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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整整大我十岁的已婚少妇,为她辞职后我却陷入她老公的陷阱

​爱上整整大我十岁的已婚少妇,为她辞职后我却陷入她老公的陷阱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朱绿 | 禁止转载

1

这个周末,我对着墙上挂的日历做了一次小小的统计。华诗一周平均来三次,每周还有一晚会在我的公寓里过夜。

那本黑漆漆的日历上,画着各式各样的美丽扇子,就挂在我公寓门口旁边的白墙上。华诗每次换鞋的时候都会坐在门口的木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日历上的扇子走神。

“你家里每件东西都很有艺术感啊。真不愧是做设计的,穷都穷出了不一样的风味。”华诗讲话很尖锐又绝情,爱穿花色很浓重的衣服。当她做出感叹的表情时,特别像一种呆头呆脑的热带鸟。

华诗大我整整十岁,是个令人垂涎三尺的少妇。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表明我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圣人。

我知道经常有男人会跟异性说“我更喜欢女人的内在,重视精神层面的交流”等等类似冠冕堂皇的话,而实际上,这种屁话百分之九十五还是建立在“对方拥有美好的肉体和样貌”的基础上。

已经是秋天了,房间里的供暖还要很久才能开始。趁着华诗去洗澡,我把自己睡了三天的床单全部拆下来换了。华诗爱干净,一定要睡平整的床单,这是她随口说的,却又跟我说:不必迁就我,你一个男孩子生活不容易,随便一点儿就好。

她在我的浴室里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带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洗发露香味走出来。房间里顿时蒸气升腾,我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一只煮开的砂锅。

“你不用收拾得这么干净……”华诗看了看已经是一尘不染的房间。

“不收拾干净总觉得不够尊重你。”我挠了挠头发。话题有点沉重了,我们之间本就是不伦的关系,她可能也认为真的没必要把关系上升到这个层面上来。

“冰箱里有什么可喝吗?”华诗岔开了话题。她穿得整整齐齐,注视着我的眼睛,完全不像我以前或认真或随便交往过的女孩那样,只围着件浴巾在我的公寓里随意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要故作姿态露出一部分年轻的身体。

可她们即便那样做起来,也真的一点儿都不性感,当然,是与穿戴整齐的华诗相比。跟华诗恋爱以后,就连“华诗”两个字滑过我的舌尖,我都能感到身体里的血液极端冲动地上涌。

“有汤力水,”我说毕,华诗就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粘着冷凝水的金色罐子,我一跃而起,把华诗手里的易拉罐抢过来,拉开拉环又递还给她,“凉,慢点。”

每次我叮嘱这种话都是白说,华诗一定会一口气喝光一大半。看她真是这样做了,我又笑出声来。

在我心里,爱上华诗这件事,本身就是逐渐了解她,从混沌到明朗的过程。

华诗穿脱衣服的时候不拉窗帘,却意外地要躲着我。即便光着,也要把全部灯光都关掉。她说外面的人看见就看见了,反正又不认识,可望而不可及。于是我莫名其妙地多了个爱好,就是在她脱衣服的时候故意留在卧室里不走。

“你走,不能给你看。”华诗有点生气了。

“为什么?你害羞的点可真奇怪,没有女生进了男人的房间,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对脱衣服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害羞。”

“反正不能给你看。三十五岁女人的身体,没什么好看的,也不想给你留下什么嫌弃我的理由。”她居然说出来这种话,真是特别可爱。

看着华诗变得愈来愈红的脸颊,我立即能强烈地回忆起她每一次在我手中绽放出的火热温度。

“今天不是危险期……”她额头上全是汗,气喘吁吁地说。

“那也不行。我不能让你吃药。”

“偶尔吃一次没问题的。”她冷却下来一点儿,眨着眼睛对我说。

“那也不行。你以前不保护自己,我管不着,现在你在我这里哪怕一秒钟,我也得保护你。”我吻上她颤抖的睫毛,我和华诗的身体配合得特别神奇,总是能一起高潮,所以我得边说边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完全拥有华诗的欲望。

