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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虽然穷但是对我死心塌地,直到我发现他出门前留下的一点痕迹

郭小笙开着那辆破车来接我时,我正在实验室与高桥生吵架。听到楼下一声接一声的喇叭声,高桥生说,如果我是你,首先要做好的事,不是在学术上压我一头,而是教会自己的男朋友遵守起码的社会公德。

郭小笙只念过高中,职业是倒卖手机及一切山寨电子产品。不算太穷,可用高桥生的话来说,档次太低,与我这个快三十岁的大龄化学女硕士非常不匹配。

而高桥生三十六岁,未婚,医药化学博士,在公司任职十年,科研成果无数,并在最近刚刚获得一项医药科技大奖。

对高桥生来说,没有比一个女硕士交往一个手机贩子更好笑的事情了,不是吗?

如果他知道,我之所以和郭小笙在一起,是因为青梅竹马,他是不是更要笑死?

星期一,公司新来了一位文员,女的,很年轻,胸很大。午休的时候,一帮男同事便聚在一起兴奋讨论,说咱们这个和尚庙,总算有了一丝女性荷尔蒙气息。

作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我的性别被他们忽略得很彻底。

女文员姓马,单名一个姬字,英文名叫Maggie。可是高桥生皱眉说,土鳖。

我警觉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如果烫长卷发,穿低腰裤的玛姬都算土鳖,那我是什么?

我谦卑地请教,怎样才能不土?

高桥生盯了我一眼才说,气质,有书卷气质,哪怕穿得像刘胡兰,也不会土。

然后他宽宏大量地说,放心吧,你不土。那么多书,不是白读的。

我的脸忽然就红了,高桥生很少夸我。

这天晚上回家,我问郭小笙,你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才漂亮?

郭小笙毫不犹豫地说,你这样的。

如果我留长卷发,穿低腰裤,胸有75D呢?

郭小笙愣了一下,然后乱了阵脚,他说,我不刻意追求那些的。

郭小笙出卖了自己,不刻意追求,并不等于不喜欢。

星期三,我便发现高桥生的桃花来了,马姬很明显地追求他。

可是当实验室只有我和高桥生时,他再度鄙视了马姬,说,也不看看她是什么层次!

马姬是个漂亮姑娘,大专学历,月工资三千,却拿两千块来买衣服和化妆品。但她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她根本不怕被高桥生鄙视,每天巴巴的拍他马屁,把他的桌子擦得像狗舔过一样干净。

后来她发展到给高桥生带早餐后,高桥生忍无可忍地在我面前抱怨,真是要被这个女人烦死了。

这天高桥生约我去他朋友的酒馆喝酒,酒馆刚刚开业,需要人捧场。朋友对高桥生承诺,如果他连续带人去一周,将来他的婚礼,会收到双倍的红包。

我是从来不去夜店的土鳖妇女,但高桥生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还是答应了。虽然我们常常吵架,但和其它同事比起来,高桥生对我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把我当女人。

但我还是揶揄了他,为什么不带马姬去呢?她的样子,多么适合带去夜店。

高桥生回敬我说,不要逼我攻击你的手机贩子。

这男人就是小肚鸡肠。郭小笙是我的男朋友,这个事实铁一般存在,没什么好被攻击的。

真的吗?高桥生刻薄地追问,你真的甘心嫁给一个手机贩子?

他说,就像我也不甘心接受马姬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上的高度一致,甚至比人格品性更重要。

这天高桥生喝大了,有些忘乎所以,居然盯着我说,你觉不觉得,其实咱俩才是相配的一对?

我赶紧把他的胳膊甩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仓惶逃掉。

高桥生第二次约我去酒馆时,我便死也不去了,才不管他将来的婚礼能不能得到双倍红包。

可是,我和郭小笙之间开始不对劲。

其实我们从不吵架,即使他当着我的面讲粗口,把烟灰弹得到处都是,或者又看上了谁的二手车,想买来改装成自己心仪的款式。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吵的,因为说不到一块儿。他不懂我实验室的那些事,我也不懂他的车。他眉飞色舞地说今天弄到怎样一批好货,赚的钱足够换一套顶级汽车音响时,我只是犯困。

如果不是青梅竹马,我和郭小笙之间,在一起的几率,连0.01%都没有。

青梅竹马,我忽然很讨厌这个词。

周末,郭小笙要自驾去泸沽湖。他知道我照例不感兴趣,便问都不问我一声,留下张纸条就出发了。

我睡了个懒觉起来,却鬼使神差地检查了他的电脑,在一家驴友论坛上发现他呼朋唤友的贴子。

其中一个女人特别起劲,哥哥,哥哥的叫得特别亲热,然后郭小笙豪情万丈,在贴子里就公然说,周末你除了人,什么都不用带,跟着哥混吧!

