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地巡逻打捞 河道保洁员的水上8小时

城东环卫所的河道保洁员邬均华

一条船、一个水勺、一个网兜、两个箩筐，每天一遍又一遍地巡逻打捞

61岁的邬均华是一位河道保洁员，每天早上6点，他就要从定海城东环卫所出发，拎一壶水，沿着定海新河快步走上五六分钟，到达昌国桥附近，跳上停靠在桥边的一条小木船。一直到下午5点半，除去中间3个半小时回家吃饭休息的时间，其余的8个小时，他都是在船上度过的。

定海城区共有12条河道，全长19.72公里，共由20位河道保洁员负责日常的保洁工作。最年轻的61岁，最大的70多岁。邬均华和穆荣成是我们采访到的其中两位。

每天清理出来5船垃圾

定海新河，自新河桥往北约600米水域，是邬均华的保洁范围。

听说我们要寻找最“黑”的人，邬均华伸出两只胳膊，自己先打量起来。“我们这群人里，没一个不黑的。 ”

邬均华的皮肤晒得不仅黑，而且泛着红，油光发亮。

夏天，烈日炙烤下的水面要比地面上更加闷热。水面遮挡物少，除了阳光直射，还要接受阳光照射到水面产生的反射，酷热难当。

在水里打捞垃圾是个体力活。邬均华的工具很简陋，一个舀水的勺和一个网兜，分别固定在两根长长的竹竿上，还有两个塑料箩筐和一根用来撑船的竹竿。网兜斜斜地插入水里，一兜一抬一扣，垃圾进箩。船上的两个箩筐里已经积满了垃圾和树叶。每天，邬均华至少要装5船垃圾，装满了，就叫人来抬走。

有些人把河道当成垃圾桶

邬均华做河道保洁员已经有七八年了，他捞到过很多东西：皮鞋、板凳、西瓜、衣服、死掉的猫狗……

有一次，邬均华捞到一个三人座的大沙发。沙发吸饱了水，很沉，邬均华不得不另外叫来五六个人，才将它打捞起来。“河道成了最大的垃圾桶。 ”邬均华心痛地说。

早上河边晨练的人多，邬均华就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8点之前，至少要把河上的垃圾清理完一遍。“早点把河清理干净，锻炼的人看着也舒服。 ”邬均华说。

但是早晨也是最让他烦心的时候。常常有路人吃完早餐，随手就将剩余的垃圾往河里一扔。做了这么多年的河道保洁员，邬均华早已经习惯了，一般也就懒得说些什么。有一次忍不住批评了路人几句，结果对方回道：“我们不扔，你们就得下岗。 ”邬均华说：“听了很心寒。 ”

解放环卫所的河道保洁员穆荣成

漂浮淤泥很难清理干净

类似的话，穆荣成也听到过许多次。但是在他保洁的城西河，相比垃圾杂物，更让他头疼的是河底上翻的淤泥。

“水质越差，天气越热，这种漂浮的淤泥就越多。”穆荣成说，每年5月到9月，毒辣辣的太阳一晒，河底的淤泥就大量上浮，和落叶混在一起，连成一片，黑乎乎的，还冒着泡，像沥青一样在水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散发着阵阵恶臭。“多的时候，可以铺满整条河，一点都不夸张。”

但穆荣成痛苦的是，每天辛苦忙碌，漂浮的淤泥却好像永远清理不干净。他用网一兜，成片的淤泥就散了，只捞到一些树叶，打散的淤泥都沉回水里去了。等穆荣成整条河清理一遍，回过头来，淤泥又浮上来了。第二天，又是铺了厚厚的一层。

汗水浇灌那一道靓丽的风景

打捞作业耗体力，出汗多，穆荣成自己带了一只大水壶，可以装2升水。累了，就坐在船头休息一会儿，喝口水，然后再继续。

垃圾刚装满一箩筐，穆荣成身上的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就已经像在水里浸过一样，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黝黑的脊背。脸上也挂满了汗水，他低头用手指在额头一刮，一串水珠就啪啪地砸在了船板上。

这份工作，可以给穆荣成和他的同伴们带来每个月1740元的固定工资。10多年来，穆荣成养成了一个习惯，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在挂历上记下来，工资交给老伴。嫌香烟太贵，穆荣成不许自己抽烟，每个月只给自己留100元喝老酒的零花钱。

垃圾是持续不断产生的，淤泥也是持续不断冒上来的。用邬均华和穆荣成的话说：“没有哪一天的工作是可以说做完的。”

他们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巡逻打捞。

这些河道是我们城市的一道道靓丽风景，而那一条条轻轻摇曳的小木船，一个个弯着腰打捞的身影，本身也筑就了一道靓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