“下次月经走了,我可以吃短期避孕药。你就不必忍着了。”完事后,华诗像小猫一样钻进我的怀里,抓着我的胳膊喃喃地说。

“今天晚上别走了。”我摸着华诗丝绸一样的长发。

听到这话,华诗显得很烦躁,“不走不行,可是一躺在你怀里我就困,真奇怪啊。跟你在一起,我难得地感到安心和踏实。你家的时间好像是有魔力,不知不觉就过去那么久了。”

“可能是因为我家的表没电了,我一直没换电池吧。”

我刻意不让时针分针走着,只要和华诗一起身处这个房间,我就不觉得时间原来是一直在流逝的。

“让我稍微睡一下,你过一小时喊我起床吧。”

我数了三个数,她就睡着了。

华诗对橡胶过敏,所以不能使用避孕套。这种尴尬的体质,让她以前意外怀孕过好多次。最开始的一两次怀孕,她因为工作原因,自己去堕掉了,后来的几次就成了自然流产。她说她的丈夫在性方面特别随意,丝毫不在意华诗的生理期。

最近几年如果听说华诗又怀孕了,反正知道一定会掉,也不会再有什么期待孩子降临的心情。

我保护她的身体不止因为我很爱她,这个口是心非的自私女人,我知道她只是哄我开心,她其实也不会去吃什么短期避孕药的。

“我要是把观察你的精力一部分放在工作上,恐怕早就扬名立万了。”我贴着她小腹上微微隆起的赘肉,把她重新抱紧。平时她那个尖嘴獠牙的模样,原来在睡着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柔软的小姑娘。

她在梦中轻叩了几次牙,好像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也一样将我抱紧。

“昨天晚上怎么不叫我起床!”华诗第二天早上醒来发怒的样子,跟我设想得一模一样。

她急匆匆地洗了洗脸,一个人在洗手间里穿好了衣服,走的时候把我家大门关得如同山响。

我重重地躺在还残余着华诗体温的床上。

发脾气归发脾气,华诗仍旧迷恋我能给她带来的快乐,还是控制不住会来找我。而且每次又来的时候,都像从来没发过脾气一样。

“我干吗要控制自己呀,我想你就来见你,这有什么不对吗?既然想你,那就不能绝交。我可不勉强自己。”她说这话的时候光着漂亮的身体,而且特别理直气壮地脱掉了我的衣服。

我们在我的卧室一起睡过了几次,我就没办法自己在那个房间里过夜了。

我一躺下,就能感觉到华诗在我身边,我伸出手臂从后面揽住她修长的身体,她冰凉的长发就会蹭得我胸口发痒。

我宁可搬到沙发上将就,成夜成夜地失眠,也不能回到那个房间里,忍受华诗不在的痛苦。

2

华诗说她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弟弟,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她还说她不能陪伴我的时候,就可以找她弟弟结伴出去解闷。

我们三个尴尬地在日料店的吧台坐成一排,华诗在中间,热情地帮我们点了菜品和酒水。只有她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说着不痛不痒的玩笑话,气氛怎么炒也不能热络起来。她弟弟戴着一副眼镜,相貌干净,倾听华诗讲话的时候会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的鼻子。

“你也快点找个女朋友吧,”华诗笑着指着我,“总这样自己一个人不是个办法啊。”我和她弟弟都没有笑。

“你是担心对我太愧疚吧。”我低声对华诗说道。

“我去下洗手间。”华诗走的时候好像把吧台周围的温度也带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冷极了。

“你是她的情人吗?”华诗的弟弟看也没看我,把桌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怎么会知道?我真迫不及待地想要问出口。如果和华诗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看起来会像一对恋人,那可真是绝顶美妙的事情。但一秒钟之后,我又觉得那样莽撞就太不像个成年人了。

华诗说过,她特讨厌我有孩子气的举动。可是我无法平息惴惴不安的心跳声,只好把快要被手心捂热的可尔必思完全喝干。

“嗯。”我思忖了再三,还是觉得干脆承认就好。成年人的做法通常都是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深不可测。

“我姐以前有过很多情人,这只不过是她消遣的手段。你该不是看上她有钱吧?我奉劝你打消这个想法,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出手阔气的大姐,可是口袋里也就只有自己的薪水,她丈夫的钱,一分都不会交给她打理。

