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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西的儿子 人民的光荣

———访朱德外孙、全国政协委员、解放军装备学院原副院长刘建

詹鄞森/文

闽西的儿子  人民的光荣刘建(右三)、刘武(右一)和市委书记李德金在朱德事迹展馆

今年是朱德同志诞辰130周年,5月16日,《人民的光荣———朱德生平事迹展》在古田会议纪念馆举行。

笔者专程采访了来龙岩参加开展仪式的朱德元帅外孙刘建和刘武兄弟,全国政协委员、解放军装备学院原副院长刘建少将,说起闽西革命老区,自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他说:“小时候,母亲朱敏常讲爷爷在闽西的故事。爷爷在闽西、赣南创建了中央苏区。可以说,朱德是闽西人民的儿子,闽西是我们家几代人牵挂的地方。”

“我这是第二次到闽西,成功从古田开始,我感受很深,我想多走一走古田的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踩到了爷爷的脚印。”刘武大校也深有感触地说。

龙岩市委书记李德金说,朱德同志是我党、我军和新中国的缔造者和领导人之一,被毛泽东同志誉为“人民的光荣”。今天,在当年朱德战斗过的红色圣地———古田,举行朱德生平事迹展,就是为了汲取精神力量,重整行装再出发。

朱德身上有着闽西客家的血缘

朱德,字玉阶,四川仪陇人,赫赫有名的“红军之父”,是闽西老幼皆知的“朱毛红军”的一军之长。

1929年初,面临国民党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疯狂军事“会剿”和经济封锁,朱德、毛泽东率红四军主力向赣南、闽西进军。3月,首次入闽,在长汀长岭寨全歼郭凤鸣旅2000余人,击毙敌旅长,解放长汀县城,为开辟闽西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基础。

闽西的儿子  人民的光荣1955年5月8日,朱敏、刘铮随爹爹和康妈妈在北京

3月20日,红四军前委在长汀辛耕别墅召开扩大会议,制定赣南闽西20余县创建革命根据地的战略方针。

这期间,朱德和康克清在辛耕别墅举行了婚礼。这次刘建回到龙岩,也到长汀,拜访了爷爷奶奶结婚时的房间。

刘建说,我有一次问妈妈关于爷爷和康奶奶的婚礼。妈妈说,1929年2月,爷爷在湘南起义中结识的妻子伍若兰,在一次战斗中为了掩护爷爷脱险,光荣牺牲了,当时爷爷心中一直怀念她,为了调整爷爷的情绪,女红军曾志就向陈毅推荐万安暴动参加红军的女战士康克清,负责爷爷的生活。

伍若兰是双枪女将,能文能武,为保护朱毛等军部首长,将火力引向自己,弹尽负伤被俘,牺牲时年仅26岁。

曾志就找到红军战士康克清,小朱老总27岁的康克清说,我那时哪会想到年龄问题,只是很佩服他、尊重他,我们想不开的事,朱老总几句话就点拨开了。

就这样,康克清随着曾志,从辛耕别墅的东院,搬到朱德住的西院,朱德用他这次打下汀州同战士一样分得的4块银洋,让人买了几斤米酒,算是结婚喜宴……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漫长的革命伴侣生涯。是爱情,也是战友情、生死情。从此,他们怀着对共产党的忠诚,对革命领袖的忠诚,走到生命的尽头,感情始终坚如磐石。

此后,朱德率红四军进驻古田。在龙岩小池拟定攻打龙岩的作战方案。率军出击闽中和东江等地。攻克“铁上杭”,三打龙岩城。再次进驻连城新泉、上杭古田,进行政治和军事整训,写下万余字的《新游击战术》。与120多位代表,参加红四军的九大会议,毛泽东作政治报告,朱德作军事报告,史称“古田会议”……

1929年,朱德就这样戎马倥偬,马不停蹄,战斗在闽西的红土地上。刘建说,爷爷的这些战斗故事,我并不比你们知道得多,我还要到上杭的客家族谱馆,了解爷爷的祖先,与客家闽西的血缘、宗脉关系。

