?

未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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