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酒，你有故事吗？清平乐，满庭芳
《人间草木》书评
清平乐，满庭芳
文 / 胡云
《鹊桥仙》曾言相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说实话，之前我对汪老知之甚少。他师从沈从文先生，散文别具一格。外界对他的评论是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最后一个士大夫，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不过，我猜测，以汪老的性格是不喜欢扣上这等头衔，宠辱不惊，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写下他眼中可爱的世界。
这是一位可爱的老人。他的文字冒着烟火气，字里行间离不开升斗小民，一草一木，却又满溢着文人的雅趣和情调。在他眼中的世界，凡夫俗子，乡情民俗，花鸟虫鱼，即拾偶感，娓娓道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独有传神之处。他质疑螃蟹为什么要横着走呢？螃蟹的样子很凶恶，很奇怪，也很滑稽。凶恶和滑稽往往近似。仔细揣摩一番，凶恶的人往往像螃蟹那样张牙舞爪，横行霸道，事情一旦败露，就抱头鼠窜，确实滑稽。偷鸡不成蚀把米，生活中这样的人不少。
行文间并没有那么多的华丽的辞藻堆砌，随兴而发，自由自然，又深藏大师的工笔，独具匠心。初读《人间草木》会发觉这些小人物，小故事，自己也可以写出来，但难度在于平凡人、平凡事放在一起怎么写的不平凡。我也尝试过写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是文气，是风骨。这些需要岁月以及阅历的沉淀，方能在平凡的世界中窥见大智慧。我显然是个初学者。
他也曾经历文革的黑暗岁月，可是很少将失意灰丧流于言表，更多的是呼吁当代人对生态的重视，对自然规律的遵守，对老传统的坚守等等。他看见北京人养画眉鸟，录音压鸟，学习本不属于画眉鸟的叫声，颇为担心。“画眉本来的鸣声是很好听的。让画眉自由地唱它自己的歌吧！”作文的初衷都在最后落脚，包含的情感都在文末揭晓。他满怀热忱关怀这个世界。多少岁月轻描淡写，多少年华匆匆一瞥。正印证了那句话：“不忘初心，方能始终”。浮世悲欢，人间惆怅，汪老一直以“清平乐”自持。
初读《人间草木》，行文如汩汩清泉，怡人清爽，小嘬一口，唇齿留甘。平平淡淡的小人物，小故事，却在人间送小温。它有一种让人暂时抛却喧嚣，偏居一隅，安静自乐的力量。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能乐在其中，不想看时也可以全身而退，不勉强，不拘束。清平乐，这就是《人间草木》带给我的感觉，也是汪老留给我的印象。越是深读，越是迷惑，越是迷惑，越是不忍心看完。透过这些平凡事物，汪老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好东西，还是需要好好研磨的。
汪朗在给《人间草木》作序时，唤汪老为“老头儿”，甚是亲切可爱。老头儿之所以喜欢虫鱼花鸟，是希望大家能够亲近自然，欣赏原生态、天成之美，保护世间美好事物。在他的笔下，北京人遛鸟是接地气，有着老北京味儿，毕竟以前皇家就喜欢遛鸟。对比香港人遛鸟，是因为楼宇密布，空间狭小，少见鸟类，他们溜得是情调，而北京人溜得是生活。
登临泰山，仰观泰山之大，俯察万物之小，在《泰山片石》中发出感叹：我是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人。以惯写小桥流水之笔而写高大雄奇之山，殆矣。自古名山大川，歌颂者不胜枚举。诗经《鲁颂》：“泰山岩岩，鲁邦所詹”，《望岳》绝唱“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汪老承认泰山雄伟，自己不能与其水乳交融。最喜欢他在文末所阐发的，“从某个意义上说，泰山是一面镜子，照出每个人的价值。”
人间草木，从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到玉渊潭槐花凋落，汪老感受草木的春秋。世间风物，草木虫鱼鸟兽，成了他的玩伴和盘中餐，那是野味独有的美味。行者无疆，昆明的雨下了一整季，但我依旧想念昆明的雨。记忆的味道，葡萄月令时，原来种葡萄是场丰收的奔赴。
天地之间，山长水阔，万物生长，汪老心中自有花田半亩。待到烟柳回塘，满庭芳。春风十里，回首向来萧瑟处，我们正走在一个鲜花盛开的地方。
本文为【我有酒，你有故事吗？】活动的优秀稿件，可以是关于读书的一段感悟，一段回忆，或者是一次邂逅，欢迎来稿，我们愿意分享你的故事。
点击阅读原文参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