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时代头条 > 正文

我的舞台 我的角色

【侨报网记者余小平报道】张燕,纽约皇后区法拉盛居民,自由职业者。在人生大舞台上她演绎过多种角色,芭蕾舞演员、军人、舞蹈教师、被小三挤走的前妻、纹眉师、美容院老板、收租婆、说走就走的旅行者、单亲妈妈和老外的浪漫情人等等,她在不同的角色中跳跃、旋转、穿梭,N个矛盾而冲突的角色在她身上和谐并存或转换。

我的舞台 我的角色

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父亲曾任总政军乐团的指挥,母亲是战友文工团的话剧演员。我父母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相识相恋,当战争快结束时,我降生在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舞台上:

心底藏着乌兰诺娃的芭蕾舞者

我的童年是在北京度过的。我10岁生日那一天,妈妈送给我一件礼物,那是一套黑白照片,是前苏联著名芭蕾舞明星乌兰诺娃的演出剧照。我母亲当时并不知道,那一刻她在女儿心田里播下了一颗美丽的种子——乌兰诺娃和她的芭蕾舞从此走进我幼小的生命,并在我的血液中慢慢溶化。

不久我父母跟着部队调往西安支左(文革中),我随即考入陕西省歌舞剧院学习专业芭蕾舞。芭蕾舞训练是全封闭式的,每周只能回家一次。至今我仍能说几句流利法语,因为那时科班芭蕾舞的教学术语是法文发音。我第一次正式登台是在样板戏芭蕾舞剧《白毛女》终场扮演解放区的群众,扛着红缨枪从舞台右侧跳到左侧,那一年我12岁。

谁都知道练芭蕾苦呵!筋骨和脚尖的疼痛、老师的严苛斥责、无休无止的高强度训练等等,是每个练舞孩子的噩梦。我哭过闹过,甚至想逃课,但是藏在我心底的乌兰诺娃不允许!她每天催我早起、伴我练功,每天逼着我不打折扣地完成训练课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一听见音乐声起,我的身心就进入一种节奏,我的肢体语言就准确地释放那种情绪,我享受这种感觉,不,是我心底的乌兰诺娃享受这种感觉!

说实话,我没演过吴琼花和喜儿那些女主角,那是老演员的活儿,轮不着我。但我很快从群舞跳到领舞,《红色娘子军》里的女战士舞、斗笠舞,《白毛女》剧中的大红枣儿献亲人舞等,我逐渐步入芭蕾舞艺术的黄金年华。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士兵,不想当主角的不是好演员,我就是想当中国的乌兰诺娃。

我的舞台 我的角色

天津警备区的女战士。

我的舞台 我的角色

在二炮文工团的舞蹈队练功。

军事要塞:

在炮兵阵地跳舞的女兵

然而父母的支左工作结束了,我无奈地跟随他们回到故乡天津,不久进入天津警备区当小兵,在那里完成了艰苦的新兵训练,每天清晨越野长跑,白天打靶射击,夜晚站岗放哨一样不少。后来我调入北京二炮文工团继续跳舞,但舞台和观众都不一样了。二炮文工团常年深入炮兵导弹基地演出,慰问那些长年坚守祖国要塞边防的炮兵战士。前沿阵地哪有什么像样的舞台,没有化妆室、更衣间,甚至没有女厕所。但我依然全心全意地为战士们舞蹈,我懂得一个军人的天职和使命。

现在回头看,青少年时代的军旅生涯和练芭蕾舞经历,打造了我一生的独立和坚持,芭蕾舞让我从足尖到头脑习惯“跌倒了再爬起来”,而军营生活则将我从精神到肉体训练成“爬起来再向前冲”。在前沿阵地起舞,曾是一个女兵的骄傲,但在人生战场上,一个女人若总伴着硝烟起舞,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经改大潮:

最早致富的百万富翁

在二炮文工团我结了婚提了干,我的丈夫是同一个团的舞蹈演员,不久我们双双转业到天津市文化馆系统。那时,中国的经济改革大潮已经开始涌动,我承包了南开大学和天津大学两家高等学府的幼稚园舞蹈班,从教学、训练到演出一手操办。我的努力和天赋很快获得家长认同和社会好评,为孩子报名的家长大排长龙,钱像秋天落叶大把大把飘下来,我的名字登上了《天津青年名人录》,名利双收的我第一次感到在舞台上从未体验过的成就感。

与此同时,我丈夫也在房地产行业成功“空手套白狼”而一夜暴富,我俩很快成为中国最早一批的百万元户。于是我决定出国看看,希望给女儿的未来找到更多的选择。钱,这个东西很奇妙!它从来都不是单独光临,后面紧跟的不是大福就是大祸……

