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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评论｜“双普时代”美俄关系如何走？

长江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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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大学国际文化交流系讲师、华中师范大学台湾与东亚研究中心研究员。

主要从事国际关系、中国外交、清洁能源、全球治理研究。

本期嘉宾熊兴

1月20日，特朗普在华盛顿宣誓就职，正式出任美国第45任总统。而作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政治人物——特朗普和普京，美国和俄罗斯这两个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大国之间的关系，在“双普时代”会有何变化，将有待观察。

在奥巴马两个任期中，总体上来说美俄关系在奥式的第一任期内尚属平稳，但在第二任期内开始常现波澜。尤其是2014年乌克兰克里米亚公投入俄后，美俄关系持续紧张，双方摩擦不断。如在近年来战事激烈的叙利亚内战中，美俄对于叙利亚的主导权问题展开直接交锋，俄罗斯更是直接派出军事力量进行介入。

不过，当11月9日特朗普在总统大选中胜出后，美俄之间的紧张关系似乎出现了转机。当天，普京作为首位国外元首向特朗普发出贺电。在对特朗普的贺电中，普京表示希望双方能为使俄美关系走出危机、解决国际议程的现实问题以及寻找应对全球安全挑战的有效途径方面共同开展工作。

而在12月30日普京对各国领袖发出的新年问候中，对美国发出祝贺的是候任总统特朗普而非时任总统的奥巴马。普京表示，希望在1月20日特朗普宣誓就任美国总统后，“两国可以在一个有建设性且实用的框架下发展关系，这样可以有效在各个领域促进双边关系，并且在国际合作上达到一个全新的水平”。

90年代叶利钦时代尤其是其前期，俄罗斯在对外政策上曾表现出明显的亲美亲西方态度，不断向西方让步，希望能够快速被接纳从而融入所谓“自由世界”的阵营中。但由于文化和政治制度差异等深层次所带来的不信任，使美俄关系很快从“蜜月期”走向斗而不破的局面。而西方采取的“北约东扩”等行为，尤其是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使俄罗斯与西方，尤其是与美国之间的战略信任几乎丧失。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对俄罗斯所展现出的排斥与敌意使俄罗斯逐渐远离西方，并在很多问题上趋于强硬。“北约”对乌克兰等地缘政治关键地区的觊觎更是触及到俄罗斯的核心利益。

虽然奥巴马在卸任前的最后时刻还在不断用一些“小动作”来挑动美俄关系，在特朗普正式就任前夕，有关他与俄罗斯之间的各种未经证实的“关系”和“丑闻”也一时甚嚣尘上，但这些似乎没有影响美俄关系解冻的趋势。12月29日奥巴马突然宣布对俄罗斯实行制裁，下令驱逐35名俄罗斯外交官后，俄罗斯不但没有按照外交惯例对此进行反制活动，驱逐美国外交官，还邀请美驻俄外交官的子女去克林姆林宫参加新年庆祝活动。而特朗普提名与俄罗斯交往密切的埃克森美孚董事长雷克斯·蒂勒森出任国务卿，同时国安团队中的关键人物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迈克尔·弗林也曾有过重视并改善美俄关系的言论，更是令人对未来美俄关系有较大期待。

著名的国际政治学者汉斯·摩根索曾说，“政治家作为国家领导人采取行动时，评判其政策的标准是政策的政治后果。”而“谨慎，即对不同政治行动的后果进行权衡，是政治中至高无上的品德。”商人出身、商海沉浮数十载的特朗普早就精通于各种利益盘算，当他步入政坛并成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几位大国领导人后，他的对外政策所要实现的目标将是其在竞选中所宣扬的——“使美国重新强大起来”。

特朗普在1月20日就职演说中反复强调的“美国第一”和以自己的国家利益为先已经为将来美国的对外政策埋下伏笔。在这一指导思想下，美国的对外政策预期将比以前更加保守，将更注重于保护美国的利益，包括高举贸易保护主义大旗，退回孤立主义，适当进行战略收缩。就在特式就任前夕，其关于“北约”存在问题、甚至已经“过时”的言论立刻引发了欧洲对未来美欧关系的反弹和隐忧。

然而，在美俄关系上，尽管特朗普和普京都表现出表面上的相互欣赏，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终究会归根于国家利益。美国所拥有的庞大且运转成熟的官僚体系和决策层，以及智库等研究机构都长期将俄罗斯视作现有国际秩序和规则的挑战者，在这种情况下特朗普的一己之念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美俄关系，值得怀疑。

尽管蒂勒森与俄罗斯甚至普京本人都有较好的私人关系，迈克尔·弗林也曾言需要重视美俄关系，但弗林和国安团队中的另一外重要成员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在以往都是以鹰派和强硬著称。而俄方也长期认为，美国为维护其日益衰落的全球主导地位将持续地打压俄罗斯的崛起。美俄双方之间存在着严重的战略分歧。如果这种导致美俄关系紧张甚至冲突的根源问题得不到解决，两国关系实则难有突破性的改善，因此对将来的美俄关系恐怕只能谨慎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