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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错爱情场浪子上吊自杀,我委身卖烧饼的丑男开始复仇计划

小姐错爱情场浪子上吊自杀,我委身卖烧饼的丑男开始复仇计划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被玩坏的小佛爷 | 禁止转载

最卑微的人,我要做他的奴隶;最高贵的人,我要做他的主人;最有力的人,我要做他的知己。

1

从小姐的房间出来,我悄悄拭掉眼角的泪。院子起风了,银杏树摇落一地哀凄,仿佛小姐泪水斑驳的容颜。她在为一个男人哭泣,而我,为她悲惨而绝望的爱情流泪。

我姓潘,因我的双足柔弱细小如莲,便被唤作金莲。夫人临终之时,将小姐托付给我,夫人紧紧抓住我的手,用垂死的目光看着我说:你要保护瓶儿。

我发誓。

我家虽世代为仆,但我和瓶儿从小亲如姊妹。我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她教我的——莲。她说,这是你的名字。她还说,我叫瓶儿,你叫莲儿。莲儿、瓶儿不离不弃。

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西门庆,但我知道,那个男人是不能爱的。

当年西门庆二十七岁,瓶儿十八岁。西门庆的目光集中在瓶儿身上,像一条蛇贪婪地盯住小鸟。那年我虽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环,却一眼可以看出,西门庆漂亮的双眸中,微波荡漾,是天生的情场凶器。

我的暗示和提醒没有任何作用。瓶儿爱西门庆,因他的温柔,因他伪饰的洒脱和清雅。女人对男子的所有幻觉,都能在西门庆身上找到寄托。

我跟踪西门庆,看他花天酒地。我向小姐揭露西门庆的一切,小姐不信,甚至发疯地说:“你这死丫头一定也爱上了他,你想拆散我们。”

我无言,只能看着小姐日渐憔悴。

终有一天,小姐崩溃了。她告诉我,西门庆根本不爱她。

“小姐,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哀求她,不忍看她惨厉的眼神。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她只是西门庆众多玩偶中的一个。

“我已经有了身孕。莲儿,我有了他的孩子。”她的语调无比悲怆,又无比虚弱。

我不忍看她的脸庞,不忍在她面前流泪。

当我从昏睡中惊醒时,小姐已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了她的苦恋。

从横梁解下瓶儿的躯体,掩埋了。那天,我在瓶儿的墓前伫立良久,无泪。

我终于知道,一个人的心若被疼痛撕裂,就像干枯的黄土一样,从此无泪。

2

“你叫什么名字?”武大郎问我。他的笑容,在烛火映衬下,既可怜又邪气。

“潘金莲。”我小声说。

他那么矮,所以几乎不用弯腰,就握住我的脚。他把我的脚抓起来,放在鼻端嗅着。

“好……好……金莲……”他哼哼唧唧地咕哝着。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任他疯狂地把我掀倒。我看到他的小绿豆眼,在灰暗的新房里闪闪发光。

整夜,武大郎的嘴唇都在哆嗦:“孽缘呀……真是祸水,灾星……”他充满欲望的声音渗入我的皮肤,而我,对着另一面墙壁,无动于衷。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瓶儿死去,如今已经过了七年。我身上背负着瓶儿的冤魂,流落于各个府宅,只为一个目的——复仇。西门庆在阳谷县,我便追踪至此,选择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设法嫁给武大郎。

卖炊饼的武大郎,只是我的第一枚棋子。

武大郎强烈的自卑性格,在我的身体前,愈加扭曲,白天是可怜的懦夫,夜里是凶残的野兽。

他一直对女人有着无尽的渴望与幻想,现在他终于拥有了一个鲜艳的女人,烛光下的粉红身体,令他疯狂。他用了很多方法折磨我,我的哀叫成为他最大的享受。阳谷县的人们整日看到武大郎挑着炊饼担子,红光满面,叫卖声充满愉悦。他们都说,武大郎娶了潘金莲,一定会折寿的,因为他的嚣张与放纵太过明显。

我利用一切机会搜寻西门庆的行迹。他常去狮子楼、怡春院,但这两个地方我不能靠近。于是我有了更完美的计划……

第二枚棋子:王婆。

被怨恨煎熬着的王婆。

3

在伪善的人群中,王婆是最出色的一个,你看不到她脸上的怨气。她的痛苦和憎恶都隐藏在皱缩的皮肤下,风烛残年,却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给她补偿,没有爱,所有的渴望都已枯竭。

