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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树理到莫言,山大讲堂再论中国作家精神状态转变

4月15日,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赵勇先生莅临国学讲堂,作了一堂题为《从赵树理到莫言,文学内外的话语表达》的公益讲座。赵树理是1940~1950年代代表“方向”的作家。1947年便有了“赵树理方向”这一说法;莫言代表了1980年以来中国当代文学的最高水平。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二者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从赵树理到莫言,山大讲堂再论中国作家精神状态转变

文学文本之内的赵树理。赵树理创作小说的主张是:“老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其小说形式是“现代评书体”,形成了一种“说——听”叙述模式。五四新小说与赵树理的小说是两种不同的叙述方式,这种类于传统的说书人讲故事的叙述方式是赵树理的有意选择,因为他的愿望是用自己的文学占领“文摊”,也就是地摊上的文学读物,其受众是文化程度低的农民等群体,故其中有许多中国传统的讲故事的叙事在内,比如说,他的许多小说的开头都是“XX地有个XX人”模式而且其叙述语言很多都有口语化、朗朗上口的特点。这种小说的目的是追求政治上的作用,追求时效性。

文学文本之内的莫言。莫言的小说形式越往后写越接近赵树理,有意地采用民间传统的叙事手法。莫言的小说也表现出了对政治的关心,他说:“小说家在写作时,必须站在人的立场上,把所有的人当做人来写。只有这样,文学才能发端事件但超越事件,关心政治但大于政治。”在“听——说”模式的写作技术上,莫言已成为赵树理的同道。

文学文本之外的赵树理——公社化和大跃进开始后,赵树理以“写信”的方式向地委书记、省委书记等领导上报工作,呈现他在农村发现的“吃不饱”等问题,试图通过“组织渠道”上书进谏,最终被批斗,于1970年9月23日逝于文革浪潮中。

而在文学文本之外的莫言,则不是这样。在文学文本之外,公众听不到其反映社会问题的任何批判性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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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这种差别的原因何在?赵树理在写小说和在现实中用的是“内外有别的话语策略”:写的是“问题小说”,但他在小说中并不触及当时社会最严重的的问题,而最严重的问题——如前所述——用“上书”的方式表达。赵树理的两种气质:“实受(不虚美、不隐恶的秉笔直书的仗义执言)”和“书生气(即敢于向权势说真话的知识分子的精神)”。赵树理的价值观中既有“士志于道”、“民贵君轻”的儒家思想,甚至也有“普度众生”的佛家思想。而莫言是一种隐含的批判,他的批判性仅在于文学之中,这其中既有家庭和社会因素,用非文学的方式去批判是他的性格难以做到的;同时,放弃文学文本之外的演说,也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莫言曾说:“知识分子可以跟体制对抗,但是与体制对抗的中国知识分子很难生存下去”。

从赵树理到莫言,山大讲堂再论中国作家精神状态转变

基于上述分析,赵勇教授做出两点小结:第一,从赵树理到莫言,可以看出中国作家精神状态的转变,赵树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地“上书”,为农民说话,今天的中国是否还有这样的作家?似乎是没有了,那些“御用文人”就更不必说了;第二,从赵树理到莫言,亦可看出作家与时代的关系发生着变化——赵树理用“文死谏,武死战”的方式在文学外完成了他的生命绝唱,而莫言则不愿放弃“自我保护”,可见我们今天的时代语境要远比赵树理的时代更为复杂——这是犬儒主义精神在作家群体的投影吗?(山西大学 杨靖)

来源:山西日报客户端

编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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