“我了解我的姐夫,姐姐她是真的很寂寞。要是愿意陪伴她一段日子,你也不吃亏。你没发现她从来不在外面的场合见你吗?不过,我希望你能摆整自己的位置,不要干扰她的家庭。你跟我一样,只是刚毕业的学生,什么都没有,对这样的女人是负不起责任的,不要做你想象中的那种傻事。”

他转过身来,第一次面向我,他鼻子旁边的一颗褐色的痣让他看起来和我同样稚气未脱。

“嗯。”我突然觉得辩解是一件特别无能为力的事情。一旦被人误会,那说什么都太苍白了。

“虽然我不苟同她的做法,可她是我唯一的姐姐。需要打掩护什么的,尽管张嘴就是。”

他跟吧台上的酒保要过便签,写下了电话。不等华诗从洗手间出来就匆匆走了。

他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去找他解闷,看了一眼就把便签纸撕碎了,填在装满了咖啡粉末的木质烟灰缸里。

想解闷,我只有跟华诗在一起才可以。

华诗提着一双湿漉漉的手走过来,我赶忙扯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她看到弟弟没打招呼就走了没显得有多失望,但是我能感到她的情绪开始变得不好了。她冰冷着面皮结了帐,漂亮的日料店服务员殷勤地向我们感谢道别,我开始慢慢琢磨过味儿来了。

“我有问题想问你。”

“你说。”华诗回过头来,脸上还是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为什么你从来不在外面的场合见我?这是第一次。我们以前都只在我的公寓里约会。”

“因为一出门你就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怯懦得像个小孩。只有在那个房间里,才像个可以肩负起一切的大人。我讨厌小孩,要我照顾小孩太麻烦,就这么简单。”华诗挑起一根眉毛。

“何苦找你弟弟来警告我?”我被她羞辱得满脸通红。

华诗显得很惊讶,她一只手刚搭在车门把手上。

“你怎么知道?”

“他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他只是在学舌而已。况且,你也不像是会介绍亲戚给情人认识的女人。就这么简单。”

华诗恼羞成怒起来,她粗暴地拉开车门,像是怕我跟上车一样把门锁死,踩了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周末下午的阳光既清冷又刺眼。我没打车,走回了家。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华诗留给我的伤痛,总需要我漫无目的地做一件事才能慢慢消除。

回到家里,以前的女朋友突然打来电话问好,说是经过了我们曾经初吻的地点,金黄的叶子碎落满地。挂断电话之后,我仔细地琢磨了接吻这件事。

和以前的女朋友接吻是那么索然无味,我一直认为,接吻只是两性欢爱的仪式,完全没有感觉。

如果不是跟华诗接过吻,我根本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接吻到底是为了什么。

过了三天,华诗又打来电话。她总是这样,总是在我以为她根本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时候,再度出现。

“陪我去买点儿东西可好?”华诗的声音瘪瘪的,听起来很委屈。应该是咬着嘴唇给我拨来的。“我想见你。”

“当然好。”我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回答她。无论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我都没有拒绝她的理由,更何况,我思念她这件事情已经深入骨髓,见不到她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着过来的。

“你家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买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去?”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一边用手指点着华诗刚扔给我的一个长长的购物清单。上面赫然写着食用油、1L矿泉水这种看着都累的字眼。

华诗轻蔑地“哼”了一声,给脚上暗暗地加了力量,油门迅速响应了她的怨气。

我和华诗刚把四大包食物和日用品艰难地安置在车上,华诗的电话响了。

“你在哪里?公司里的人说去商场吃饭时,看见你和一个年轻男孩子在一起。”从车载蓝牙电话里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华诗的老公。

不过,让我不寒而栗的不是跟华诗在一起的时候她老公打来电话,而是这个男人的语调就像华诗电话里的Siri一样毫无感情。

“我和一个刚认识的小朋友在一起聊天,本来是想等公司重组后,推荐给设计部门的,”华诗若无其事地说,“既然看见了,那明天就带去给你见见。”

电话挂断了。华诗的表情很淡定,可她突如其来的说法听得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每驶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我的头皮就越加发紧一分。

在沉默了三个路口后,华诗决定不再沉默。

“我们这样冒险下去,他早晚会见到的,你以为这城市有多大?不如正大光明去见。他们公司引入了一个新的投资方,正准备重组,反正你现在为那家小设计公司工作也没什么前途,有信心去新公司应聘吗?”

