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她接了通电话，得知儿子出了事，可是走进儿子卧室他正在熟睡

谁都知道在午夜接到电话的感觉。今夜也不例外。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高敏从睡梦中惊醒。她盯着钟上的红色荧光数字看了看——半夜十二点。高敏抓起听筒时，昏昏沉沉的头脑中尽是可怕的想法。

“喂？”

那边没有回答，高敏的心一下紧张起来了，一面紧握电话一面朝丈夫看去，他正把脸转过来。

“喂？”高敏的心怦怦直跳。

“妈妈？”那个声音回答道。由于静电干扰，高敏几乎听不清那低低的声音，但她立即想起了她的宝贝儿子。

当男孩的哭泣声从电话线那边传来时，高敏不由伸手攥住了丈夫的手腕。

“妈妈，我知道现在很晚了，但是什么都……别说，别说，让我把话说完。今天，我喝酒了，摩托车撞在了护栏上。”那边又传来了绝望的哭泣声。

高敏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松开丈夫，用手按住额头。仍旧睡意未消的高敏极力抑制着恐慌。有什么事不对劲。

“我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我没想到会打架。是那个人先骂我们的，然后小刚就用瓶子砸了他的头……”

“那人流了很多血，很可怕。有人报警，我们怕被抓就跑了，可是小刚喝的太多，我们刚骑摩托车跑一会就突然撞在护栏上了，我不知小刚怎么样了，我的腿很痛，头也流血了。我刚才打了急救电话，可我怕被警察抓到，妈妈。”

悲伤的哭泣声从听筒里传来，涌入高敏的心，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儿子的面孔，模糊的意识似乎清晰起来：“我想……”

“别！让我说，让我把话说完！”他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绝望地恳求道，高敏停下来琢磨该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又继续道：“妈妈，我知道不该喝酒，更不该打架，尤其是这个关键时候，妈妈，原谅我，我不想考试了，我不想上大学了。”

话声又中断了。高敏咬着嘴唇，想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抬头看丈夫，他正静静地坐着用口型问：“是谁？”

高敏摇了摇头，没有作答。丈夫站起来离开房间，又很快回来了，把手提电话贴在耳边。那边一定听到了电话的“喀哒”声，因为他问道：“你还在吗？别挂断！”

高敏紧握听筒，用眼神向丈夫求助 。“我在这，我不会挂的”高敏说。

“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谈谈了，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学习，并不是因为我多么地爱学习，而是因为你和爸爸的期望太高家教太严。妈妈，我的世界里不应该只有学习，应该还有篮球、足球和朋友，可是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除了成绩什么都没有，我很累，也很寂寞，我更怕考不上大学看见你们失望的眼神，你能明白吗？”

高敏感觉到自己的双眼湿润了，眼前浮现出儿子那满屋子的资料书。“我明白”她轻声说。

“你知道吗。刚才我想自己要是被撞死或被撞残疾该多好呀，那样我就解放了或者可以有个正当的借口休息一下了。可是妈妈，我舍不得你们，更不忍心让你们伤心啊。”

“谢谢，孩子”高敏说道，此刻她感到胸口如释重负。丈夫靠近了些，挨着她坐下，他们的十指紧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