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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菌下之臣——若为美食故,一切皆可抛

原创:菌下之臣——若为美食故,一切皆可抛在云南这个“植物王国”,雨季早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每值六月雨季来临,对于绵绵细雨,当地人非但毫无半分怨言,甚至满含欢喜、雀跃异常。因为,这代表着,一场关于菌子的饕餮盛宴即将拉开帷幕了……

“师傅给我打那个蘑菇!”食堂师傅一脸疑惑,再三确认后,又一脸不屑地说:“那是人工菌。”别笑,以上的情形是我刚来云南上大学时发生的。

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云南人在吃菌子上面,向来是有点傲气的。在他们眼中,我从小吃到大的蘑菇,只是人工养出来的玩意儿,不堪重用,真正能下口的只有野生菌。虽然我不是个地道的云南人,但在第一次执筷尝鲜之后,也能或多或少地明白这股傲气从何而来。这不正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么?

菌类并不是云南的专属物,只要土壤、气温和湿度合适,这种美味的植物就能生长,像福建的香菇、江西的茶菇、广东的草菇、东北的榛蘑、元蘑……但论起吃菌类的个中翘楚,就非云南人莫属了。

原创:菌下之臣——若为美食故,一切皆可抛

图说:云南野生菌火锅

云南人吃“菌子”有两个讲究:一是要野生;二就是要新鲜,总之是越野越鲜越够劲!号称为“菌类之王”的鸡枞、深受日本宠爱的松茸、云南独一份的干巴菌、位列“四大名菜”之一的猴头菇、牛肝菌、青头菌……每逢雨季,经验老道的农户们就会从湿润的土壤中,翻捡出这些人间美味,然后通过各类渠道流通,最终出现在饭桌上,鲜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无怪乎,每至6-8月落雨时分,人们腹中的馋虫便蠢蠢欲动。这是只有品过如此美味,又经受过一年耐心等待的人们,才能真正体会的感受。

美食总是惹人追逐的。比起前几年扎堆去汕头吃海记牛,富苑夜糜的风潮,来昆明吃菇俨然成为了吃货们的新战场。虽然,现在在各大城市的餐桌上,都能看到云南菌类的身影,但对顶级吃货们来说,吃野生菌就得符合“三当”——当季当地当时。当地菇一旦出了云南地界,哪有“鲜”字可言?

四十年代在昆明居住过7年的汪曾祺先生说“常见是牛肝菌、青头菌。牛肝菌菌盖正面色如牛肝。其特点是背面无菌折,是平的,只有无数小孔,因此菌肉很厚,可切成薄片,宜于炒食。入口滑细,极鲜。炒牛肝菌要加大量蒜片,否则吃了会头晕。青头菌稍贵一点。青头菌菌盖正面微带苍绿色,菌则雪白。炒或烩,宜放盐,用酱油颜色就不好看了。一般都认为青头菌格韵较高,但也有人偏嗜牛肝菌,因其滋味更为强烈浓厚。”

汪曾祺先生说得妙极了,云南野生菌的特点就是鲜。6月前后,头道雨过后,头水菌就有了。吃菌不像吃头汤面,头水菌疑有地上的秽气,要等二水三水的上来。晴过两天,第二场雨下来,菌的大戏才正经开场。最为著名的就是菌火锅,各类菌子轮番上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总有一样会是你的心头好。

在厨界,越是上等的食材就越要用最简单的方式烹制,这才方显食材原本的滋味。例如松茸的烹制,刚挖出来的时候还裹着黑乎乎的泥,不能洗,一洗就破坏了香气。应该一刀切下去,片成薄片,佐以简单调料,架在火上烤,一旦呈拱虾状,香气四溢时,就能下筷入喉了。再比如鸡枞,我最爱它做的汤,看似清汤寡水,一汤勺下去,简直鲜得快要吞掉舌头。

阿城在《思乡与蛋白酶》中描述:“说到鲜,食遍全世界,我觉得最鲜的还是中国云南的鸡枞菌。用这种菌做汤,其实极危险,因为你会贪鲜,喝到撑死。”阿城的这段话,简直让我引为知音。比起日本人食松茸,每次就三两片,闭目细嚼,讲究回味无穷而言,我更爱大快朵颐的快感。

古人认为,野生菌是“草木精华”。在当今添加剂满天飞,防不慎防的年代,野生菌无疑的绿色食品的最佳代名词。不过,即使有着绿色环保这一尚方宝剑,野生菌的危险也不容小觑,每年频发的食用野生菌死亡事件,例例都让人心惊。尽管如此,还是阻挡不住越多越多的人,成为它的菌下之臣。或许正是这份危险,让美味变得更为独特。谁能说河豚的滋味,和其危险的诱惑毫无关联呢?有人如此打趣道:“面对如此美味,就算这是毒蛇之吻,我也敢拿命来赌。”这话未免有点过于夸张,只要烹制得当,就算是毒蛇,咱也可以拔掉毒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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