“你预谋多久了?又不离婚,还想要这样把我捆在你身边吗?真是贪心的女人。”我有点措手不及,显得气急败坏了起来。

我以为华诗会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可是她没有,她冲我笑得分外凄凉。

天色越来越阴沉,看起来像是好莱坞特效做出来的灰色云际,透露着即将有雨的信息。我们在余下的路程中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华诗把车停在离家还有一定距离的车位里,下了车,我把四个装填得满满的塑胶袋小心翼翼地递到华诗手上,我坚信她一定提不动一百米。

我坐上回家的出租车,司机在一旁聒噪地抱怨着车况,我想着华诗一言不发就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由衷地替她感到难过。无论她在我这里能获得多少安慰,我也只能送她到这里,往后人生中责任的重量,依旧要压在她柔软的肩膀上。

她所面对的也许是极地一般的处境,这是我难以想象的,我只能从她的子宫深处感受到她颇为无奈的冰冷。

我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替她分担不了任何重量。

3

华诗的丈夫长得非常普通,除了他极端地冷漠,给人攻于心计的第一印象之外,我完全没觉得他哪里能配得上华诗。他看见我,面无表情地客套了几句,就把我和华诗扔在会客厅里等着。

“你跟那个雪人到底因为什么结婚?”我压低声音对华诗说。

“跟他在一起生活得挺好的。而且最初相识的时候,也有一点点美好的回忆吧。”华诗脸上浮现了一星点幸福的红晕,可马上就消退了。

“你就嫁给钱和那一点儿回忆吗?这太悲哀了。”

“不然呢?嫁给爱情吗?跟你这个穷光蛋过日子?”华诗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

这话我接不上了,我生命中已经接纳过数个来了又走的女孩,她们离去的理由大都也只有这一个。认识华诗以后,我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

“你真的不想要个女朋友吗?宁可只跟我这样偷偷摸摸,过着没有结果的日子继续下去?”华诗忍不住又翻出这个话题。

“不要,我说一万次了。这是我选的,我愿意承担一切的结局和后果,也不会责怪你。我会等你,如果你不想离婚,我也不想跟别人将就,害人害己。我就自己,每天等着你来,挺好的。”

“你终归还是要结婚的。”华诗叹了一口气。

“我结婚?你舍得吗?不介意吗?”我盯着华诗的眼睛。

“不……舍得,也介意。”华诗脸又红了,我猜她一定又想像头母狼一样扑进我怀里。

我不可能再结婚了。无论华诗再怎样口是心非,我自己知道的。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去他办公室。”华诗挂断了她丈夫拨来的电话,拉着我匆匆地向楼上走去。

这件办公室很空旷,除了她丈夫,沙发上还坐了一胖一瘦两个中年男人,挂在脸上极度不屑一顾的表情是惊人地相似。

“这是华诗推荐的设计部主管人选,这孩子虽说刚刚毕业,但在大学时就已经在兼职做设计了,工作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品质不错,也吃得了苦。”华诗的丈夫出人意料地表现出一副和善脸色,也不知道华诗费了多大功夫,如何给他吹的枕边风。

“简历我们看过了。”瘦男人说道,“纸面上的东西大同小异,谁都会写。华诗虽说是聂总的夫人,我们也是私下里非常好的朋友,都很相信她的眼光。你做的案例我们也算认可,能不能简单地说说你对未来工作的想法?”

“我……”

我完全不记得我那天是怎么说的了,该说的应该都说了。我只记得当时逻辑混乱,口齿不清。我面对着这种压制性很强的局面还是很胆怯,也用余光看见了华诗脸上不经意表现出来的惶恐。她说得对,恐怕只有回到那个房间里,我才是永远不会让她觉着无聊和厌恶的情人。

“说得不错。小伙子,你现在的工作可以准备辞职了。公司已经接了不少案子的订单,前景喜人,我们随时欢迎你。”胖男人笑着看了聂总一眼,聂总目不斜视地盯着我的脸。我吓了一跳。

“华诗也会辞职来这里的,你们两个以后会在一个部门里工作。姐弟两个要一起好好努力啊,把未来的计划完整地做出来给董事会看看。”