前年,笔者曾到四川南充仪陇县采访,追寻一代“元戎之首”朱德元帅与闽西客家的关系。在仪陇县档案馆保存的马鞍《朱氏宗谱》和《沛国堂朱氏续修家谱》中,我们发现朱德的先祖朱聪一郎,于明成化初年,自福建延平府徙汀州府上杭居数十载,又由上杭紫金山笋竹坝瓦子街,迁移至广东韶州府乳源县龙溪枫树坪立业,后移居梯下。其后朱万一郎于明正德年间生于上杭,随父迁居广东韶关府乳源县,两位为迁粤一二世祖。他们在乳源枫树坪、梯下整整繁衍了八代人。

朱德的近代祖朱仕耀,于清康熙甲午年(1714),从乳源、梯下入川,首迁四川顺庆府广安县龙台寺,然后再迁仪陇马鞍。

在朱德的故居和诞生地,堂屋门楣上是“人民之光”4字,是朱德元帅一生的写照。

朱德在这里住了14年。他说,“我是农民的儿子”,母亲去世后,他在《母亲的回忆》中写道:“祖籍广东韶关,客籍人。在‘湖广填四川’时迁移四川仪陇县马鞍场。” 朱德说,“母亲最大的特点是一生不曾脱离过劳动。我应该感谢母亲,她教给我与困难作斗争的经验”,“母亲又给我一个强健的身体,一个勤劳的习惯,使我从来没感到过劳累。”

干革命,就为了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刘建说,我已经3次来到龙岩,追寻爷爷战斗过的革命足迹,永远记住爷爷说的,干革命,就是为了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即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让广大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

刘建、刘武兄弟这次来龙岩,把母亲朱敏所著《我的父亲朱德》和《康克清回忆录》两本书,送给古田纪念馆。刘建说,我早在90年代来过一次龙岩,连城召开新泉整训及松毛岭战役旧址纪念活动时,也来过一次。我对闽西、对古田并不陌生,习总书记在古田召开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就是思考我们的党、我们的军队,重新出发的问题。我们党和军队的宗旨,就是牢记要为人民服务,我们当初,是为什么出发的?

“我1953年出生,从小就在爷爷身边长大。妈妈朱敏在北师大教俄语,为了让她专心工作,爷爷决定把我留在他身边。”刘建说。

“爷爷反对我们叫他姥爷,他说我不是老爷,地主老财才叫老爷。所以都让孙子外孙叫爷爷。爷爷很喜欢我和弟弟刘康,走到哪儿总愿意带着我们。但他从来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要求。我4岁的时候,爷爷和奶奶就要求我们必须自己洗袜子、洗手绢。康奶奶和我们有约定,洗不干净,就要打手心板,奶奶一打我,我就哭喊,爷爷闻听走过来,一手抓住奶奶的手,一手抓住我的手,认真看看,然后说:你莫哭,你看,奶奶打你,她的手也痛呀。”

闽西的儿子  人民的光荣朱德雕像

“爷爷是佃农出身,当年能完成私塾教育全靠兄弟姐妹们整日辛勤劳动,节衣缩食地供他读书。新中国成立后,爷爷知恩图报,让他们每家来一个孩子到北京读书。当时就来了10多个孩子,大的10几岁,小的才几岁。虽说爷爷当时的工资不低,但要抚养这么多孩子,学费、交通费、生活费等开销加起来,一个月下来也就所剩无几了。这样家中吃饭的人多了,最多时要开三桌饭,床铺睡不下,就在客厅打地铺,几乎每个周末都是这样。粮食不够吃,爷爷在中南海、玉泉山,每住一个地方,都要开荒,种菜,培养我们爱劳动的热情、艰苦奋斗的习惯,还有生活的技能。通过参加劳动,我知道西红柿主干的侧枝在生长过程中要及时打岔,主干上才能结出成熟的西红柿。康奶奶在工作之余常常帮助爷爷管理菜地,还带领我们采摘野菜,春季把荠菜、苦菜、榆钱叶等,和粮食拌在一起,做成菜窝窝吃。”

