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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诗让妻(民间故事)

东海建材集团董事长于骄阳的老婆,在一次查体中被诊断为直肠癌晚期,辗转北京上海若干个大医院也没治好,最后还是撒手西去。老婆死后还不到一个月,到于骄阳跟前提亲的人就排起了长队,有毛遂自荐暗送秋波的,有托人牵线投怀送抱的,这里边有年轻演员也有二流歌手,把董事长办公室弄得仿佛一个选美大舞台。

董事长的秘书赵小娟一脸冰霜,稳坐写字台前。她不屑的看着一张张漂亮的脸蛋,嗲声嗲气从自己眼前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又扭腰提臀地走出来,赵小娟满肚子的幸灾乐祸。几天过去,等一拨一拨的女孩纷纷败下阵地,赵小娟才把自己的事情提到董事长的日事议程:“董事长先生,这几天眼蛋子滑溜地怎么样了。”

董事长一捏她的小嘴:“怎么,吃醋了?”

“我吃的哪门子醋,反正主动权在你手里。但你也该给我个说法了,以前我们偷偷摸摸的,我让你离婚,你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腐败呀,什么影响啊,现在该走的也走了,我们也该名正言顺的办个手续了吧。”

“那是,那是。我怎么会忘了我的小宝贝呢。”

言必行,行必果。两个月以后,董事长秘书成了董事长夫人。可在董事长新秘书的人选上,两个人发生了分歧。董事长坚持挑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第一为了集团的形象,第二女孩办事细心周详,再说,秘书,是企业对外开放的窗口,是企业的前沿阵地,这个宁缺毋滥。赵小娟是过来人,深知女秘书和老板的关系,为了防患于未然,她力主用一位男秘书,她的理由也很充分,一来可以避嫌,二来董事长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方便,男秘书可以帮忙。最后还是董事长妥协了,他想,自己也快六十岁的人了,赵小娟才二十出头,就依了她的建议。于是,从招聘会上选了一位叫张天宇的应届男性大学生填充了赵小娟的空缺。

张天宇倒会看风使舵,来集团上班不久,就看出赵小娟在董事长心目中的地位。他每天除了把集团的日常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以外,还在下班以后,主动帮助赵小娟买买青菜,干点家务活什么的。

有一次,董事长要到广州去参加一个商贸会,可家中建材集团的二期扩建工程刚刚奠基动工,董事长不放心让别人守着这个烂摊子。反正那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会,董事长只让司机随同自己去广州,留下秘书处理家中的日常事物。到了广州,董事长发现商贸会上与自己集团的业务关系不多,就提前几天返回了集团,下了火车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司机把他送到别墅门口就回去了,董事长刚想敲门,忽然又抽回了手,他想和赵小娟开个玩笑来点儿刺激。他悄悄地用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的朝卧室走去,在卧室门口,他忽然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心想,这么晚了谁在陪小娟玩呢,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

“小娟,你真漂亮。”是张天宇的声音。

“你个小谗猫,就不怕老板知道了,炒你的鱿鱼。”小娟娇滴滴地说。

“你不点头我敢上你的床吗?就是董事长知道了,大不了我们一起出走,你没听说爱江山更爱美人吗。再说,这会儿他正在广州忙呢。”

“说起来,你真得好好谢谢我,不是我,现在你能坐在董事长秘书的写字台前吗。”

“你说,我怎么谢你?”

“傻样。有空多来陪陪我就行了,我的小王子。你们那个啤酒桶董事长回家就知道睡觉。”

“要不是为了我心中的白雪公主,我才懒得下了班给你们人前马后的买菜呢?”