我会跟华诗一起工作?我大脑一片空白。

和一胖一瘦两位股东说笑着走出那间办公室之前,我看见聂总向我挑衅一般吻了华诗,那行为一定不常见,因为华诗的表情满满都是尴尬和不适。

我觉得这个冬天特别漫长和寒冷。我和华诗终于有了机会每天厮守在一起。可除了公寓,我们毫无去处,一踏进公寓门,我们又会疯了似的滚在床上。那种状态是谈不出来工作计划的,于是我们两个只好来咖啡店坐着,一坐一天。

华诗懒得像只猫,可是心思又急得像兔子,她不断地把新公司的压力转移给我,我敲了几下电脑就再敲不下去了。

“公司正在核名吗?到底什么时候核完,我已经递了离职手续。”

“不知道,”华诗疲惫地说,“我也急,我也辞了。你还有多少钱?”

“你不要担心我,我可以坚持,过日子不成问题。”

我们以前的工作像安全感一样逐渐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中抽离,只剩下彼此可以取暖。

“我以后想在我们的办公室里放一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放我们两个最爱看的书……还要摆上两盆漂亮的叶子,中午吃完了饭,我们就锁起门来尽情接吻……”华诗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未来的景象。

可我一想到接吻,就想起那天聂总挑衅的眼神。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老公可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为什么这么说?”华诗恍然大悟一样坐直了身体。

“直觉。我们两个加一起也玩儿不过他的。我是无所谓,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可你怎么办?”

“我觉得我越来越危险了。一开始,我觉着能偷空来见你几个小时,都是很奢侈的幸福了;再后来,我能稀里糊涂地在你这里消磨掉一整天。现在,我觉着每天如果不是和你一起待着,我的生命就没什么意义。”

华诗明明说的是很伤感的事情,可是她脸上写满了幸福。我不知道这幸福是我给的,还仅只是来自她自己的幻觉。“那你认识我的这段日子里,有什么变化吗?”

“是自己拼命努力想着要平静下来,和真正平静下来的区别吧。”我说。

那天晚上我没有留华诗,华诗也意外地没有走,我们两个人心有灵犀地静静躺在床上,像是栖在海水中一条摇摆不定的船上,等待一场狂风暴雨的降临。

“你说,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华诗终于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我用力拥着她,用近乎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力度。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极度需要她。

她的眼泪像一条盐的河,流过她干涸的面孔,流进我满是缺口的心里,我痛得无法挣脱,只能残暴地渴求她的爱。

直到我停止了最后一下动作,华诗睁大了满是眼泪的瞳孔,惊愕地看着我。

“我是危险期……”

我幡然从残暴的角色中醒悟,我丧失了最后一点能保护她的能力。

“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我的吗……”华诗的情绪坏到极点,她失望地嚎啕大哭,小小的公寓里容不下这么多的痛苦。她急着起床要离开,我只好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她穿好的衣服再一件件脱掉。

每次我都不希望她走,却都硬着头皮不阻拦她的离去。这次我也想任性一次。我想好好地保护她,也想彻底地摧毁她。

华诗一整晚都在哭,“你真的爱我吗?”

最终我也没有回答她,我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她会被抛弃,我会被逼到没有回头的路上去。

4

华诗整整半个月都没联络我。她上次留在我胸口的吻痕已经剩下最后一点淡黄色的痕迹,房间里没了她的洗发露味道,只剩下急不可耐的音乐一遍一遍循环播着。

我好几次胡思乱想后,在微信里写了长长的一段话准备发给她,又在点下“发送”的前一秒钟把那些痛苦的字句尽数删除。我第一次一个人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过完了一整个春节。

又过了一周,华诗终于打来了电话。

“我收到你的信了,真厚,我还以为你给我寄钱,”华诗冷冷地说,“我穷得快吃不上饭了。”

“又一年过完,日历该扔了。我记得你说喜欢日历上的扇子,就剪下来给你做了十二张卡片。”

“过去的日子总该有它们的去向,过去就过去了,就是消失不见。缅怀这些阳春白雪就是浪费时间。”

“可正是因为有不断累积的过去,我们才能去爱上不同的人啊。”

