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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康复村:推倒废墟上的“心墙”

“住高楼?不敢啊,想想都害怕”......

如果没有40年前的那场地震,也许这座城市许多老一辈,不会对“高楼”这个词如此敏感,以致于今天再次提起难免心有余悸。

唐山康复村:推倒废墟上的“心墙”唐山康复村:推倒废墟上的“心墙”

这是朱姨在康复村无障碍平房内居住的第二十四个年头。在路南区,这个唐山的旧市中心,没有多少高层建筑,断裂踩空地带的属性,似乎延续着40年前那场灾难的阴影。而也正是在这个受灾最重的地方,有这样一组家庭,日复一日地推倒因灾难而生的“心墙”,在废墟之上延续着新的生命。

“一家做饭,26家吃”

“我不过去了,今天家里有客人,你们吃吧。”每到饭点,朱姨家的电话就会时常忙起来。在康复村,一家做好饭,互相邀请来吃,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习惯。五月份她旧病复发住院,一天能吃到村里好几户家庭为她送来的粥菜。作为首批搬入康复村的十批家庭之一,如今这一幕幕是朱姨曾经想都想不到的。

唐山康复村:推倒废墟上的“心墙”

搬入康复村前,对于许多因地震而住在唐山市截瘫疗养院的截瘫病人来说,独立生活几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然而,住院的日子让许多院里的夫妻无法享受朝夕相处的正常生活,用前村长韩叔的话说,他们都是“日上三竿两相聚,日落西山各东西”的野鸳鸯,在对家庭生活的渴望下,康复村在废墟之上因运而生。

1992年康复村落成时,背靠门外的空旷大路,面对空无一人的村庄,朱姨“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地震后尝试独立生活,从头开始一切都小心翼翼。随着其他家庭的相继搬入,她忍不住“今天一家明天一家到处看”,也逐渐拾掇起自己的新生活,还换上了粉色的窗帘,“我喜欢明亮的颜色,看着喜庆”。

“团结友爱,互相帮忙”是现任村长齐伟常挂在嘴边的话,住在村里20多年,哪家有个咳嗽声他都能分辨出来。他打了个比方:“一家做一顿饭,咱们都可以做26年”。在这个由震后26户家庭聚居的村落,心灵的恐惧与无助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渺小。

“人家把我救出来,我连声谢谢都没说”

唐山康复村:推倒废墟上的“心墙”

在康复村的大家庭,40年的时光让大家已经形成了一种“不提旧事”的默契,而村里的贾姨却始终对这段回忆耿耿于怀。

40年前,20出头的贾姨在地震中被掩埋在了倾塌的砖墙形成的洞中,被当时南刘屯大队的年轻人挖出来重获新生,浑身疼得不省人事的她就此与救命恩人失之交臂。灾难之后,她与许多伤员一样被转送到外地医治,1981年重新回到截瘫疗养院医治时,故地的一切都换了世面。

“人家把我救出来,我连声谢谢都没说,现在上哪找去呢?”那场灾难让这些家庭的砖墙毁于一旦,而这段遗落在废墟之畔的寻人启事,在她心中一记就是40年。在唐山,还有许多这样的幸存者,怀揣着报恩之心,走在寻人的路上。

“活着,咱就要把爱传递下去”

和玉树、汶川等许多受灾地一样,几十年来,唐山医院和电力公司等定期组织志愿服务队来村内展开义诊和慰问演出,走入截瘫居民家中展开家居设备的定期维护。但对轮椅上的人们来说,最难忘的还是被志愿者们抬着轮椅登上了唐山最高的凤凰山俯瞰新城,康复村首任村长、远南残运会金牌得主王宝占当年不禁感叹:“爽!没想到瘫着还能上山”。如今,“轮椅看唐山”的活动还在继续,七月中旬,轮椅的轨迹将继续向南湖的世园会延伸而去。

与外界的帮助形成对比的是康复村卢大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活着,咱就要把爱传递下去,多帮人,不给家人和社会添麻烦”。为了走家串户交流方便,他特意选了康复村中两列屋子中间靠近走道的一间,哪家遇到生活不便,他总是喜欢第一个响应。

唐山康复村:推倒废墟上的“心墙”

望着树下失修的路灯,卢大爷谈起对未来的期望:“人与人互相帮助,独立自强”。60年代从事公安工作的他在震后保留着每天轮椅锻炼200里地的习惯,用他的话说,“身体好才是真的好,活的阳光灿烂,才能回报社会对我们的帮助”。

唐山康复村:推倒废墟上的“心墙”

七月的唐山,南湖世界园艺博览会花开如海,3公里外,唐山大地震死难者纪念墙静默如山。40年前,伴随着地震的巨响,心的隔膜在老一辈唐山人的心中生长。如今,代表着24万亡灵的康复村人民在重生中,用团结、互助、感恩的初心和行动,时刻提醒着我们“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

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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