我看得很清楚,这个渺小衰朽的灵魂蠢蠢欲动,只要给她一个缺口,她那蓄积一生的力量,便会喷薄而出,毁坏身边的东西。

王婆不能容忍一个侏儒与一个美丽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不能容忍那个侏儒突然变得快乐与满足。作为邻居,她一直在揣测我们,寻找着裂痕。

于是,我开始接近她。我的武器就是微笑。

我的微笑果然刺痛了王婆。但她抑制着,掩饰得非常好。她总是慈爱地回我以微笑。

我曾无意间向王婆提起西门庆。西门庆大官人是女人们心中的偶像,于是王婆突然有了灵感——也许西门庆可以搅乱我的生活。

王婆一定看得出,我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就像她年轻的时候一样。在她的设想中,这将是非常有趣的游戏。我的美貌,她的智慧,完全可以控制西门庆,而她最期待的结果是,由她控制我们两个。

王婆开始积极行动了。不久之后,她给我们安排了一场美丽的邂逅。

4

三月,迎春花绽放在大街小巷。

我推开二楼窗户,双手托腮,凝望狮子楼的方向。游戏正式展开了,我无法预料结局,惟一能做的,只能是耐心等待。

西门庆终于从楼下走过。七年了,岁月对他没有任何妨碍,他还是一个漂亮的男子,气质儒雅,笑容不羁。但我变了,七年前的小丫环,如今是武大郎的妻子。我抛下一根竹竿,轻轻打在西门庆肩头,宛如一棵开花的小树,吻了过往的风。

西门庆抬起脸,灼热的目光集中在我的面颊上,而当时,我正羞红了脸,慌乱地望着他。

王婆对这场戏非常满意,甚至连她自己都焕发了青春。她得意地挖着陷阱,想要套住阳谷县最美的女人和最有钱的公子。

她不断叮嘱我们:谨慎,千万不能让武大郎知道。

而我要做的正好相反——我会让武大郎知道一切,并且让他无比痛苦。

人们常说,如果一个美丽的女人充满杀机,就会变得像蛇蝎一样狠毒。但我要说的是:如果一个女人有着特殊的命运,上天就会赐给她美貌和智慧,帮助她完成使命。

武大郎在夜里折磨我的时候,我假装兴奋,在他耳边喘息低语,甘愿做他的奴隶。我说:“大郎,你是我心目中惟一的神。”

把他这样无限自卑的人捧得越高,他的堕落就会越彻底。

白天,我则属于西门庆。我们四目相对,他漂亮的双眸中,情波荡漾。他抱紧我,在我耳垂亲吻,灼热的气息渗透我。他抚慰我身上的伤口,抚慰我心中的伤口,他的诱惑力无法抗拒。是的,我所体会到的,他拥有的柔和力量,一层层漫过来,温柔中蕴含野性,能将所有女人的身心征服。

我无数次想起瓶儿与他在一起的情景。他们的影子重叠着,在我脑海里晃动,这种想像让我无比痛苦。终于有一天,我仿佛化身为瓶儿,在绝望中挣扎,在欲望中焚毁,一次次想逃离西门庆,却反而靠得更近。

我意识到,我像当年的瓶儿一样,爱上了这个男子。

是的,当年的瓶儿,虽然明知自己只是西门庆众多玩偶中的一个,却坚强地骗着自己,使自己相信,他对她有着惟一真挚的爱情。

暗夜无眠,我想起了自己的复仇计划。瓶儿的哭泣声在我耳畔千回百转,她的冤魂仍在深渊飘荡,无法超生。我与西门庆纠缠时,她似乎就站在我身后,与我说话,即使西门庆吻咬我的耳朵,她的声音依然存在,童稚的语调——莲儿、瓶儿,不离不弃。

这句话曾经那么深地印在我的心里,如今竟要被西门庆的痴狂与热烈冲刷干净了。

5

突然有一天,王婆问我:“金莲,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混浊的眼睛里充满狡诈,瞬间刺穿了我。

“什么意思?”我冷静地问。

“你似乎有特别的想法。”王婆阴沉地看着我。

“你呢?你以为自己在做善事吗?”我不屑一顾地说。

王婆笑了,若有所思地说:“我希望你不要节外生枝。金莲,咱俩好好配合,把西门庆这条大鱼身上的油水刮得干干净净。”她扭动双手,目光邪恶,好像要把几十年的郁闷彻底撕碎。