华诗不说话了,我掐着表数到第二十六秒,她又开了口。

“公司重组失败了,”她以故作轻松和坚强的口吻说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害你辞了职。不过,我也为了这个事情辞职了,咱俩就算扯平了吧。互不相欠,方便形同陌路以后重新开始。”

“我早就知道了。我根本也没认为在那几个貌合神离的股东那里会听到好消息。”

更何况,我始终认为,无论公司重组失败或是成功,这个结局本来就是聂总对我和华诗的惩戒。

“我这一阵子过得很痛苦,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华诗淡淡地说,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她那种轻描淡写,就仿佛我感受不到她的疼痛。

“我已经快不知道痛苦是什么了。你不来的日子里,我总习惯做点毫无意义的事情去把时间消磨掉。过得久了我才发现,没有意义并不是一定不好。你好几次厌恶我,不就是因为我总在追求我们两个人之间所谓的意义吗?对你来说,没有意义就是没有责任,没有责任就不会感到沉重,这是我后来才意识到的事情。我宁愿我的一生毫无意义,像条狗一样,也不想浪费掉能够爱你的时光。”

“对了,你打电话来到底想要说什么?”我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这通电话打完,我们会变成什么难以辨认的模样。

“我准备离婚了,”华诗欢快地说,“我终于自由了。”

“嗯。恭喜你了。”

这一幕我殷殷期待了很久,当它终于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比我想象中的自己要平静得多。

“我不是小姑娘了,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这个年纪的女人,无论做什么任性的事情都会被人耻笑,就好像任性这个事实已经完全从我们身体里抽离去了……”

“我也许还会再结婚……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能去骚扰你吗?”华诗的语气再次变得像个顽皮的少女。

“随时恭候。”

“那再见。”华诗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讲一句多余的废话。

“你等下,先别挂断电话,”我低沉地说,“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我感到一颗心已经被自己碾成细末,扬在每一个散发着洗发露味道的冰凉夜晚。

“这次你们公司重组失败,我是这几个月一路跟着你走过来的。我知道你一直拿我当个小男孩,可不管你是否能相信我的能力和胆识,我都会长大,变成一个足以和任何人相提并论的、坚毅的成年人。我凑了一些钱,加上我以前的积蓄,完全可以自己成立一家公司了。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就别替我操心了。我斗争了很久,发现这确实是适合我又极为难得的机会。那几个订单还留在我这里,他们不想做,那我来做。如果你真的实现了自由,愿意来我这里任职吗?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不能给你太优越的条件……可是……我是真的想力所能及地照顾你。你在我这里,可以永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我的语速和心跳都越来越快,我甚至不知道华诗有没有听清楚每一个字和其背后的意义,总之电话那端只是缄默不语。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哭了。

“我……怀孕……这次……”

我没等她做出选择,直接按下红色按钮,挂上了电话。屏幕上的时间,定格在凌晨5:30。

华诗是我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条只会在公寓里无止境等待下去的狗,不会再跟随华诗无理取闹的情绪,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如果决定要爱她,就得站起来,走出去,做一个真正的成年人。敞开怀抱,给她幸福。

她以后会不会嫁给我,我不知道,也不想去过分追求,只要她能如愿以偿,嫁给爱情就好。

这通电话打完之后,天突然就亮了。太阳从柔软的云朵中投射出令人幸福得叹息的光芒,它给远处伫立成森林的玻璃大楼镀上了一层晶莹的色彩,又毫不吝惜地了映照在我34楼的窗台上。

有些人生来就是帆船,勇往直前,航行于不败之海;有些人可能更适合做一个平静的渡口,在沉痛的夜幕拉下前,静静守候疲惫的爱人靠岸。

就像我。

我吹着口哨下楼买了一打汤力水,金色的铝制易拉罐盛在透明塑胶袋里熠熠生辉。等华诗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依旧打开冰箱就有她喜欢的饮料可以喝。

上次我们一起逛超市时随手买的抹茶味饼干,还完整地存放在冰箱里。我忍不住拆开,拿出来一片尝了。春日里流光溢彩的气息,顿时就在我的舌尖苏醒,绽放了开来。(原标题:渡口)

编者注:本文为#愿所有的姑娘都能嫁给爱情#征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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