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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种平淡触中你心灵的软肋

总有一种平淡触中你心灵的软肋

过去读现代文学的东西不多,读汪曾祺先生的文字就更少了,印象中只知道他是沈从文的学生,以及他是《沙家滨》的编者之一。读《汪曾祺小说经典》,却让我在这天气多变的时节泛起一丝思乡的惆怅,汪先生笔下的那些小地方,那些小地方的人,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用一种平淡触动都市人早已硬化的心灵。

汪先生笔下少有风云变幻的时代和英雄,他写的都是随手拈来的小人物小事情。《受戒》里写了个出家的明海小和尚,《异秉》里写了卖熏烧的王二和药店里的陈相公,《故里三陈》写了被团长枪毙的妇科医生陈小手、瓦匠陈四和急公好义的陈泥鳅。而我偏爱的是《大淖记事》,小小的地方,“这里的人也不一样。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的穿长衣念过‘子日’的人完全不同。”读到这里我不由地想起自己的那个粤西小镇,在经济发展的春风还没有吹到那里的时候,也是这番“错错落落的低矮的瓦屋”,但是人情味十足,还有扑鼻而来的海腥味以及走街串巷的叫卖声,我每每觉得,文字是一种魔法的存在,让时间可以透过回忆和想象留存在心灵深处。它不一定时时出现,可是当有一把合适的钥匙扭动,你心灵中最柔软那部分便开始被这些简短清脆的文字所触碰,留下一片片想诉说却又难以言状的思绪

《大淖记事》讲的是爱情,在今天看来似乎有点司空见惯的故事情节,读完后还是让人唏嘘而又带一点欢愉。文学作品写大团结的提不起兴趣,惟有写痛苦的入木三分才能令读者欲罢不能。但汪老喜欢点到为止,所有的故事都如春雨落湖,波澜初起而却了无痕迹,这多少让我想起他的老师沈从文,那个发生在边城凤凰的爱情故事。汪老曾说沈先生告诉他“对话就是人物所说的普普通通的话,要尽量写得朴素。不要哲理,不要诗意。这样才真实。”所以在对话里才有“你亲我一下,我就好得快。”“好,亲你!”这样形象的场景。不华丽,甚至可以说不浪漫,但却亲切,一如其所描写的小地方,那是放在自己心里不时珍惜擦拭的故乡形象。

黄永玉先生在《太阳下的风景》中说:“朋友中,有一位是沈从文的学生,他边教书边写文章,文章又那么好,使我着迷到了极点。人也像他的文章那么洒脱,简直浑身的巧思。”而《黄裳浅识》中他一直对朋友鼓吹三样事:汪曾祺的文章、陆志庠的画、凤凰的风景。好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可以众说纷纭,而对我来说,好就好在触动了我心灵里的那片软肋,当我长年累月在异乡为异客的时候,还有一份文字的云淡风轻,带我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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