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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u002F不要期盼任何更称心的命运

《鸟人》/不要期盼任何更称心的命运

人到暮年,事业低谷,家庭破碎,精神恍惚,一个男人在自我实现,以及社会价值这两大矛盾板块上,全面失败。他焦躁不安,偏执顽固,经常在一个人的空间里, 在所难免的彻底崩溃。等他骂骂咧咧再次振作的时候,《鸟人》的长镜头便已经开始,于是,他开始走上戏台,才华横溢的对戏,舌绽莲花,意气风发,然后,非常 刻薄的把既定的男配角开除了,说,他不行,一定要换掉他!换掉!

这个他,曾经在好莱坞,现在在百老汇。以前是超级英雄,而现在准备做雷蒙德·卡佛。像《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那样。

迈克尔·基顿几乎就是在演自己,一个90年 代的超级英雄扮演者,从名满世界,盆满钵满,到虎落平阳,杯水车薪,脸上每一条扭曲的皱纹,都是这个速朽过程的,最佳记录者。而《鸟人》则把这个事实,掰 的血肉横飞,任何一个试图含混过去的不堪,都被锱铢必较刀俎碾压的无处遁形,直至体无完肤,颜面尽失,好像时时刻刻叫喊着塞尔努达的那一句名言,“不要期 盼任何更称心的命运。”并,配以最爵士的鼓点。

然后,一镜到底。如同就在这个男人身边一米处,看他气急败坏,或者歇斯底里。Emmanuel Lubezki的摄影,好似一个更年期的女人的眼睛,或者一条蛇的复眼,能钻到最深处,看到崩坏人生阵阵恶臭的,根源所在。长达2个小时多的折戟沉沙,迈克尔·基顿皮开肉绽,鲜活喷血,无论是事业低谷的狼狈尊严,还是面对女儿的气短理亏,抑或被《纽约时报》女评论家批的狗血淋头,都极尽穿透,抵骨。尤其是,每每努力忍住,又一定失控的,人性逻辑,璀璨无比。

而过程中,每一个对手戏的另一方,亦是这种滴水不漏的精准。每一种德性,脾气的爆发,由着性子的逻辑,都无懈可击。爱德华·诺顿扮演的天才戏骨,聪明、狡 猾、老练、自私、纨绔,但又非常冷峻,一旦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容不得半点妥协,即便在公演,也可以当台挺着卵,扯破脸。他与迈克尔·基顿的对手戏,如同牛 仔与老牛仔的决斗,擦枪走火,你死我活,一切都有可能的精彩感,令人欲罢不能。而他与娜米奥·沃茨的对手戏,则更像是一次复仇,报《面纱》中的一箭之仇, 要极尽戏谑,要厚颜无耻。然后,扭打在一起。豁出去的娜米奥·沃茨,漂亮的昏天黑地,比《面纱》中起码漂亮2倍。

而艾玛·斯通自不用多说,她骂她老爸那一场戏,如同闷雷中的一道闪电,拥有决堤式的力量感,这个比喻很傻,但即视感就是这样,犹如她的眼睛一样,通透。这 双眼睛可以看透一个“没有正规训练的乐天派整天想着去创造真正的艺术”的老爸,也可以看到一个最终自我实现收获“意外的美德”的消失的父亲。

于是,在历经各种超现实隐喻,戏剧性讽刺,折戟沉沙,孤注一掷之后,《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终于成功上映,“鸟人”再次收获掌声,名气,肯定,他完成了自我实现,甚至连社会价值家庭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的表情平静,眼神空澄,远远望去,这个一米开外的男人身上始终沸腾的焦躁,隐约平静了下来。

所以,他推开窗,飞了出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那个瞬间,我想到了雷蒙德·卡佛的那句,“好多年后,我还想放弃朋友,爱情,灿烂星空,换座无人在家的房子,无人回来,酒想喝多少有多少。”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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