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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在老虎桥监狱跟谁大发书生脾气?


陈独秀在老虎桥监狱跟谁大发书生脾气?

193210月,陈独秀在上海家中被捕,罪名是“危害民国罪”。国民政府逮捕了陈独秀,先拘押在江宁地方法院看守所,后监禁在南京南仓巷旁边老虎桥模范监狱。

陈独秀在狱中写有七言诗《金粉泪》56首,最后一首曰:“自来亡国多妖孽,一世兴衰过眼明。幸有艰难能炼骨,依然白发老书生。”这末两句其实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独秀晚年自画像”。即使身陷囹圄,陈独秀依然未改书生脾气。

陈独秀博学多艺,不仅精通历史、哲学、文学、文字音韵学,还能熟练地运用英、法、日三国文字,通晓德语和拉丁语。入狱之后,他的一些学界友人劝他著书立说,先把自传写完,他偏偏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苦燥无味的文字学。在狱中近五年时间,陈独秀通过斗争,获得了读书写作的权利,他写出了一系列有关文字学的文章,如,《实庵字说》、《孔子与中国》、《老子考证》、《干支是字母说》。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狱中编撰《小学识字教本》的时候,与慕名来访的程老先生发生的一场冲突。《小学识字教本》里的“小学”,并非今日之小学校或小学教育之义,而是指中国传统的研究文字训诂音韵的文字学。

在他看来,中国过去的小学家都拘泥于许慎和段玉裁的《说文解字》及其注解,很难形成一个系统的文字科学。他认为,从文字的形成和发展可以看到社会和国家的发展,因此,他想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把前人的谬误纠正过来,探索一条文字学的道路,建立一个科学的文字学体系。

江苏南通有位程老先生,平生痴迷于小学,用心良苦,造诣精深。他听说陈独秀在南京坐牢,因慕其文字学之名,专程赶到老虎桥监狱,拜访陈独秀。两人一见如故,互道钦佩之情,接着,互相赠送了各自的著作。

在交流学术心得时,一开始,气氛很融洽。陈说,老先生卓见。程则说,陈先生非凡。彼此均有所获。可是,两人说着说着,语锋便不对劲了,双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融。在辩析“父”字的时候,话语中顿生“杀机”,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子打板凳,只差没有动武了。

陈说,这个“父”字明明是画着一个人,以手执杖,指挥别人行事嘛。

程说,不!“父”字明明是捧着一盆火,教人炊饭。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说服不了谁,到末了,只有耍蛮了。

陈说,你不通!

程说,你不通!

陈说,你浅薄!

程说,你浅薄!

这两个老夫子在学问上的认真劲儿,旁人看了一定觉得好笑,但他们并未因此伤了和气。争论过后,陈独秀给当时的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写了一封信,推荐程老先生到他那儿去教文史。不料,罗家伦以程老先生迷信鬼神为借口,婉言谢绝了陈独秀力荐的贤人程老先生,自然也驳了陈独秀的面子。陈独秀听说后,反唇相讥,说,“他罗家伦才迷信鬼神呢,他敬的鬼神(蒋介石),是万鬼之中最恶的鬼”。

暮年的陈独秀仍然不失书生意气,为人为文总是来不得半点含糊。若不是“白发老书生”,怎么能在与世隔绝的囚牢之中依然平心静气,醉心于枯燥无味的学术研究?而且如醉如痴进入一种忘我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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