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骏：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的麦田！
▲移轴摄影版凡·高《收获景象》(Harvest The Plain of La Crau)。图源网络，下同。
凡·高的麦田
文|蔡骏
3月30日，是凡·高诞辰163周年的日子，谨以此文向伟大艺术家致敬。
本文摘自蔡骏4月即将出版的新书《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中《长寿公园的凡·高与卡门一夜》
每次看凡·高的麦田，总有种看大海的感觉。风吹麦浪，波涛汹涌，如海洋与天空般无边无际，云朵就像桅杆上的群帆，飞鱼跃出海面就像点点麦穗。凡·高是荷兰人，从大海手中争夺土地的民族。他的许多早期作品都画过大海与海岸线。凡·高出生的故乡津德尔特距离大海不远，而自杀的地点是巴黎附近奥维尔的麦田。因为麦田就是大海的延伸。尘归尘，土归土……
▲凡·高《麦田上的云雀》（Wheat Field with a Lark）
凡·高有个亲弟弟叫提奥，是巴黎的艺术品商人。提奥鼓励凡·高开始画画，并且支付凡·高所有的画画和生活开销。凡·高活着的时候，几乎只有一个粉丝，那就是提奥。至于高更那些人嘛，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怜悯。
没有提奥，就没有凡·高。
凡·高给提奥写过很多书信，其中有一封是这样写的——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凡·高自画像。
凡·高这辈子画过男人也画过女人，显然他更擅长画男人，而他画过的无数男人里，最擅长的是画他自己。
▲凡·高为西恩画的著名素描《哀伤》（Sorrow）。
没错，凡·高活着的时候，生活上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一辈子只卖出过一幅画。他没有老婆，更无子女，只能和街上的妓女同居。而这个比他大了许多岁的老妓女肚子里正怀着别人的孩子，他还乐于喜当爹的照顾他们母子，直到妓女指责凡·高吃软饭，只是为了免费画她那年老色衰赘肉丛生的裸体——有幅叫《哀伤》的黑白画作描绘她的身体，传世至今。至于凡·高为了高更割掉的那个耳朵，最后也是被他送给了一个法国妓女。
▲凡·高《麦田群鸦》(Wheat Field with Crows)
想起凡·高画过一幅《麦田群鸦》，不用画笔，而是刮片直接上色，颜料堆积得如同雕塑。一片阴云底下的麦田，三条小径穿过原野，但没有一条有尽头，像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叉的花园》。麦浪在暴风雨前翻滚，粗壮的蓝色线条，遮挡着模糊的金色太阳或月亮。山雨欲来，不计其数的乌鸦，从遥远天际降落麦田，死神插着翅膀跳舞......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不再眷恋人间。”
凡·高给弟弟提奥的书信里是这样写的，而我相信生活中是一定存在这些东西的，否则苏州河和黄浦江里的淹死鬼早就浮满江面。
▲3D版凡·高《星空》，用艺术点亮人生。
“一个人在恋爱之前与恋爱之后的区别，正好像一盏还没有点着的灯一与一盏点着的灯之间的区别一样。现在灯已经摆在那里，而且是一盏好灯，而且也发光了。”
依然摘自凡·高给弟弟提奥的书信。
凡·高是在麦田里开枪自杀的，死前几天刚在同一片麦田里，完成了那幅《麦田群鸦》。凡·高是在提奥的怀里死去的，但提奥也只比凡·高多活了六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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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骏
蔡骏，中国悬疑第一人，中国最受欢迎的悬疑小说家，被誉为“中国悬疑教父”。创作出版有《天机》《谋杀似水年华》《最漫长的那一夜》等二十余部悬疑小说作品。图书版权输出美国、欧洲、亚洲等国家和地区，多部作品被改编为电影与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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