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崩溃,甚至还特意查看了那女人的照片,长卷发,大胸,一张狐狸脸,完全符合一般男人的理想。

这天我给郭小笙发了微信,并附上了那个贴子的地址。我在微信里简单地说,分手吧!她比我更适合你。

然后,我就搬出了和郭小笙同居的屋子,住进了公司宿舍。

我在等着高桥生第三次约我去酒馆,而且我觉得他能感觉到,可是自尊心受挫的他,再也没有约过我。

他办公桌上的早餐一如既往地存在,马姬并没有因为他不吃,便停止这个犯贱的举动。

不管高桥生是否反对,我想说的是,很多时候,作为女人,我应该向马姬学习。

于是我就学习了,有一天偷偷在宿舍里化了妆,在肚子里打了一千遍草稿,便给高桥生打电话。

借口我都想好了,宿舍里有老鼠,而管理员为了省钱,买的老鼠药都是过期的。我想高桥生应该愿意打开保险柜,为我拿一份剧毒的化学试剂出来。

然后,我会请教他投放的方式和技巧,或者,他亲自来我屋里示范也可以。

高桥生爽快地答应了,说,我这里正好有配好的,你来拿吧!

高桥生住在公司另一幢宿舍楼里,离我这里步行只需要五分钟。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我期待的热情,我还是去了。

可就在我刚刚走到楼下,却接到了电话,高桥生说,你不用过来了,我马上要出门,明天上班的时候顺便带给你吧!

我怔了怔,只得转身回去,却在这时,看见一个妖艳的身影跃进视线里。马姬,她踩着高跟鞋,用婴儿般的声调哼着不知所谓的歌,欢快地跳进楼道里。

我在楼下站了许久,也没有人下来,不管是声称马上要出门的高桥生,还是贸然拜访的马姬。

那天夜里我冻感冒了,并且发了烧。趁此机会,我狠狠地哭了一场。

郭小笙敲开的我门时,我正病得昏昏沉沉。

很显然,郭小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之所以过了一周来打上门来,是因为他的手机充电器忘了带,所以回来之后才看到我的微信。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他在泸沽湖的动向,真要干什么,不会大张旗鼓地写在公共论坛上。他非常笃定我们之间的关系,笃定到要去哪里就去了,放心得不需要交待一句话。

我已经一周没有正经吃过饭了,整整一周,我只用来做一件事,就是反复地想,我和郭小笙之间,是否真的不合适?

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二十年,中间经历了他高考落榜,而我是我们当地的高考状元,经历了他经商,我考研,他发了小财。要是不合适,等不到出现一个高桥生,也早就分了,不是吗?

要是不合适,他早就去找一个有着长卷发和75D的女人去了,又不是找不到,不是吗?

我想了很多,想得头痛,这时候就特别想把高桥生抓到面前来,狠狠地质问他。

高桥生兴高采烈地出现在我面前,他说,恭喜我吧,将来结婚,我肯定能得到小酒馆的双倍红包。

他说,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带马姬去了。

我说,你和马姬好了?

高桥生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他说,其实她没你想象的那么浅薄,有时候挺有意思的。

我更正道,我从来没说过她浅薄,一直在强调这件事的,是你自己而已。

高桥生居然承认了,他说,我到现在也认为,她没什么内涵,可是我却发现了一件事,爱情是从荷尔蒙出发的,与什么狗屁思想高度,没有什么关系。

高桥生整张脸都是浸泡在爱情里的脸,这个三十六岁的男人,一夜间就被一个尤物开了窍,他一定很后悔之前的几十年,都在苦苦寻找气质内涵女的路途上,白白地浪费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他叹一口气,你真该培养一点女人味。

我扬起下巴说,手机贩子都不嫌我,关你屁事!

高桥生想了想,正要反驳,楼下一声接一声的汽车喇叭声,扰了他的思路。然后他冲到窗边,对着楼下大叫,郭小笙,请你安静点!

话音未落,郭小笙已经用更大的声音吼回来,姓高的,你敢再和我老婆吵架,我就把你脑袋揪下来!

我扑哧一声笑了,高桥生回过头来瞪着我,然后他说,你俩,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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