一个女人,在她年轻时得不到渴求的爱情,就会像王婆这样,对男人既充满憎恶又满怀欲望。如今她被自己扭曲的心灵折磨了几十年,已经不再关心情感,而只有一个目的:钱。越来越多的钱,直至把西门庆榨干。

“金莲,西门庆迷上了你,”王婆冷冷地盯着我。“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令他如此痴狂。你真是个妖冶的女人。”

“男人的弱点是相似的。”我淡漠地说。

“只有真正看透了男人,才能成为妖冶的女人。”王婆嘶声低语。

我微笑着:“无论是武大郎,还是西门庆,男人不过如此。”

看得出,王婆越来越畏惧我,因为我同时占有了阳谷县最高贵和最卑微的人。

当然,她猜不出我真正的计划——地狱颠覆天堂,武大郎杀掉西门庆。

6

武松的出现是个意外。

以前我偶尔听武大郎提起他的兄弟,言辞间充满惶惑。直至见到武松,我才明白,武大郎为什么恐惧。

英俊的武松,具有摄人心魄的威力,内心的叛逆在幽深的瞳孔里闪烁,却有一种孩子气的脆弱迷离。

我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他正握着酒杯。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的手,令我如此着迷,就连西门庆都不能。西门庆的儒雅气质是伪饰的,而武松的敏感与忧郁却是天生的。

武松喝酒的姿态与西门庆完全不同。西门庆总是巧笑顾盼,酒盅不过是他的另一个玩物,配合了他的洒脱与不羁。而武松,你会发现他的眼神突然充满野性的温柔,他沉入自己的世界,在那里,只有他和酒。他脸部的暗影加重了他的忧郁情怀,使他瞬间成为诗人和杀手的混合体。

这样的人需要酒,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够杀死猛虎。不是他比老虎更凶恶,实在是,他比老虎更孤独。

“我兄弟,嘿嘿,景阳冈上打死老虎的啊。”武大郎一边给武松夹菜,一边嘟囔着。

武大郎又缩回到怯懦的壳中,而他的绿豆眼却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疑虑的目光,在我和武松之间徘徊。他在观察我们,虽然我与武松只是第一次见面。

趁武大郎不注意,我的视线极快地掠过武松的手。我无法抗拒那双手的诱惑,他手背上有一道伤痕,锐利而恣意。血已凝固,残酷,惹人爱怜,使我的全身燃烧起来。

“我头痛。”我说着,从酒桌旁转过身。

武大郎变得活泼起来,张扬地笑着,嘱咐我要注意身体。我的离去,使他如释重负。

我慢慢走上阁楼,嗅着空气中浮动的男人香,以前从未有过,西门庆身上也不曾有。西门庆早已被脂粉浸透,身上只有甜腻的味道,而武松是纯粹的,温柔的野兽。

身后,我听到武松轻声问武大郎:“嫂嫂叫什么名字?”

“潘金莲。”武大郎含糊不清地说。

他的酒喝多了。

7

王婆说:“金莲,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我低头绣花,没有理睬她。眼前的绸布上是妖艳的桃红。

“武大郎,西门庆,武松——”王婆掰着手指头,一边说一边冷笑,“别说阳谷县,就是翻遍天下,怎么可能同时找到这样三个极品男人。”

我的心一颤,绣花针扎破手指,一滴血慢慢地、慢慢地浮出来,在柔弱光洁的指端,像一只诡异的眼睛。

我把带血的手指按在桃花上,花蕊刺目耀眼,印入我的双眸。

“怎么了,金莲?”王婆盯着我。

“没什么,只是手抖了一下。”我淡漠地说。

“是心在抖吧。”王婆笑着。

屋里沉寂了。烛火猛地跳跃起来,瞬间熄灭。我们坐在黑暗里。

“你是西门庆的神,我知道。你是武大郎的奴隶,我也知道。”王婆的声音在屋里飘荡,“但是武松……武松终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武松是个意外。我的复仇计划里没有这个人。

我原本设计好了,用嫉妒的火焰焚毁武大郎,让那个渺小的灵魂,在嫉恨与耻辱中崩溃。因为没有人能料到,武大郎竟会杀人,所以,武大郎杀西门庆会很容易。或者反过来,西门庆在反击中杀了武大郎,那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罪犯——因此无论哪种结局,西门庆都会变成死棋。