我的舞台 我的角色

餐桌、转角软椅和小酒吧都是女主人亲手制作的。

弃家出国:

被小三抢走丈夫的前妻

短暂出国返回天津后,我看到家里发生了明显变化,有女人在我家进出自如。那个年头男人只要有了钱,小蜜二奶就赶着往上扑啊!经过一番痛苦的思忖和纠结,我干脆地对丈夫直言“往我账户上打二十万美元,今天去办离婚手续,明天我带女儿走人”。

就这样,我给鸠占鹊巢的小三让位,成了失婚的前妻和单亲妈妈。1995年,我独自带着年幼的女儿来到美国,落脚在举目无亲的纽约。

我用离婚的这笔钱在皇后区买了栋两家庭房子,想靠收租来维持日常开销,后来又开了家美容院,一周七天辛辛苦苦亲自打理。但不久房子被人投诉非法出租,不得已卖了;美容院经营两年入不敷出,不得已关了。“不得已”是我当时生活的真实写照。做女人难,做离婚的女人更难,做新移民的离婚女人则难上加难。

老外情人:

她跟所有东方女人不一样

和我交往的男人必须是单身,我决不做破坏人家婚姻的小三!若是想找个能养我的男人并不难,但我是独立的,自己养活自己是天经地义。我的男友是意大利裔,我们已经交往十五年,比我在中国那段实际婚姻还长。他一直把我当他的未婚妻,甚至带我参加他母亲的葬礼。但我目前并无意于结婚,因为我似乎不相信婚姻。

这十多年间我们也曾分手过,直到有一天他回来找我还带了只鹦鹉,他递上一张那鸟儿的出生纸,11月18日XX年,他花了700美元买了只鹦鹉送给我,就因为它和我是同一天生日!他说我和所有东方女人不一样,分手之后他再无法接纳其他女人。两人相处久了,彼此之间多了亲情、少了文化隔阂,或许我俩都为对方退了一步。

有一次我带他去中国游览,回美时买了只巨型风筝,返家后我们到长岛海滩放风筝玩。谁知这只彩色大鸟一放上天,周边的海鸥海鸟都吓得无影无踪,“One Million Business”——他当时获得了灵感,随后设计了用低成本风筝为机场、体育场馆和军事基地上空驱赶鸟群,并成功申请了专利。当然,这项专利目前还没有制造商购买,但我们之间又加了个商业合作伙伴的关系。

和老外交往究竟能走多远?我的体会是看谁肯牺牲、看谁愿包容。你要肯牺牲自己原有的一切:讲他的语言,吃他的食物,进入他的社交圈,遵从他的文化习俗和宗教信仰,同时包容他的陋习甚至是臭脾气。企图控制或改造一个男人,都不是睿智女人。

我的舞台 我的角色

旅行是张燕人生的最爱。

女儿和朋友:

开明开放 在荒岛上也活得精彩的异类

对女儿而言,我是个开放开明的妈妈,既不给她设立人生目标,也不给她任何压力。她过去叛逆时不愿接我的电话,现在我不收线她不肯挂电话。我们母女能够像平辈人一样讨论情感和人生。

朋友们将我归纳为异类,我经常说走就走,背上行囊独自浪迹天涯。俗话说“读千卷书,走万里路”,从小练舞没读什么书,但我喜欢旅行,先后去过意大利、英、德、法、荷兰、瑞士、巴塞罗那、俄罗斯及南美洲很多国家。我的车上常年备着被子、枕头和小冰箱,还有一张经我改装过的“床”,长途开车到外州工作时也能随时到周边旅行一趟。一位友人曾说,“燕儿,把你丢在荒岛上,相信你照样活得精彩”,大家就且相信这话吧。我男友曾说,“除了没看过你盖房子,其它的事你都会干”。你看我家就知道了,我自己制家具,自己缝软垫,连壁炉和小酒吧都是亲手做的。万一被丢在荒岛上,呵呵!没准儿我自己盖房子。

我的舞台 我的角色

镜框内外 ,时空转换了三十八个春秋 。

说出你的故事来

《侨报》自即日起开辟“美国华人口述实录”栏目,其初衷是真实地记录在美华人的生活状态、心路历程、家庭变迁乃至家族移民历史等,把你的故事最真实、最立体地展现在读者眼前。

在此诚邀社区民众参与“美国华人口述实录”栏目,说出你和你们家的原生态故事,与众人分享,为后人借鉴。

有意参与的民众请及时联络我们,可将自己或家族的故事简介电邮至:mystory@chinapress.net,我们将派记者前往采访。

本专栏是《侨报》为广大读者搭建的舞台。

“站上来,你就是今天的主角”!

(编辑:苏晚)

最新文章

取消
扫码支持 支付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