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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偶遇的自闭症男孩

街头偶遇的自闭症男孩

街头偶遇的自闭症男孩

文/刘一霖(原创散文,首发深圳晚报)

去年年关,父亲突然得了重病。在这一年里,我来回奔波各个医院,家人的崩溃,经济的拮据,医生的束手无策,都让我身心疲惫。

某天安顿好父亲后,我提着空饭盒到医院外等车,离得很远时便发现站牌那站了个十几岁的男孩,他的黄色帽子非常显眼。

我走过去,因为过了下班高峰期,整个站牌只有我们俩。他看到我过来时,突然去了站牌另一端,跟我之间空出了很大一段距离。我有点好奇,偷偷地观察他。黄色遮阳帽,一套米色的运动服,双肩包,提着两个有医院标识的塑料袋。公交卡用蓝色绳子系着,挂在脖子上。

但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像是哼着一首歌,又像是在背诵一首诗。

傍晚的城市带着一点冷漠,天快黑了,华灯还未上。冷风吹着,我努力裹紧身上的毛衣。这时,公车开过来了。黄帽男孩冲着司机比划了个停车的手势,向我这边移了移。车在我面前停下,他站在打开的门旁边,示意我先上去。我对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先行上车。

车里还有很多空位,我坐在了车厢后的双人座椅上,男孩跟我隔了一排,坐在后门边上。医院的塑料袋还紧紧抓在手上里。

还有好几站才下车,我闲来无事,打量起他的袋子。里面装了几盒药和病历,因为父亲的后遗症需要长期服药,加上母亲是医生,那几盒药我都认识,是精神科的。治疗自闭症。

精神科的药,医生是不会随便给开的,即使是直系亲属带着患者的身份证和病历过去,也只是给寥寥几颗。不可能整瓶那么多。

于是我知道了,眼前的这个黄帽少年就是自闭症患者。

我想起最近在医院看到的那些自闭症病人,衣衫不整一动不动,或者坐在角落里流泪。上个星期,还有一个从顶楼跳下来,无声无息的死去了。那些病人家属,趴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痛哭。想起我突发重病的父亲,至今依然半身偏瘫,整个家因为这场重击几近破碎。

再看看眼前这个男孩。他穿着整齐,脸上干干净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安静清晰。他还是个病人,但他却在那个傍晚的公交站上,给了我小心细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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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霖:知名青年作家,书评和影评专栏作者。文字发表于深圳晚报、南方教育报、南方周末等。

约稿/合作:531389910@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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