我只是在等待时机,虽然中途爱上了西门庆,但是,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杀掉自己的爱情,正是游戏最精彩的部分。

可是如今,我还没有等到武大郎发疯,却等来了武松。

我略微调整了计划,在这盘迷局上,武松变成了另一枚重要的棋子。对武松不需要过多灌溉,因为他的心里随时都有一把刀。

这是一个转机,当然,危险与转机总是同时降临。

8

武大郎终于还是发疯了,因为他看出我在引诱他的兄弟武松。

武大郎能够长久容忍我和西门庆之间的流言蜚语,却片刻不能承受对自己兄弟的猜忌。我不需要告诉武大郎应该怎么做,我只要静静看着,当这副迷局突然变得错综复杂时,所有的人都可能成为死棋。

武大郎却突然安静下来。他照常去卖炊饼,憨厚的叫卖声比往常更怯弱、更无辜,他又把自己缩进坚硬的壳里,以这个姿态认可了自己的地位。夜里,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血丝,疯狂的火焰压抑着,在内心最黑暗的角落,发出可怕的吞咽声。原来这个侏儒发疯的时候,竟然如此安静。

其实我并没有直接引诱武松,我了解这个江湖气很重的男人,伪饰的情义给了他太多负担,只有在喝酒的时候,他的敏感与忧郁彰显无遗。

我总是在他最苦闷的时候,陪他喝一杯酒,然后微笑着离去。我的笑容在眼睛的最深处,恰到好处,那种神情仿佛告诉他:我理解你漂泊的痛苦,你的雄心和霸气不能被这个世界容纳,但我相信,你是人间的奇迹。

武松的内心渴望什么,就会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对了,你会说,潘金莲竟然是武松的红颜知己。我认为是这样的,如果你正好也这样想,那就猜对了。

我和武松是一杯酒的交情。

世间有多少情谊抵得上一杯清酒?没有。如果真的有,武松的眼睛里就不会有深深的寂寞。每次我只陪他喝完一杯酒,然后,静默地离去。如果你是飘浮在屋顶的神灵,你会发现,每到此刻,他眼中的落寞更加浓烈。

而这个敏感忧郁的男人,经常在夜里听到我的哀叫声。他一定猜得出,那是武大郎在折磨我。武松回来之后,武大郎更加用力地折磨我,似乎想对武松证明,潘金莲是武大郎的女人。

我在暗夜的哀呼,当然也比以往更用力、更惨烈,我的心里,却高兴得发狂。我知道女人的声音会成为可怕的武器,针对武松,更是如此。

我俩——潘金莲与武松,都在各自的痛苦中煎熬着,并且,终于如我所愿,变成了彼此的痛苦。我们那纯洁而灰暗的第三类情感,持续了很久,直到武大郎发疯。

武大郎从小就瑟缩在武松的阴影中,武松那么高大,挡住了他的阳光。武大郎虽然具有男性的所有特征,却需要另一个男人来保护,所以,武大郎的耻辱记忆,就是从武松开始的。

而我潘金莲是祸水灾星,光彩太过明显,会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武大郎的脑子里时时刻刻在演戏,那是一男一女纠缠的影像,男的孔武有力,女的丰姿妖娆。他为自己的想像而颤抖,仿佛一切已经发生。

甚至,他希望那一幕出现在眼前——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兄弟,让他明明白白地看着,让他的自虐心理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

卑微懦弱的武大郎就这样摧残着自己,越来越安静。

终于有一天,他跟武松谈起了一件事。

9

那个黄昏,细雨飘零。武大郎让我去王婆家做针线活。我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临,他们兄弟要摊牌了。

在王婆家,我遇到了西门庆。王婆告诉我,西门庆每天都来这里等我。我曾让王婆转告西门庆,武松住在家中,出行多有不便。但西门庆坚持每天来王婆家,当他看到我时,被欲望烧灼的双眼迸发出光芒。

王婆坐在门外,假装做针钱活。屋里,西门庆跪在地上,亲吻我的三寸金莲。我的双足,宛如幼儿的粉嫩拳头,在暗淡的天光里晶莹闪烁。潮湿的风从窗缝渗进来,在我们的身体上盘旋。

西门庆一直在颤抖,青白色的双唇,因为爱情而绽裂,凝固的血丝蔓延伸展,尖锐而热烈。我冷漠地看着他,居高临下。

“你知道瓶儿吗?”我忽然问。

西门庆呆了一下,抬起脸,目光中的欲望之火越来越炽烈。

“谁是瓶儿?”他问。他果然忘得干干净净。

“瓶儿让我捎话给你,她十分想你,”我微笑着说。“想让你抽空去见她。”