“在国家粮食困难时期,爷爷与人民共渡难关。当时毛主席自报每月定量26斤,爷爷也自报26斤,周恩来报24斤,刘少奇才18斤。爷爷的26斤和奶奶的粮食定量要让全家20来人吃,当时来京学习的亲属没有城市户口,只能过段时间由老家来人送粮食解决吃饭问题。这样,家中只好立下规矩,不管是谁,有城市户口的,凡回家吃饭,都要交粮票。困难时期,主席不吃肉,爷爷也不吃肉。爷爷年纪大了,为了照顾他的身体,奶奶让厨师单独给他的菜多一点油水,当时在中南海我们家和刘少奇、彭德怀、杨尚昆四家共用一个食堂。可是爷爷的菜一端上来,这些孩子瞪着眼睛看着他的盘子,爷爷根本没法吃,就都分给了我们。杨尚昆看到这种情况,就端着自家的菜,走到我们的饭桌前说:‘我和你们交换一下,尝尝你们的菜。’实际上,他放下菜就走了,我们又把他的菜一抢而光。”

“我和弟弟刘康在爷爷身边的时间最长,从咿呀学语、蹒跚学步起,几乎与爷爷奶奶形影不离。上学前,爷爷因年岁大已退居二线。他有时间做调查研究,几乎走遍了所有的省区,踏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每当这时,我和弟弟刘康经常会伴随其间。”

“爷爷至今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要求我们做什么事都要认真。爷爷对晚辈非常关心,很少发脾气。但若有人不按照党纪国法办事说话,老人家是绝不留情的。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期末考试得了59分,爷爷问我:‘你考试得了多少分?’我说:‘就差1分及格。’爷爷听后说:‘学习是为了走上社会,国家的现代化建设需要知识和人才。你这个态度不对,看来你没把心用在学习上,你这种思想要不得,你现在不认真,将来办任何事都会大大咧咧的,就变成一个废人。’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他的要求都非常严格。”

“1955年爷爷授元帅军衔后,当时工资是700多元,可他考虑国家的困难,从没拿过一次元帅的工资。爷爷多次申请减工资,直到去世,他的工资仍是行政一级,400多元,爷爷和康奶奶一直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他多次当面吟诵:‘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勤俭建国家,永久是真言’,这是他自创的‘勤俭’诗。直到1976年7月6日,爷爷因病去世前,嘱咐康奶奶将他们省吃俭用攒下的2万元存款,不留给子孙,全部上交了党费。”

“1970年,在爷爷的影响下,我应征入伍当了兵。爷爷当了一辈子军人,最关心部队的情况。战士们想什么?吃的怎样?粗粮还是细粮,杀几头猪,猪下水能否吃到,干部能不能与战士同甘共苦?有没有占战士的便宜?……爷爷说,要成为好战士,不要变成兵油子。他还说,当兵一定要从普通战士当起,和战士一起,和基层干部一起,再走上领导岗位,看问题就更全面了。提干后,我每次回家探亲,爷爷总是倾听我这个小排长的汇报。他说:‘部队打仗靠战士冲锋陷阵,战斗胜利靠官兵一致。’”

笔者发现,朱德最小的外孙刘武长得高大孔武,更像他爷爷,刘武说,他入伍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他从普通的士兵做起,经常深入到边境、海防、深山、哨卡,长期在艰苦的环境中工作。有时道路不通,我们就靠人拉肩扛,把设备送到工作站,有时连续几个月在潮湿、阴冷的坑道里,连喝水都很困难……

刘武在基层部队,一干就是33年,他所在的单位被总参谋部赞誉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模范集体。刘武也被授予“全军优秀基层指挥官”光荣称号。他说,“当时是爷爷120周年诞辰,我的这枚军功章,让爷爷看到对自己的谆谆教诲没有白费。”

任何时候,要坚持党指挥枪

刘建说,爷爷爱写诗,于1961年2月9日写了《经闽西感怀》五言一首。收入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朱德诗选集》:

