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美文：吕亚文|端午粽子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是那种难耐的热。同事说蚊子怎么这么多，一咬就过敏，看到蚊子感觉就痒。是呀，不知什么时候，这西藏的天气也热的让人有点难耐。“是天气太热了，所以蚊子多了起来。”同事对我的解释如释重负，她明白了为什么西藏的蚊子会多起来，这与热有关。

与热有关的还有这胃口。西藏的天气在我的印象中是晚上睡觉还是要盖被子的，凉凉的，非常舒坦，但是现在确实是变热了。热了就没有胃口了，吃一点就感觉胀胀的，肚皮老是往外鼓，反倒是不知吃什么好了。西藏小吃少，大家唠叨的时候总这样说。凉皮肉夹馍，那是陕西的小吃，吃多了，就想换个口味。鸡蛋灌饼，煎饼果子，有人说有股子鸡蛋的腥味，可能与高海拔有关吧。凉粉凉面，我只爱吃凉面，事实不管是四川的，还是重庆的凉面，辣辣的，油油的，香香的。但是这些小吃都是东一家子，西一家子，总不在一块。稀稀拉拉的小吃显得西藏的小吃捉襟见肘。

凉面吃多了怕长胖，总得想点能吃的解解馋。有时想吃辣的，那是嘴馋了。有时想吃甜，那也是嘴馋了。不知不觉中想起了粽子来。

至今，我仍弄懂老家的粽子是糯米做的，还是江米做的，但白白的粽肉有别于南方的粽子。记忆力，那粽子里是不加其他什么料的，没有枣啊，豆啊，肉啊之类的，白一色的米。卖粽人甜腻腻的喊着：“蜂蜜粽子！”我们肚里的馋虫早被蜂蜜的甜味勾引的爬了出来。那些粽子都是潜在水里，潜在卖粽人的水盆里。卖粽人麻利地从盆里拿出一个粽子，三下五除二地将粽叶剥去，装入盘里，再去拿第二个。粽子是三角形的，不管是装两个，还是装三个，四个，装盘的粽子总是能摆成长方形。卖粽人总不忘用手压压粽子，最后浇上甜甜的蜂蜜，一盘甜甜的，凉凉的，爽爽的蜂蜜粽子就摆在你的面前了。小时候，逢节或者赶庙会，蜂蜜粽子都会是老人小孩的宠爱。特别是夏天，蜂蜜粽子更受欢迎，要是再加上一盘凉皮，那真是相得益彰。但端午节的粽子却是个例外，它的肚里加了“料”，多了些红枣和红豆之类的“料”。但我至今还是喜欢“无料”的蜂蜜粽子。

工作后，只有过年才能回家，见到蜂蜜粽子的机会就变得少之又少。来到高原后，由于文化习俗的原因，有时甚至忘记了端午，也忘记了吃粽子。但看到了偶尔也会吃粽子。

记得在县里的时候，有一次过端午，并没什么端午的氛围，只是别人说端午了，才想起端午要吃粽子。几个人冲进光线暗暗的菜店寻找时，只有老板自己动手包的一些粽子。还好，有粽子吃。不过全是生的，要自己动手煮熟。当高压锅吱吱作响的时候，我们憧憬着粽子的美味，但当剥下粽叶，吃到嘴里时，却怎么也不是粽子的味道。那是一个边城老板用大米包成的粽子，用来代替粽子的粽子。

有时，一群人聚在一起发疯。一次下县里监考，恰逢端午，一路的念叨，一路的想念。一群人傍晚在高原的小县城的暮色中疯狂地寻找粽子的身影时，留下的只有思念的遗憾。

想吃甜食时，我会去那家撒拉凉皮店，这是一家撒拉族开的清真店。不为吃凉皮，只为买两个粽子带回。剥去粽叶，并未曾闻到曾经熟悉的味道。那白白的棕肉中间有一个红枣，枣子是甜的，但棕肉依然是大米的，似曾相识的。

每每在街上看到粽子时，便想起了故乡的端午来，故乡的粽子来。甜甜的蜂蜜粽子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你一口呢，我在远远的高原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