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最先看出宁荣二府“衰亡之势”的竟是他！

网友：欧阳霈官

《红楼梦》开篇便借古董商人冷子兴之口说宁荣二府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这绝不是冷子兴自己想出来的。因为冷子兴是古董商人，也是周瑞家的女婿，而周瑞家的是王熙凤屋里人，也就是说，宁荣二府的奴才们是看得出颓势的，只是碍于身份而不敢多言而已。

比如焦大，作为贾府的第一代奴才，曾伺候过贾母的公公这一辈，也曾随老太爷出生入死过。但四代人下来，贾府早就一片乱象了：

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其实，曹雪芹的主旨也是讲述贾家的衰亡史，谁先看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能够扭转这个颓势，即使再聪明、再能干的人也逃不脱家族衰亡的命运。

首先，秦可卿临终前曾托梦于凤姐，甚至提出了“耕读传家”的解决方案，足以说明她们两个对贾府的颓势是比较清楚的。然而，早逝的可卿无法阻止“大厦将倾”，可聪慧如斯的凤姐又怎么会看不出府中乱象，但“机关算尽太聪明”，总想顺着乱势来牟利弄权，却忘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其次，年龄最小的四小姐贾惜春就曾明确提出过“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而出身于宁国府的她也看出了宁府的混乱不堪实乃颓败之象，因此才有“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不管你们”的决绝之言，最终才能得以自保。

第三，作为荣国府三小姐的贾探春真的是“才自精明志自高”，早在与贾府密切相连的甄府败落之时，就已洞察了家族的悲剧命运，却直到“抄检大观园”时才表现出来：

遂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探春道：“我的东西倒许你们搜阅，要想搜我的丫头，这却不能。我原比众人歹毒，凡丫头所有的东西我都知道，都在我这里间收着，一针一线他们也没的收藏，要搜所以只来搜我。你们不依，只管去回太太，只说我违背了太太，该怎么处治，我去自领。你们别忙，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们也渐渐的来了。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与抄检宝玉、黛玉等人房里的时候大不一样，探春全程都是愤怒+对抗的模式。不过，曹公笔下的宝玉一直是一个纯净小孩子的心态，而早已洞悉家族命运的探春却无力扭转。因此，她的远嫁和亲虽非自己所愿，却也是“金陵十二钗”中结局较好的一个。

好吧，整本书中看出贾府“大厦将倾”的人不在少数，试图挽救的也有，但都无能为力。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既保不住家族，更保不住自己。

本是“满纸荒唐言”，实则“一把辛酸泪”。人世间的生生死死、恩恩怨怨、兴衰荣辱，岂是人力所能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