不听仙人指,寻求武夷巅。

越过仙霞岭,早登天台山。

赣闽成一片,直到杭州湾。

出击求巩固,灭敌在此间。

1932年春,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推行攻打中心城市的错误方针,当时以红军一部攻打赣州,结果遭受重大挫折和损失。毛泽东针对王明的错误方针,提出向闽浙赣边区挺进,在那里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但这一正确主张没有得到采纳。诗第一句“不听仙人指”即指此。仙人,指的正是毛泽东,可见朱老总是拥护毛泽东主张的。

闽西的儿子  人民的光荣

1974年,“小排长”刘建向朱德元帅汇报在部队当兵的体会

1961年,朱德路经闽西,对中央苏区革命斗争史无限感慨:如果当时能接受毛泽东的主张,中央苏区红军向武夷山出击,越过仙霞岭,登上天台山,直指杭州湾,使闽浙赣三省联成一片,建成巩固的红色革命根据地,进而歼灭敢于来犯之敌,那中国革命又将是怎样的前景呢?

刘建说起“朱毛红军”,说起古田会议,总是滔滔不绝。他说:“任何时候,都要坚持党指挥枪。朱毛会师井冈山后,从此经历了半个世纪的血与火、生与死、胜利与失败,共同创建了新中国,他们始终战斗在一起。”

共同的理想、革命的意志,在共同的战斗中,“朱毛”成为摧不垮、打不烂的革命事业的整体,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他们结成钢铁般的革命友谊,表现出同志间的共同关爱。

长征路上,朱老总和毛泽东总是互相关心。毛泽东曾对康克清说:“请转告朱总司令,他要多保重啊!”而面对张国焘另立中央,把红四方面军带入歧途的行径,朱老总凛然表明:“朱毛不可分的。你可以把我朱德劈成两半,但是不能把朱毛分开,更不可能要朱反毛。”朱老总曾说:“朱不离毛,毛不离朱。朱离了毛,过不了冬。”

刘建说:大家知道,古田会议的召开,是源于红四军内部的一场争论。但这场争论不是权力之争,不是派别之争,这场争论的实质是军事和政治的关系问题。爷爷参加革命后,先后担任过红军、八路军、解放军的总司令,但无论地位多高,兵权多大,始终把军队置于党的领导之下。刘建又说,爷爷戎马一生,无论地位多高,始终和战士们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战斗,一起娱乐,爱兵如子,战士们都亲切地称他为朱爹爹。

刘建认为,在井冈山上的那段日子,正如陈毅同志书写的一幅流传至今的著名对联:“红军中官兵夫吃穿薪饷一样,白军中将校尉起居饮食不同。”爷爷与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与民众同甘共苦、共渡难关,自己种菜、编草鞋、挖草药……著名的朱德的扁担的故事,就是其中的具体体现。

“可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爷爷还是受到野心家林彪的诬陷。连朱毛井冈山会师这样的历史事实也变成了‘毛林井冈山会师’,朱德的扁担换成了林彪的扁担。当时,家里贴满了大字报,连地板都贴上了。爷爷用拐杖指着大字报,愤怒地说,只有朱德两字是真的,其余全是假的。我妈妈回家问爷爷:爹爹,井冈山会师不是你和毛主席吗?怎么变成了林彪呢?您的扁担也变成了林彪的扁担呢?爷爷说:当年林彪只是一个营长,怎么能说是他领导会师呢?扁担可以先借给他,早晚要还回来。我始终相信党,相信毛主席!”

最后,刘建又复述了一首爷爷1975年即兴用四川方言对他口述的诗:“一股青山景色优,前人田地后人收。收人切记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他感慨地说:“如今,80多年的时光已经飘逝。然而,古田会议的精神之光依然璀璨夺目、光芒万丈。这光芒,辉映出历史和昨天,烛照着现实与未来。不忘历史,不忘我们这支军队的本能,才能确保社会主义江山永不变色,才能更加清醒地走向未来,开辟未来,跟随习主席实现我们的强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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