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后重逢初恋男友竟说从不认识她,一场车祸意外揭开心酸真相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浅樱 | 禁止转载
原标题:她说她没醉,却摇摇晃晃掉眼泪
坚强的人只会不动声色地愈加强大,懦弱的人才会四处游说自己的不幸。我却不知道她究竟算是坚强,还是懦弱。
她叫吴薇薇,就像每个人身边总有一个叫玲玲、婷婷之类的女孩子,她是薇薇,与很多人一样,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存在。
我在一家名叫“薇薇”的酒馆遇到她,也在这家酒馆里,听她的故事。
她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城市,城市里有那么多酒馆,他却偏偏走进我的。”
用薇薇的话来说,她是和一个很烂很烂的人相爱了。
1
薇薇从小就喜欢不良少年,与她乖乖牌的名字完全不符,大概是厌恶一成不变又乏味的三好学生吧,所以那些活得堕落又嚣张的不良少年特别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薇薇十五岁上高一,班里有位留级生,名叫薛暮。薛暮高大清瘦,发型是时兴的子弹头,爱踢球,爱酗酒,喜欢听古老的CD,最喜欢的女星是林青霞。
虽说薛暮不良,但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喜欢翘课去泡吧,偶尔上课睡觉或者偷偷吃加了甜醋凉皮。
薇薇深感单恋不易,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足球场边上对着正在运球的薛暮大喊:“薛暮,我喜欢你!”
薛暮愣了一下,一个不留神就被对手绊倒,扭到脚踝,还磕破了膝盖。
学校里的小女生们再次更新八卦素材,薛暮因伤暂时不能上足球场踢球,薇薇也成了学校里声名狼藉的女生。
2
后来,薇薇要正经谈恋爱了,她自称是喜欢上了薛暮在校外的朋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薛暮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薇薇家的地址,骑着机车就飙去薇薇家楼下,在薇薇家楼下大喊她的名字。
薇薇下楼,心里一阵忐忑,薛暮问:“你疯了吗,喜欢谁不好,去喜欢他?”
“那少年,我喜欢你可好?”
薛暮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个坑……
薇薇狡黠一笑,她知道,自己成功拿下了不良少年。
薛暮身高超过一米八,而薇薇身高却不足一米七,薛暮从来不牵薇薇的手。
薛暮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薇薇总是在后面喊:“慢点!你慢点!”
薇薇还挺佩服这位大爷的,能露出无耻又无赖的眼神,表达想法简单直接,让人难以拒绝。
最后,薇薇几乎全是靠母性的本能在包容他了。
3
薛暮眼中,最棘手的事情莫过于自家弟兄闹内讧,高三时,他逃课失踪的频率越来越高,回来时还总带着些莫名其妙的伤痕。
薇薇知道,他又是去打架了。
“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一声呢!”薇薇实在气急了,随口问了句。
“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瞎操心什么!”
吵架与和好,是他们恋爱中最重要的内容。
薛暮有一帮痞子朋友,后来自己也慢慢开始混黑道,那些人并不坏,起码对薇薇很客气,知道薇薇写诗,还集体传阅。
一群不良少年里的文学青年,是有些突兀。
高三毕业后,薇薇跟薛暮出去见兄弟,那些小弟真的都毕恭毕敬地喊薇薇“大嫂”,不骗人,就像香港动作片里的镜头。
因为薇薇那时候还不抽烟喝酒,与那些人在一起的时候,薇薇总是很局促,其他的女孩子则很放得开。
薇薇第一次喝酒便直接干了一瓶白的。
那天,同桌吃饭的一个女流氓羞辱她和薛暮说,薛暮的女人原来是个小白,这么带不出去,真是丢人。
薇薇站起来,缩手抄起手边的酒瓶子就灌,灌完一瓶手满脸绯红,但她还很有耐性地站了一会儿,并对那女流氓挑衅一笑。
“怎样?”