“不,金莲,我哪也不去,我只在这里等你,我只爱你一个人。”西门庆疯狂地抱住我,呜咽着。“不要再折磨我,金莲。”

“我没有折磨你,”我冷冷地说。“你也知道,武松回来了,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了。”

“武松!”西门庆喘息着,齿缝间嘶嘶作响。“武松。”

“是的,武大郎的兄弟,打虎英雄武松。”我飘渺地说。

于是那天我很早离开西门庆,留他一个人瑟缩在床上。如同当年瓶儿缩在床角一样,想心事。

我赶回家,悄悄躲在门口,倾听兄弟间的对话。

他们一定喝了很多酒,谈话却刚刚开始。我看到武大郎用通红的眼珠盯着武松,喉结抖动着,泪流满面。我屏住呼吸,想看看这副残局会向何处发展。

“兄弟呀,大哥我娶了一个美丽的女人。”武大郎反复地说。

武松沉默不语。在我的印象中,他只说过一句话,就是问我的名字。

“兄弟,无论谁想夺去我的女人,我都会跟他拼命。”武大郎喘息着,加重了语气,“无论是谁!”

武松敬了武大郎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

我原本以为,怯懦卑微的武大郎,在威胁自己的兄弟,竭尽全力想要保护自己的东西。但我没想到,武大郎接下来会说起西门庆。

“兄弟,西门庆一直在引诱你家嫂嫂啊,金莲那样的弱女子,怎么禁得住西门庆的威逼利诱!”武大郎呜咽地说,“兄弟,我不想活了。”

原来这才是武大郎的计划:以兄长的名义,迫使武松杀掉西门庆,或者,西门庆会杀了武松——无论哪种结局,武松都会变成死棋。

武大郎只是想除掉武松。

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顺便除掉西门庆也说不定。

10

这场戏变得越来越精彩,每个人都躲在自己的面具后面,想早日看到结局。

懦弱的武大郎制订了自己的计划,他太了解武松,特别在武松喝过酒之后。于是,武松的眼睛里,诗人的忧郁瞬间转变为杀机。既然大哥和嫂嫂都是受害者,那么,西门庆必死无疑。

“此时此刻,西门庆一定在王婆家里,”武大郎显得生机勃勃,“我刚才支走金莲,就是让他们趁机相会。你现在赶快过去,就能看到一切。”

武松提起刀。我说过,他的心里随时都有一把刀。

但是,武大郎的第一步棋出现了意外——武松在门口看到了我。

我倚在门框上,笑意吟吟,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金莲……你没出去啊……你……”武大郎憨厚地笑着,甚至有些腼腆。

“你们在这里喝酒,我总得照应一下吧,”我体贴地说,“大郎,你的身子要紧,别喝得太多,晚上又该咳嗽了。”

不知道为什么,武松眼中的杀气,瞬间转化为淡淡的忧郁,仿佛一个无辜的孩子,突然看到了母亲。

我发现武大郎正死死盯着武松,因为酒的作用,武松突然变得如此真实。

武松意识到什么,转身离去了。这件事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

然而第三天,王婆慌慌张张跑来,告诉我:“听说,武大郎买了一包砒霜。”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王婆。王婆对我越来越畏惧,她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

“你要当心啊,金莲,你跟西门庆的事路人皆知,我也会受连累的。”王婆瞪着惶恐的眼睛。她始终明白,跟贪婪比起来,生命更重要。

“我没事。”我漠然道。

王婆以为武大郎会毒死我。但我想的是,他会毒死武松。

然而我们猜错了。

武大郎毒死了自己。

他什么都没说,留下了残局的最后一步棋。

11

武大郎暴毙,我无疑是最大嫌疑人。

我逃无可逃,也不必逃。

我注定死于武松刀下,让他报了兄仇。而我也以“毒杀亲夫”的千古罪名,成了被世人唾骂的淫妇。

后来我听说,阳间出了一个行者,落草为寇。

武松注定是苦行僧。当他把刀刃挥向我时,透过那道哀凄的白光,我从他的双眸中,同样看到了他自己的结局。

我想我现在终于可以安静了。我们都是这个迷局中的死棋。(原标题:妖妇之潘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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