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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大IP 冷热两重天

不久前,曹文轩拿到世界儿童文学最高荣誉的时候,很多人都去追问下一个“曹文轩”在哪儿,他多年探索研究的累积与在中国的跨越时代的影响力,让人们猜测他是否只是短期之内一个个案?而刘慈欣获得“科幻界诺贝尔奖”——雨果奖的时候,很多人几乎认定《三体》在世界的突围是超水平的孤立,毕竟人们很少能认为中国文学中的科幻文学能够成为引领世界先锋的那部分,然而,当《三体》的各种衍生产品还在持续发酵与经历考验的时候,“下一个刘慈欣”说来就来,天津80后女博士郝景芳,这个键盘输入法还不熟悉的名字再次拿到雨果奖。IP时代,是否我们也能完成“星战”的大国制造?

中国科幻一直难畅销 读者对科幻题材认识不够

连续两位作家获得雨果奖,也带动了获奖作品的热销,但从整个图书市场上看,科幻作品在国内的接受程度一直以来就不能算是“畅销”系列。知名科幻作家韩松曾告诉记者:“西方的科幻小说的产生是以工业化为前提的,而中国的城镇人口在统计意义上超过农业人口只是前几年的事情,可以说中国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都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农业国家的国情与科幻小说可以说是不搭界的。”他认为,“中国本身就缺乏科幻小说的成长土壤。”虽然如今的中国科技实力十分发达,但是作为一种文学类型,科幻小说依旧还是一种舶来品。实际上,中国最早翻译科幻小说20世纪初期就开始了,一些有机会受到西方教育的晚清文人也翻译过一些科幻小说,但往往连署真名的勇气都没有,可见当时科幻小说的地位,而鲁迅在他的《域外小说集》当中就曾收录了凡尔纳的《月界旅行》和《地底旅行》,销量却十分惨淡。老舍先生也曾创作过一本叫做《猫城记》的科幻小说,但却鲜为人知,而在当时,国外的科幻小说已经走上了巅峰时期。

从历史到如今,科幻书的身世一直被当做一种“类型文学”,在纯文学受到推崇的时期,未能走入主流读者群的视野,而在玄幻风靡的时代里,也没能吸引太多的年轻读者。而如今,除了《三体》以外,很多读者对科幻文学的认识还停留在《科幻世界》和《皮皮鲁与鲁西西》或者《海底两万里》的时代。

“技术”不应成为阅读屏障 “科幻”中也有社会科学

刘慈欣获奖之后的影响力一直在发酵,无论是公众影响力还是官方认可上,都有着不同前日的境遇。“但在纸质书以外,从有声书、电子书到影视话剧改编,还没有形成一个规范良性成熟的市场。”在俊一看来:“中国的科幻书正处于一个这样的尴尬境地。”在尚未形成气候的如今,有人谈论都是一件好事,因为批评也总比没人关心要好很多。无论是刘慈欣还是郝景芳的获奖,对一些年轻的写作者来说,尤其是80后的中生代科幻文学写作者来说,无疑是有推动作用的。

科幻作品面对的一堵“墙”就是很多人认为里面的“硬核”部分比较难懂。事实上,在专业人士看来,技术问题不应当成为阅读的阻碍。“科幻与普通的大众读物不应被刻意拉开距离没有必要因为技术的问题将它类型化。”

不少读者也会发现,无论刘慈欣、郝景芳以及一些其他科幻作家,作品中的内容也并非限于科学世界的问题,一些社会性,关于人类深层探索的问题也在其中占有主要地位。俊一认为,不妨换一个方式去看,作者都有自己对观点的表达方式,科幻文学也是其中一种方式之一。无论东西方,科幻作品反映现实社会是十分正常的。就像人们在观看电影《阿凡达》时,看到的也不仅仅是很炫的特技效果,也在看他的内核所探讨的历史和社会的问题。不应该把科幻文学定义为对人类未来的终极探讨,未来离不开当下和历史。俊一认为,科幻不应该仅仅理解为字面上的“科学的幻想”,科幻中的“科”字不仅仅包括科学技术,它也应该包括人文学科的一部分。科学技术虽然是第一生产力,但人文科学对人类进步的推动也功不可没,这两方面是共同推动人类往前进步的双螺旋结构,这才是科幻文学真实的贡献。