女流氓不再吭声,坐下。
那是薇薇第一次,看见薛暮眼中的,疼惜。
4
高考成绩出来了,薇薇考去了云南。
薛暮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薇薇也找不到他。
有一次,薇薇在菜市场买菜,遇到一位很眼熟的妇女,是薛暮的妈妈。
两人就在路边寒暄,薇薇不自然地用手摩擦着自行车后座。
他妈妈很抱歉地样子:“是薛暮没出息,没能考上大学,其实他很想跟你一起去云南,这样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薛暮爸也觉得薇薇那姑娘不错,笑说,薇薇可以帮你洗衣服做饭。
薛暮不乐意了,人家薇薇的手可不是用来洗衣服做饭的,她以后可是要当大作家的。
薇薇呆呆地和薛暮妈妈说了再见。
那天下午,一路泥泞,街边的音像店里,播放着Beyond的歌曲。
是薛暮一向的喜欢粤语歌。
5
薇薇在大学附近,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家酒吧,整日都有不良青年进进出出,薇薇喜欢和他们聊天,听他们的故事。
就这样,薇薇学会了抽烟,她手指修长,夹卷烟特别好看。
薇薇的酒量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大学毕业那年,已经没几个人能灌倒她。
也就是在那段日子,她总想起薛暮,想起这个没有说分手的恋人。
大学毕业,该走的都走了,薇薇买下了酒吧,重新装修,将酒吧改成酒馆。
一家叫“薇薇”的酒馆。
大概是两年以后吧,薇薇在酒馆里见到了薛暮。
此时的薇薇烫了头发,会化漂亮精致的妆容,衣柜里装着各式各样的服装,鞋柜里很有几双恨天高,抽烟喝酒打牌什么都会,再不似年少单纯。
她端着酒杯走向薛暮,笑道:“薛暮,好久不见。”
却不料薛暮抬头,一脸错愕。
6
“小姐,我们认识吗?”薛暮认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不良少年。
那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即使薇薇变化再大,那也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啊。
何况是曾经那么亲密的人。
“薛暮,你当初消失不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怎么可以先忘了我。”
薇薇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坐在柜台里抹眼泪。
往事慢慢浮现,那几年的他们,完全不顾及即将到来的明天,也对未来没有一点把握,怀揣着暴躁和伤害,还敢说天长地久,唱细水长流,可现在呢,薛暮连认自己的胆量都没了。
薛暮怎么会知道,薇薇走向他时,是何种悲伤与惊喜,那句好久不见,经过了多久酝酿,多少练习。他无心的一句话,抹杀了这个孤单的姑娘所有的明媚欢欣。
7
薇薇那天晚上回家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她晚上回家都很晚,路上一般没什么车辆,她过马路时也就不会过多注意红绿灯。
她还是像老样子,锁好店门,提上包走回家。
已经秋末,凌晨的风呼呼刮着,薇薇拉紧外套,裹住自己的身体。
过马路的时候,薇薇将脸埋了一半在衣服里,径直朝前走。
一辆汽车极速驶过来,开足马力朝薇薇的方向冲,薇薇在想事情,也没有注意有车冲过来。
没过几秒,薇薇被一个人用力推开,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滚到了马路边。
嘭——哐当——
薇薇记得,她依稀听到了爆炸声,汽笛声,警笛声。
然后,她醒了,她在医院,手臂严重脱臼,需要休养几天。
很长时间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调查的民警递给薇薇一个布偶,说是现场捡到的,应该是她的。
那个布偶,是高二时,薇薇亲手为薛暮缝的生日礼物。
8
“警察同志,昨晚是不是还有人出事了!”薇薇看到布偶的时候,好像明白了什么,却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
“是的,还有一位姓薛的男士,抢救无效,几个小时前他父母赶到,遗体已经送去火葬场了。”
薇薇咬着牙,就那么哭出声来,不是因为她猜出薛暮死了,是因为薛暮他真的死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下床,不顾手臂疼痛,穿上鞋子就冲出病房。
薇薇抵达时,火葬场一片死寂,她只听见号哭声,那声音充斥着痛苦绝望,完全变了音调,根本不像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呼唤:“薛暮!儿子啊——儿子——”
薇薇没有进去的勇气,只在门口悄悄张望,从缝隙中,她看到一片白布,下面盖着凹凸不平的东西。
她开始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看后大叫一声,明白了,那是薛暮的尸体。
薇薇再也忍不住,她靠着墙,无力地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9
薇薇的心脏就像是冬天开裂的嘴唇,横七竖八,满是裂痕。
薛暮断气时,是不是很痛苦……
没有一个亲人陪他走完最后的时间,他是不是很痛苦。
薇薇找到负责抢救薛暮的医生,问他薛暮最后是什么样子的。医生顿了顿,笑道:“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死人还不就那样子呗。”
薇薇再也没有晚归过,她变得格外爱惜自己,遵守交规,戒烟,酒也很少再喝多过。
她说,这条命是薛暮捡回来的,她要为了薛暮,好好爱惜自己。
时间会淡化很多东西,而永恒的感情经过时间打磨,只会越发动人。
我问她,你还会找个像薛暮那样的不良青年吗?
薇薇摇摇头,不说话。
薛暮去世后,薇薇一直一个人,守着酒馆,养了一只猫,一条狗,两只鸽子。
喂猫,遛狗,放飞鸽子,日子平淡安逸。
10
云南是个浪漫的城市,在那里,你可能会找到一个人,也可能会错过一个人。
薇薇告诉我,她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薛暮为了去云南,先去工地做了一年工,第二年开春,冰还没化完,他运砖上楼,脚下打滑,从支架上摔了下去。
人活下来了,却失忆了。
他翻看以前的东西,知道了自己有个可爱的小女朋友叫薇薇,薇薇送给他过一个布偶。
他带着这个布偶,登上前去云南的飞机,找到薇薇的大学,等了很久都没看到薇薇。
后来,他去了一家名叫“薇薇”的酒馆,酒馆里有个漂亮姑娘,他觉得应该是他的旧识,不然那姑娘怎么会说“好久不见”。
那个姑娘,真的很眼熟。
他不敢贸然前去打扰,便等那姑娘出来。
后来的事我也知道了,推开薇薇被车撞的,就是薛暮。
薇薇的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怎么也擦不干。
“薇薇,你醉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说她没醉,却摇摇晃晃掉眼泪。
11
薛暮昏迷前,他断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漂亮姑娘,就是他的薇薇,可是自己不能再把她揽在怀里了……
薇薇,好好活着。
薇薇,忘了我吧。
薇薇,再也不见。
人都以为,死亡可以把悲伤拒之门外,却不知道门外还有个承受双倍悲伤的人,那人从此,只能一个人说天长地久,唱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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