“好你个机灵精,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在‘我的梦中情人也’。”

董事长听到这儿,全身的血直望脑门涌,他真想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把他们两个小贱人捉奸在床上。可又一想,捉住他们又怎么处理,送公安局还是法院?都不行。再说,家丑不可外扬,想到这里,他悄悄退了出去,走出别墅自己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躺了一夜。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他先想起了赵小娟,这个女孩的确不容易,大学一毕业就来到他身边工作,为建材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他俩偷偷摸摸地同居,赵小娟整天提心吊胆的,惟恐被别人发现。好容易盼到结了婚,自己年纪也大了,再加上公务缠身,真的无暇照顾赵小娟,她还是一个不过三十的年轻女人呀。接着他又想起刚刚聘用的这个男秘书,凭良心说,张天宇对工作很认真,自从来到集团没出过一点差错。二十五六的年纪,自己又不是没从这个年纪经过,小狗小猫的偷吃点荤腥还不是正常事。这么一想,董事长的气渐渐消了,第二天,张天宇一早来到办公室,发现董事长提前回来了,心里很慌张,脑门上瞬间渗出一层汗珠。董事长倒是乐呵呵地说:“昨天晚上十点多才下火车,就在这里将就了一晚上。”张天宇没看出董事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张天宇再也没敢和赵小娟亲热过,尽管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时时折磨着他,但是一想起自己眼前的处境,他就处处回避赵小娟那双火辣辣的眼睛。中秋节下午,集团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董事长对张天宇说:“你老家不在这儿,今天晚上你去买点菜,到我那儿喝几盅。”

酒桌就按在董事长别墅的客厅里,他们一边赏月一边喝酒。酒过三巡,董事长忽然来了诗兴,指着夫人和秘书说:“你们两个学的都是文科,不比我一个大老粗。今天晚上咱们就以眼前的明月为题目每人做一首小诗。得胜者奖励,从我这儿开始。”

他们两个不知董事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是静静地听着。董事长站起来,走到窗前,手握酒杯,仰望窗外的明月,随口道:

八月十五月正东,席梦思上戏鸳鸯。

王子搂着公主睡,啤酒桶儿外面听。

张天宇一听,心儿吓得蹦蹦乱跳,原来董事长什么都知道,他慌忙走到董事长跟前,普通一声跪下去。董事长双手扶起秘书:“你这是怎么了,下面轮到你了。”

秘书想起董事长平日对待自己就像亲儿子一样,自己却做了对不起董事长的事情,泪流满面,随口说道:

八月十五月正南,这件事情已半年。

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行船。

“好诗,好诗,比我作的好。”董事长一边夸奖,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拍到张天宇的手里,“这是福馨花园小区的一套房子,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了。”

“下面该小娟露一手了。”董事长又转过身对夫人说。

赵小娟触景生情,想想自己从老家农村考上大学,毕业后来到建材集团,为了得到老板的赏识,自己受过多少屈辱,好不容易盼到现在生活无忧了,可整天像一个小鸟被关在笼子里,哪里还有一个女人的乐趣。照这样生活下去还不如死了痛快,原先只以为自己和男秘书偷偷摸摸的,没人知晓,想不到人家连两人的悄悄话都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也只有豁出去了。她走到董事长跟前,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接着说道:

八月十五月正西,老翁娶个少年妻。

纵使遍身穿绫罗,哪比恩爱小夫妻。

董事长听后,点头道:“不错不错,有感而发。比前两首都好,应该奖励。”

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小娟:“这是奖给你的。”

小娟拿着信封站在那儿发愣,董事长像一位慈父,和蔼地说:“打开看看呀。”

小娟颤抖着从里面抽出两张纸,一张是董事长和她的离婚协议,一张是一百万元的支票。小娟忍不住哭出声:“董事长,我知道错了,你就让我伺候你吧。”

董事长扶着小娟的后背,慈祥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温暖和安慰,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还年轻,我不能跟你一辈子。这点钱,你拿去和张天宇开个自己的公司,凭你俩的本事,前景一定很好。至于我的生活,雇个老妈子就行了。”

从此,董事长让妻的佳话成为这个海滨小城的一段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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