出版人应关注文字本身 国内“科幻出版”未成型

北京九志天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策划总监俊一在接受我们采访时,不愿意多谈有关IP的话题,在他看来,“IP是一种纯粹的商业模式。”他告诉记者:“从我个人来讲,IP这个概念是很虚幻的,哪怕中国科幻文学在将来会有更好的前景,但IP也从来都不是从真正的读者或者科幻迷的角度去展开的,它只属于商业。”

事实上,对于出版人或者任何一家出版公司来说,最动人的文字与故事是始终衡量作者是否“值得”的重要标准。俊一所在的出版公司是国内为数不多关注科幻书出版的企业之一,早在几年前,他们就签下了刘慈欣《三体》以外的作品,其中就有荣获2014年中国好书的《时间移民》和《2018》,对专业的“先见”让他们收获了两位雨果奖得主。但在业内,专门做国内科幻作家作品,而且做出整体性的“专业公司”尚且没有,出版公司大多只针对个别科幻作家的个别作品签约,这些作品往往被认为能够引起关注,仅仅收益的角度上看,毕竟国内读者对科幻作品的关注度并不高,科幻书能够带来良好回报的几率并不高。

网友担心好书被“玩儿坏”

《三体》电影尚在“揪心”

好IP得遇到好导演,在不少科幻迷的眼中,还是“美国制造”的科幻片才更有可能呈现出令人震撼的效果,如果仅仅靠大牌演员,再多的投资也可能让一个好科幻IP沦落成一出“超级文戏”。对于电影的受众来说,能够获得更好的观看效果无论如何都是最重要的。这样的议论声音也是针对电影《三体》的跳票事件所发起的。

在对《三体》电影为何遭遇“烂尾”的各种声音中,最为流行的说法,是最早买下电影改编权的导演要求在无论后期投资如何变化的情况下,保留自己对电影进行导演的权利。而很多科幻迷和电影迷都对其制作能力表示怀疑,还扒出其对媒体解释学习“绿幕技术”为突破口,质疑影片表达手法或许“太落后”。电影的跳票也几乎证实了在市场的博弈中,如何把超级大IP拍成最好的大片,仍是一道世界级难题。

“硬科幻”不能拍成玄幻戏

不少好IP曾被贱卖“以目前的国内市场来看,期望值过高很可能让很多制作方都会面对压力。”在业内人士看来,“中国科幻几年内两次摘下世界级科幻大奖,但中国的科幻电影在世界的影响力基本是很难看到的。”一些玄幻作品如《鬼吹灯》《盗墓笔记》等更为中国化的大IP在转化成电影的时候也面对着很大的舆论压力,而看惯了《星球大战》,体会过《星际穿越》的中国观众很难接受“硬科幻”成为中国的玄幻戏。

某编剧经纪平台创始人朱博文说,科幻题材具有非常高的商业价值。国外科幻大片的卖座证实了观众对这一类型片的消费需求。立项的中国科幻电影数量,前年还是个位数,去年就达到近百部。据业内人士透露,科幻小说的改编版权费在近3年中涨了十多倍。

据说,当年最早的时候以十万人民币的价格卖出,除了买断版权,买房还打包买走了5年期限的改编权、后续影视剧和游戏开发版权。而有媒体问及刘慈欣为何如此贱卖,大刘也颇为无奈地说那些年也只有这一位找过自己购买版权,“我担心如果错过了,《三体》的版权也许就永远都卖不出去了。”这也体现出科幻在中国几年前的真实境遇,然而这样的境遇如今改变了吗?

本版撰文 回振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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